“王妃您請說。”穆錦晨忙道。
“以後不許再喊我王妃,聽着好生分好見外。”傅母笑着道。
啊?
不喊王妃那喊什麼呢?
祖父的母親應該叫什麼呢?
穆錦晨愣了下後立馬在心裡暗暗計較着稱呼。
想了片刻,她對傅母說道,“那我喊您曾祖母?”
“噗!”正在飲茶的傅母將口中的茶水給噴了出來,忍不住嗔道,“曾祖母?圓圓,我有那樣老嗎?”
“可是按輩分我是應該這樣喊的。”穆錦晨正色道。
傅母嗔了她一眼,道,“咱們不用理會那些世間俗禮,以後喚我伯母就行了。”
伯母!
好接地氣的稱呼啊。
穆錦晨暗想。
寧氏立即搖頭,“王妃不可,圓圓怎能喚您伯母呢。”
傅母挑了挑眉,“敏敏,你是不是嫌棄我年紀太大了,不配與你輩分相同呀?”
“王妃,我哪兒有這想法呀,實在是您的輩分太長,我們不敢逾越呀。”寧氏忙道。
“敏敏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一直以爲你也不在乎這世間的俗禮,原來你也和他們一樣呢。”傅母故意用話激寧氏。
傅母是真的喜歡穆錦晨,不想聽她客套的喚自己爲王妃,只想聽她軟軟糯糯的喚一聲伯母。
話說到這份上,寧氏哪兒還能繼續堅持,向穆錦晨點頭笑,“圓圓,王妃如此器重喜歡你。這是你莫大的福份,你以後就改口吧。”
“嗯。”穆錦晨點頭,然後面向傅母,甜甜的喚道,“伯母!”
她也覺得喚傅母爲王妃太過客氣疏遠。伯母則更加親切。
“噯!好好,呵呵!”傅母眯着美眸笑得開懷,一把攬了她入懷。
穆錦晨也幸福的笑了。
王寶英見此,也爲穆錦晨高興,終於破涕爲笑。
幾人開心的說了一會兒話之後,話題又轉到了尋找傅青玄這件事。
一想到傅青玄生死不明。穆錦晨又愁容滿面。
傅母見此,就道,“圓圓你莫急,我已命人去幫忙尋找,同時也寫信告知十六。讓他想辦法去尋找。我們一起努力,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玄兒。”
寧氏與穆文仁忙不迭的道謝。
眼下也無其他的好辦法,只能窮一切力量去尋找。
送走傅母之後,王寶英也坐不住了,對穆錦晨道,“圓圓,歉意的話我且不說了,等日後再提。我現在想回家去。讓祖父和外祖父都幫着想辦法尋找傅青玄。”
“好,那就有勞英姐姐了。”穆錦晨也沒與她客氣,就點頭答應了。
多個人多分力量。找到傅青玄的可能性更大些。
同時她也對王寶英放下對傅青玄的成見,大度的去幫忙尋找他的下落表示敬佩。
因穆文仁要去尋找傅青玄,暫時不迴應天府,而寧氏擔心寧古倫知道這件事後會分心,爲了不影響他的學業,她讓王寶英帶口信給他。讓他安心讀書,家中事情不用他擔心。
穆錦晨也讓她帶些菊花茶和螃蟹給寧古倫。並讓她有空的話就去看看寧古倫,鼓勵他好好讀書。希望能高中爲寧家爭臉。
王寶英一一應了,然後迅速帶着東西離開胡絲村。
所有人都開始忙碌起來,穆錦晨度日如年,天天盼望着有好消息傳來,連最愛吃的香辣蟹都失去了滋味。
圓圓的小臉明顯瘦了一圈,下巴變尖了,五官的輪廓變得更加清晰,稚氣漸漸的在消褪。
卻說王寶英回京之後,將博親王妃帶人大鬧碧波院之事告訴了王御史和古老,並央求他們想辦法去尋找傅青玄。
王御史頓時氣得暴跳如雷,大聲嚷嚷着要去御前參博親王妃一本,並下意識的去撫頷下的鬍鬚,手卻落了空。
他又想起了鬍鬚被剃之事,心中怒意更濃。
“王老頭,你就知道瞎嚷嚷。”古老狠狠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駁斥着。
王御史與古老二人不僅是親家,還是發小,相交幾十年,這關係這感情非同尋常,所以古老纔敢這樣罵他。
“古老頭你別攔着我,我這就去寫摺子。”王御史雙目圓瞪,拂袖欲離開。
“一大把年紀了,脾氣還像炮仗一樣,一點就着。”古老立即拉住他,無奈的搖頭,勸道,“王老頭,你難道沒聽明白英姐兒說得話兒嗎?”
“我耳朵又沒聾,當然聽清英姐兒說啥了。”王御史應道。
古老搖頭,“我看你就是沒聽明白,圓圓是爲了替英姐討公道才痛罵傅青玄,如今傅青玄下落不明,身爲父母,博親王妃自然着急,所以她纔會去找圓圓。
王老頭你去皇上面前聖博親王妃一本又有何用?參她一本就能找回傅青玄,爲圓圓他們解決後顧之憂?
