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周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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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孫夫人先是愕然,一邊的丫頭立馬附到她的耳邊,她一早聽聞蕭小姐是個八九歲的孩子,而面前的是一個年輕的婦人。“敢問這位夫人是……”
朱婉朗聲道:“錢塘知州紀大人是我翁爹。”
“原是紀大奶奶,有禮了。”落音,聽她一口一個“雲妹妹”地叫着,蔡家的詩華她是瞧過的,轉而憶起蔡家大房與朱家交好的事,難不成這是朱家小姐。忙道:“原是我們府裡的下人在外行了不妥事,我家世孫爺已打罰了鬧事的奴才。這次從江寧趕來,便是來探望蕭小姐的。我們寧國公府特意備下厚禮,還望蕭小姐大人大量,這都是誤會。”
有婆子將一個香囊塞到了朱婉手裡,朱婉正要推開,只聽那婆子低聲道:“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請紀大奶奶收下。”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朱婉立時軟了下來,“雲妹妹可是嘉勇伯的掌上明珠,父女感情深厚,雲妹妹雖小,又最是個孝順的,這次被急得了病了,連我瞧着都擔心呢。”
世孫夫人欠身笑道:“還請紀大奶奶幫忙周圜,讓我瞧瞧蕭小姐。容我當面賠禮!”
朱婉道:“難得世孫夫人一片誠心。”
銀票啊,出手就是三千兩,這是朱婉從未見過這麼多,便是她的嫁妝,統共加起來也不到一萬兩銀子,她心裡掂量一番,手頭有了銀子,自己說話纔有底氣。
朱婉問一邊的阿翠:“與你家小姐稟報一聲,世孫夫人趕了幾日路特來探望,可不好推辭。再說那事原是誤會。”
阿翠應聲。前去稟報。
世孫夫人拉着朱婉:“你可是臨安朱家的小姐?”
朱婉見她問,又見她待自己還算有禮,態度又好,道:“我是朱家大房的嫡長女,五月初八新嫁到錢塘紀家。”
她壓低了嗓門。“我一見妹妹就喜歡得緊,往後可要多走動。”既然朱婉是個愛財的,她便施以錢財打通關節,“若是妹妹能幫襯我們與蕭家搭上關係,我自少不了妹妹的好處。”
紀太太關切地詢問了雲羅的食量如何、睡得如何。
繡桃一一答了。
阿翠稟道:“小姐,紀大奶奶領了寧國公府的秦世孫探病。”
不多會兒。就聽外面人聲鼎沸。竟是紀大奶奶帶着十來個婆子丫頭魚貫進了院子。將綢緞、食材等禮物放到樓下花廳。
繡桃與阿翠扶了雲羅步下閣樓。
紀太太與世孫夫人見了禮。
若在幾年前,寧國公是江南一帶最大的權貴,尋常人想要與秦家搭上關係,無人引薦難入登天。而今寧國公的孫媳婦親至錢塘探望生病的雲羅。
紀太太見她們有話說,不便相擾,起身道:“蕭侄女好好養病,改日我再來瞧你。”
朱婉道:“婆母,雲妹妹病得這般重,我得留下侍候,還請婆母應允。”
紀太太正要答話,雲羅道:“婉姐姐新到錢塘,豈能讓你與紀姐夫分離。你且回去,明兒再過來看我便是。這幾年,我這病時好時壞連我自個都習慣了。”語調裡是多少二八少女都沒有淺淡,膚白如雪,眉眼如畫。雖是五月天,頭上依舊戴着抹額、帽子。
紀太太道:“明兒再來。”
婆媳二人出了蕭府,正要上轎,紀太太扭頭看着朱婉:“秦世孫夫人與你許了什麼好處?”
朱婉想要否認,可她的表情已經出賣了自己。“婆母……”
紀太太想着離開東閣時憤憤不平,轉眼間就熱情地招呼秦世孫夫人,可不奇怪麼。她吐了一口氣,道:“給了多少銀票?”
