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情仇篇 138 幹大事
六公子笑容燦爛,“四哥叫我們來,可是又有事做了。”
慕容祉道:“上回派去京城辦差的已經回來了,呵呵,你們明白的。”伸手拉了他們過來,壓低嗓門道:“殺人滅口!”
五公子不由得輕顫一下。
六公子則是一臉興奮。
慕容祉道:“人就在後院裡呢,你們去把人給解決了。可別讓我看扁了你們,回頭我還人帶你們做大事呢。”
六公子應得爽快,拉了五公子就往後院去。
慕容祉喚了“薛浪”。
少年侍衛應承一聲。
“去後院盯着,看他們表現如何,回頭稟我。”
薛浪抱拳退去,轉往後院。
五公子微微打顫,六公子走得極快,推開後院房門,還帶着稚嫩的臉上掛着古怪的笑,“四公子誇你這次的差辦得不錯,讓我們嘉賞你們。”
這是兩個婦人,一個是中年婦人,一個年紀略大些,看着五公子一臉懼意,二個互望,卻見六公子右手負後,頓時二人預感不妙,便要往門外跑,卻見六公子揮舞短劍,一劍扎中中年婦人的左胸,待他扒出,鮮血飛濺,他縱身一閃,直奔了那婆子一臉。
五公子嚇得渾身打顫。
六公子又憶起慕容祉的話“小五是個膽小的,你得帶着他,這種事,多做幾回就得心應手了。我們都是他日的親王、郡王,你且想想,倘若慕容禕勝,蜀王府便會要我們整個豫王府的命,我們這些公子一個都跑不了,幫着大哥拼一把,就能封王晉爵,要是扯了後腿就得死無葬身之地。”
六公子道:“你還站着作甚?倒是快動手!可別讓我也瞧不起你。”他一個轉身,將帶血的短劍塞到五公子手裡。縱身閃出屋子,隨手關了門。
婆子見六公子沒動手,而她還有一條退路,那便是窗戶。只要跑到窗戶前就能逃生。五公子還在打顫,一臉懼容,見婆子朝他奔過來,以爲婆子要殺他,閉着眼睛就是一陣亂舞,只聽到劍入骨肉的聲響,還有那婆子的慘叫聲,而前院傳來了一陣鼓聲,是慕容祉在爲他助興吶喊。
六公子見五公子動了手,這才推開門。卻見他還在不停的揮劍捅婆子,輕嘆了一聲:“五哥!她早死了!”雖然不如他做得好,好歹是學會了,“師傅不是教過咱們麼?一劍斃命的事兒,幹嗎多此一舉。你先換身衣服。回頭去前院,四哥許要安排活給我們。”
六公子先回到前院,慕容祉親手爲他倒了盞茶水,笑着道:“六弟如今總算是大了。”斥退了左右,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了三千兩銀票,“且拿去花,別讓小五瞧見。”六公子勾脣笑了:“四哥罵得對。連殺個人都費事,不過一劍的事,竟嚇得在那捅了十幾刀。”
兩個人將頭埋在一處,嘀嘀咕咕起來,待五公子到時,二人坐直了身子。
慕容祉拿一千兩銀票出來。遞給五公子道:“你這膽兒也太小了些,咱們這樣的出身門第,需要的是文武雙全的人中龍鳳,你娘也是官家小姐,怎的……”他想說。居然連藝伎所生的小六都比不了,可不是讓他小瞧麼。
慕容祉衝六公子使了個眼色。
六公子拉了五公子坐下,道:“五哥,凌雨裳信了假神婆的話,嘻嘻,還以爲是官家小姐們要害她呢。正算計着如何報復。你可要做?”
五公子瞪着眼睛,從之前的驚恐中回過神來。
“我……我……”
慕容祉蹙眉道:“年初時,母妃不是送了你和小六兩個通房,你不會告訴我,你連女人都沒碰過。”
五公子一臉通紅。
六公子“咦”了一臉,面露鄙夷,“四哥還想帶着我們享豔福呢,你竟連這個都不會。我都會生兒子了,你卻連女人都不碰。”
“誰……誰說我不會玩女人?兩個漂亮通房都是我女人。”
慕容祉與六公子大笑起來。
五公子羞澀裡帶着笑。
慕容祉伸出手來,握着五公子、六公子道:“我們是要做大事,這些都得要學會的。凌學武在我們府裡住大半個月,你們倆都混得熟了,到時候我便和大哥說,我們三個要去京城玩。”他揚了揚頭,露出幾分得意,“凌雨裳有短處捏在我們手裡,不敢不聽我們的。她還真是個膽兒大的,毀了建興伯嫡孫女的清白,嘖嘖,定是個美人,竟就便宜了小痞子。若是早幾日趕去京城,小五來個英雄救美,看了她的身子,指定就嫁你了。哈哈……”
六公子一臉陰險地道:“叫他們巴結慕容禕,到時候小五娶回來當個貴妾玩。”
慕容祉道:“如今便是連個妾都配不上了,要麼是死,要麼得送到庵裡做姑子去。”
幾個人埋頭說起諢話兒來,最初五公子還面帶羞澀,最後竟也說得得心應手。
夜色中,慕容禎負手佇立在院內仰望夜空,星子點點,他彷彿瞧見了雲羅幼時的雙眼,明如幽潭,又似瞧見了雲羅長大後路邊小杌上靜默的無助……
她,讓他覺得心疼。
離開白馬寺,她的身邊竟發生了那麼多的事,蕭衆望怎能因一個女人對一個孩子下手,一腳踹下,年幼的雲羅吐血昏厥,自此與心疾相伴,笑不能大笑,食不能快吃、大吃,就連大口的深吸都不能……
“雲羅,我們也是自小結緣,爲甚你就這麼討厭我?”他近乎自語,憶起雲羅罵他時的樣子,不由得吃吃笑出了聲。
夏候逸左右觀望,“世子想到什麼好事了?”