不能吧!
說不定你此舉還讓皇上誤會,認爲是圓圓他們一家人在背後指使你這樣做的,故你這樣做不僅幫不了圓圓,反而還會害了他們。
正如英姐兒所說的那樣,眼下最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找到傅青玄,等找到他之後,咱們再去找博親王妃算那筆賬也不遲啊。”
王御史沉默了片刻,然後拍了拍古老的肩膀,道,“古老頭,你終於聰明瞭一回,行,這次就聽你的,咱們先找人。等那混蛋回來之後,看我怎麼收拾那囂張的婦人。”
“喂喂,我一直比你聰明好不好,說起來我也真是好奇呢,就你那臭脾氣,怎能安然無恙做了幾十年的官呢,真是奇蹟,奇蹟啊!”古老十分不服氣的反駁,同時不忘調侃王御史。
“我脾氣怎麼了……”王御史也不服氣的爲自己辯駁。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辯上了,王寶英十分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然後抽出一腰間的軟鞭,猛得在空間一揮。
‘啪!’
軟鞭清脆響亮的聲音打斷王御史與古老二人的口水戰。
“祖父,外祖父,您二老先做正經事好不好?”王寶英嗔。
“咳咳!好好!”王御史與古老二人都清了清嗓子,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失態。
然後二人分別下去安排人手去尋找傅青玄。
王寶英見尋人一事已經敲定。心下微安,沒有辜負之前對穆錦晨的承諾,接下來就是等待消息了。
她想起離開碧波院時寧氏對她說的話,還有穆錦晨託她帶的東西,得去趟定遠侯府。
想到要去見寧古倫,她的心情莫名雀躍起來。
去定遠侯府之前她先去打聽了寧古倫沐休的日子。他平日就住在國子監,只有沐休的時候纔回侯府。
連下幾場秋雨之後,天氣已經有了冷意。
幸好今日天氣不錯,太陽慵懶的灑下金色的光芒,曬在王寶英身上。很愜意舒適。
如今穆錦晨與寧氏都不在定遠侯,她進侯府不像之前那樣隨意,加上寧古倫又是年輕男子,她更不好直接去秋楓園找他,就在二門外的涼亭中等他。
有婆子已經去通傳了。
涼亭四周的美人蕉怒放如火,有兩位婆子在拾被秋雨打落的殘花敗葉。
王寶英與大丫環百靈坐在涼亭中,欣賞着美人蕉邊說低聲說着話兒。
這時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同時入耳的還有女子的嬌笑聲。
王寶英扭頭偱聲看過去。眉頭下意識的擰了擰。
是穆琳與穆瑜帶着丫環正往這邊走來。
她看過去之際,穆琳與穆瑜二人也擡頭望了過來,二人面上滑過一抹譏誚之色。
王寶英雙眸中也滑過濃濃的厭惡之色。
本來因着穆錦晨的關係。她只討厭穆瑜,當看出穆琳對寧古倫存了異樣的心思時,不由得也對穆琳不喜起來。
眼下見穆琳看她的眼神不善,她當然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她將頭扭了回來,專心看不遠處的美人蕉,不想與穆琳她們打招呼。
但穆琳與穆瑜二人不僅沒有繞道走。反而笑盈盈的走了過來。
進了涼亭,穆瑜當先笑着道。“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王小姐呀。不過我二妹不在府中,不知王小姐這是來找誰呢?難道是來找我們姐妹二人?”
穆琳掩嘴輕笑着道,“大姐真是說笑了,王小姐明顯不是來找我們,否則怎麼沒婆子告知我們呢。”
“王小姐既然不是來找我們,那是來找誰,真是奇怪呢?”穆瑜一臉的惑色,表情單純而又天真。
姐妹二人一唱一和,說得十分熱鬧,話裡話外無一不是赤果果對王寶英的嘲諷。
王寶英並未答話,只是冷眼瞧着,心中其實納罕不已。
以前圓圓在京時,穆琳常來與圓圓玩耍,,若沒記錯的話,從穆琳以前的言辭之間可以看出她並不喜歡穆瑜,甚至還討厭穆瑜。
而穆瑜以前好像也不喜歡穆琳,每回在公衆場合遇見時,穆瑜也會毫不客氣的對穆琳翻白眼,撇嘴冷笑。
可現在二人親暱的牽着手,你問我答,配合得十分默契,一點兒也不像是有隔閡的樣子。
王寶英不知是何原因讓二人關係變得親密起來,不過,她也沒有興趣知道。
在她沉吟之時,穆琳笑眯眯的柔聲問道,“王小姐,不知你前來找誰呢?”
既然指名道姓問到自己的頭上,王寶英不好再沉默,眉毛微動了動,道,“我來找寧古倫。”
因着穆錦晨的緣故,王寶英與寧古倫二人也走得很近,互相的稱呼都是直呼其名,沒有少爺小姐之類的後綴。
穆瑜立即看向穆琳,低聲道,“來找古倫表哥喲。”
穆琳雖然早知王寶英的來意,但聽她毫不隱晦的說出來,心裡十分不爽,眸底深處隱隱有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