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嫁掉紜紜(一)
從雲都出發,走了約莫十天,已到凌國的邊塞寒煙城,三哥便駐守在此。
算算已有三年未見三哥了,到城內時已是正午,算算此時出關已是來不及,便對崔陽道:“我要去見虎威將軍,請崔將軍安排。”
崔陽是負責將我護送至西楚的將軍,路上的飲食起居全是他負責。在路上曾與崔陽聊過天,當我談到三哥時,他是眼裡滿是崇拜之情。
崔陽是武將出身,生平最是羨慕在沙場上殺敵的英雄,只是他一直駐守京城,常以此事爲憾。此時要求去見三哥,料想他必會同意。
果然他一聽,喜道:“久聞虎威將軍威名,早想得見!今日有此機緣,未將自當安排,到時還請公主把我引薦給虎威將軍。
此時已是盛夏,我在厚重的喜服包裹下,全身都捂出了痱子,難受的要命,也不管崔陽同不同意,硬是脫掉喜服,穿上輕快的便裝。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到將軍府,三哥早聽得我要到,早早的便在門口相迎。
三哥較三年前成熟多了,五官更加英挻分明,整個人顯得非常的自信,小麥色的皮膚在陽光下顯得健康而又精神。
我一下轎,便撲到三哥的懷裡,撒嬌道:“三哥,想死小妹了!”
三哥看到我的樣子,笑道:“本來見公主,得行大禮,被你這一抱,我這個禮可怎麼行啊!”
我嗔道:“就連三哥也笑我了,莫不是不疼我了?”
三哥大笑道:“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沒個正形。現在已是公主了,還是這般模樣。”
我賴道:“在三哥面前我可不是什麼公主,我還是三哥一直寵着的那個淘氣的小妹。”
紜紜在旁笑道:“影兒羞羞,這麼大人了還向三表哥耍賴。”
三哥道:“我早聽爹爹說,紜紜也跟來了,這一路上多虧有紜紜照顧影兒。這門口太陽太烈,我們進去說話。今晚三哥爲你們接風洗塵。”
我便拉着紜紜隨三哥進了將軍府。崔陽便安排衆人將嫁妝也拉了進去,一番安排妥當後已是黃昏。
我與紜紜一進到客廳,三哥便拉着我道:“來來來,讓三哥好好看看你。”
自離開蘇府後,與爹爹孃親分別後,心情便一直不太好,此時定到與自己一向親近的三哥,心覺得滿心裡都充滿了溫暖。
便在客廳裡轉了個圈,眉開眼笑道:“可有什麼變化?”
三哥感嘆道:“三年沒見,小妹是越長越高了,也出落的越來越標誌了。現在都是個大姑娘了,都能嫁人了。”
我看了看紜紜,再看看三哥,笑道:“三哥還是像以前一樣威武,帥氣。就是不知道三哥什麼時候幫我取個三嫂啊?”
三哥大氣的笑了笑:“國之未定,何以成家?”
紜紜瞪了我一眼,我裝做沒看見,繼續說道:“國家國家,雖是國在前,但若沒有家的支持,又哪來的國?更何況我都成親了,三哥,你的想法該改改了,是時候成家了。”
三哥笑道:“你這丫頭,沒大沒小,敢教訓起你三哥來了!”
我一本正經道:“小妹哪裡敢教訓三哥。”
看了看紜紜,她此時正雙目含情的看着三哥,只是三哥正在看我,沒有注意到。
我接着道:“只是三哥這般想法,只怕會錯過大好姻緣哦。”
三哥看了紜紜一眼,嘆道:“我一生戒馬,誰嫁與我都註定要受盡苦楚,實不敢去害人家姑娘啊!”