朱婉掏了香囊出來,將手探入,在一堆特製乾花間,果然有一張銀票,“三千兩。”
紀太太面露失望,“就爲了三千兩,你就幫着秦家穿針引線?”沒再多說,可對朱婉這種見錢眼看的性子頗是不滿。
“秦世孫夫人說……事成之後另有重謝。”
“光是今兒引她去見蕭小姐,便是多少銀子都換不來。江南的大權貴換人了,寧國公只能在江寧城裡稱稱霸王,他們再不與蕭家示好,只怕用不了多久,這江寧城的霸王也沒他們的份……”她一扭頭,徑直上了轎。
朱婉愣了一下,憶起出閣前祖母與母親的叮囑,快奔幾步,將銀票盡數塞到紀太太手裡:“婆母教我,兒媳年輕許多事都不懂呢?但兒媳定視婆母如親生母親一般的敬重和孝順。”
紀太太此刻盈盈一笑,不爲銀票,而是爲朱婉把錢給她管。不僅是信任,更是真心相待的決心。“你既說了,我自會教你。”
寧國公開罪王丞相,這是江南官員們皆知的事,聽說王丞相在朝堂公然彈劾寧國公秦家,最初兩次皇帝沒理睬。第三次時,都察院的御史亦有兩份摺子,接下來寧國公便失去了詹事府詹事一職,賦閒回家,着他告老還鄉。沒了有實職,所剩的爵位就只是空爵。
雲羅看着花廳裡的禮物,件件貴重,蘇繡的緞子,上面的花式別樣,只怕不比宮裡賞賜的東西差,她捂嘴輕咳。
繡桃輕聲道:“世孫夫人這般,讓我家小姐如何受得。還請世孫夫人把這些禮物都收回”
阿翠繼續道:“我家小姐體弱,上回聽說府裡的生意出了意外,又是合做生意的李爺出了事,這一着急,人就病倒了。唉,早知江寧之地有那麼多的規矩,李爺也是個膽小的,自不會去江寧做生意……”
世孫夫人溫雅笑道:“蕭小姐,那原是個誤會,還請小姐莫要往心裡去,今兒我來探望小姐。也替府裡不懂事的奴才賠不是,是我們的錯,還請小姐大人大量。”
繡桃揚頭看了看,“這些東西,我們府裡也有的,唉……”
世孫夫人與一個婆子使了眼色。婆子走近繡桃,避開其他人的目光,聲若蚊鳴地道:“瞧姐姐是個能幹的,我送姐姐一個蘇繡香囊,不成敬意。還請姐姐收下。”
一大把年紀。卻如小丫頭般喚她姐姐。
繡桃看到了雲羅“欲拒還迎”的動作。立馬低聲回道:“我已經有好幾只香囊了……”
婆子輕聲道:“這香囊裡,乃是一百兩銀票。”
真的拿她當丫頭看呢。
繡桃道:“我的香囊呀只只都比這隻漂亮。”
言下之意明確:你若聰明,就該知道這份量輕了。
婆子一愣,立馬拿了另一隻出來。色彩鮮豔,“這隻香囊定合姐姐心意。”
繡桃瞧了一眼,“這隻雖豔,到底俗了一些,不夠貴氣。”
還嫌少呢!
阿翠板着臉,沒有笑容,“我家小姐一病倒,這府中上下個個都沒個笑顏,李郎中又施銀針。又配方子……我與丫頭們更是兩天兩夜沒合夜的服侍。我們做下人的擔心成這般,回頭伯爵爺和大太太知道了,還不知心疼成什麼呢……”
婆子忍忍心痛,這纔拿了只紫色的香囊出來,對繡桃道:“裡面是三千兩銀票。”
繡桃佯裝怕被人瞧見。這才一把接了過來。
婆子脣未動而音出:“還請姐姐指點一二。”
繡桃低聲道:“別拿我家小姐當眼皮薄的,這上門巴結討好的人不少,每日被攔在外面的不知幾何。就這麼些禮……”點到爲止,目光落在雲羅摸鼻的動作上,這是要送客趕人,可禮已經收了,繡桃忙道:“小姐該要吃藥了。”
“小姐且撐會兒,吃了藥再歇下。”
婆子移到世孫夫人身後,伸手在她背上劃拉了一下,寫的是“大禮”二字,又寫了“丫頭三千兩”。
一個丫頭就敢獅子大開口,只要開口就好,收了禮就能牽線搭橋,若是與蕭衆望處好,許能恢復寧國公昔日的聲望。
世孫夫人此行備下了厚禮,早前準備送十萬兩銀子,可一個丫頭就給了三千兩銀子,這身爲主子的,不知道比丫頭貴重多少倍,少說也得五十萬兩,送足了重禮,就能爲寧國公府辦事,只要能收賣蕭府,旁的都好說。
秦家失勢,連江南的官員都不拿寧國公府當回事。
唯有再助秦家復起,方纔能保住榮華,保住安穩。
世孫夫人咬咬牙,將雙手負後,伸出了十根手指頭。
婆子低呼,早前便說好的,一根指頭表示十萬兩銀子,十根便是一百萬兩銀。早前都是江南官紳送禮到寧國公府,而今竟要給個孩子送一百萬兩銀票。
婆子退出花廳,不多會兒再回來時,手裡多了一隻流光溢彩,用金絲銀線蘇繡的香囊,笑盈盈地道:“蕭小姐,這是我家世孫夫人送的見面禮,還請小姐在嘉勇伯與夫人面前代爲美言幾句。”她一闔嘴,雲羅便聽到婆子低聲道:“一百萬兩銀票送給小姐。”
寧國公府當真是財大氣粗,出口便是一百萬兩銀票,想想看寧國公府在江南之地已經有六十多年的歷史,是江南的第一權貴門第,就連貴妃的娘族也比之不過。
阿翠見雲羅又打了個手勢,忙道:“金絲銀線繡的香囊,雖然漂亮到底只是香囊,裡面裝的也不過是花兒香兒什麼的。香囊是給旁人看的,掛在身上卻是自己使的。如此漂亮的香囊,裡面應配上貴重香料纔好。”
一百萬兩還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