慕容禎扭頭看着夏候逸,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這麼晚了夏候逸還能找他,莫不又有什麼要緊事,“你找我有事?”
夏候逸抱拳道:“從大商會那邊傳來消息,夏候庶作冰人,爲夏候適向李盟主求娶雲小姐。”
“不知好歹!”他罵了一句,“你從側面告訴夏候適,雲小姐非他能肖想。”
夏候逸道:“天下最好的,當屬世子。”
慕容禎依舊望天,“今晚的夜空比以前更明淨。”
有嗎?夏候逸望天,並沒有發現任何特別之處。
大商會,盟主堂的後宅小院內。
雲羅坐在鏡子前,正聽袁小蝶稟報京城的事。
“京城有兩種傳言,一說廣平王與昭寧郡主退親,但更多的人卻相信廣平王着了瘋魔。並沒有任何傳言,是說小姐與廣平王交好的事。”
回抵洛陽那日,她着了一襲女裝,後來爲了方便,她又換成了男裝,雖是清晨,可一路上瞧見她與慕容禕在一處的人不少,京城那邊竟沒有半點傳言。
雲羅一直在想這事許要引來風暴,“是誰替我封鎖了消息?”
袁小蝶見有可能的人想了一遍。
杏子道:“奴婢瞧着,不是李盟主便是廣平王。”
袁小蝶道:“我瞧着不是廣平王。原因很簡單,洛陽是豫郡之地,他的勢力還伸不到這兒來。”更重要的是,豫郡在各郡親王中勢力最大,洛陽與京城毗鄰,而豫王權勢通天。
杏子道:“肯定是李盟主!他最疼公子了。”
袁小蝶也在心裡琢磨,“公子,會不會是豫王府什麼人做的?”李萬財雖有錢力,但卻沒有這麼大勢力,如果真的做到,除非把那日一早見到雲羅與廣平王的人都給買通,只是那麼多人,是件很難做到的事。
“小蝶,你怎就不信是李盟主幫公子?公子與豫王府的人可沒什麼交情,他們實在沒理由幫我們。”
慕容禕走了,雲羅又着回男裝。
她吐了口氣,“神寧府有什麼消息?”
袁小蝶道:“平安候還在洛陽不肯離開,揚言說要等玉靈兒回來。”她略頓片刻,“昭寧郡主近來信道,已有好幾撥道姑、神婆入府做法事。神寧勸不住,只得由了她。”
陷入情網的女人是盲目的,任是誰的話都會信。
雲羅又道:“京城可有大事發生?”
袁小蝶想了一陣,稟道:“哦!建興伯的嫡孫小姐,四月十五去寶相寺上香,回去途中遇上了匪賊,聽說被污了清白。建興伯府原是瞞着的,只不知何故,一夜之間就鬧得滿城皆知,建興伯無奈只得下令將她送往庵堂做姑子。”
雲羅起身,輕移蓮步,“建興伯府與廣平王交好,這嫡孫小姐去秋及笄,早前曾有心許給廣平王。”
京城乃是天子腳下,怎會有匪賊橫行,堂堂伯府小姐出門敬香,自然是身邊服侍婆子、隨從衆多,怎就讓幾個匪賊得逞了。除非這匪賊並非尋常之輩。
袁小蝶道:“公子懷疑與神寧府脫不了干係?”
“叫我們的人盯得緊些,全力蒐羅神寧府犯罪的證據,越多越好,越重越好。”雲羅闔眸,唯有這樣,全力一擊,才能一拳打到他的致命之處。
夜裡,雲羅做了一個夢。
夢見穿越前只得六七歲的她發了高燒,家裡沒有車,母親揹着她走了五六站的路,方纔將她送到了醫院急診室。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雲如茵汗透的後背,雲如茵輕輕地說:“雲羅,你再忍忍,再一會兒就到醫院,再忍忍……”如細喃,如輕吟,溫和得像夏天清晨的微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