這樣一說,便是有戲了。
我知道紜紜一直暗戀着三哥,只是從未表明過心意,三哥此話一說,我便知道三哥對紜紜也是有好感的。便道:“三哥此言差矣!你又沒有問過人家姑娘的心意,又怎知是害人家了。只怕有人是對你日日相思,恨不得與你天天相守,只你一直無所覺,那纔是真正的苦了。”
說這話時,便把紜紜拉了過來。
紜紜雙頰通紅,吱唔道:“影兒說的有理。”
我的笨蛋三哥啊,紜紜都如此表態了,你若再沒點表示,也太木頭了吧。
三哥正待說話,只聽門口的副將叫道:“公主,將軍,晚宴已準備好了,請過去用餐。”
心裡暗罵,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真是討厭。
三哥便道:“小妹與紜紜一路勞頓,想必也餓了。走,過去用餐吧!”我狠狠的瞪了那副將一眼,那副將一臉的莫明其妙。
那晚宴雖然豐盛,卻怎麼也及不上皇宮的奢侈,但相比於路上的飲食,卻已是好上許多。吃飯時,見紜紜一直偷眼望着三哥,那眼裡滿是愛戀,再看三哥,卻只知道吃飯和給我夾菜。
心中暗罵,三哥這頭呆鵝。紜紜自小與我感情深厚,三哥又是最疼我的兄長,打從心裡想把他們兩人撮合。
紜紜的心意是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只是三哥那個笨蛋還不知道。
只是我明天就得出發,這短短的時間內如何撮合的成?眼睛轉了轉,便有了主意。
在進門前,我拉着崔陽交待了一下,崔陽先是一愣,接着道:“這是好事,就是不知道成不成。”
我正色道:“不管成不成,我們一定要試一試。”
我看着碗裡堆的滿滿的菜,笑了笑,撒嬌道:“三哥,你只知道往我碗裡夾,我都快吃成個大胖子了。你看紜紜那麼瘦,也不知道給她夾些。”
三哥忙夾了一個大雞腿給紜紜,道:“紜紜多吃點!”
紜紜臉上紅了紅,聲音小的跟蚊子似的道:“多謝三表哥。”
我笑道:“這纔對嘛!三哥老是不開竅!”
三哥笑道:“小丫頭是真長大了,越來越會教訓人了,連你三哥也敢欺負了。”
我扮了個鬼臉道:“三哥連自己的終身幸福也不知道爭取,做爲你妹妹,當然得提醒你啦!”
三哥奇到:“什麼終身幸福啊!”難怪有人說武將都是一根筋,也真不知道三哥平時是怎麼帶兵打仗的。
崔陽在旁早看到紜紜對三哥的表情了,心下了然,笑道:“虎威將軍可有妻室?”
三哥答道:“沒有。”
崔陽道:“若如此,崔陽便幫虎威將軍說個謀。”
三哥推脫道:“現與西楚關係緊張,國之未定,何以成家。”
就知道他會這般推脫,我站起來對三哥道:“三哥是真正的英雄,我敬三哥一杯。”我拿個小酒杯給自己,拿了一個喝水的大碗給三哥.
三哥看了看我的杯子又看了看他的碗,笑道:“還是小妹疼三哥。”一仰頭,便將一碗酒喝了下去。
我拿着酒罈幫三哥把酒倒滿,接着道:“三哥爲國勞心勞力,實在是讓小妹心疼,小妹再敬三哥一杯。”
說完纔將那杯酒一飲而盡,寒煙是在凌國西北邊陲,一到冬日,天氣極爲寒冷,此處居民爲了抵禦寒冷,所喝之酒均爲烈酒,我才飲一小口,嗆的我直咳嗽。
三哥看到我的樣子,笑道:“小妹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酒量都沒有。”要的就是你這句話,我故意把額頭一皺,大喝道:“拿酒來!”
副將忙提了一罈酒過來,我怒道:“難道將軍府裡沒有酒了嗎?就一罈了嗎?再拿十壇過來!”
那副將被我一喝,匆匆忙忙再去搬了十壇過來。三哥看我的樣子,笑道:“難道小妹要與爲兄拼酒?”
我笑道:“三哥看不起我,我當然要和你拼啦!”
三哥哈哈大笑,道:“你能喝多少三哥是知道的,你想嚇我啊?”
我假裝怒道:“三哥若這般想便是錯了,誰規定女子便喝不過男子了?”
說話間,十壇酒已搬了過來。
崔陽忙圓場道:“久聞虎威將軍豪氣沖天,崔某仰慕已久,請!”
一口氣便將一碗酒喝掉,三哥拿起碗正要喝,我喝道:“慢!”
三哥和崔陽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我笑道:“崔護衛已說虎威將軍是豪氣沖天,三哥拿這小碗喝,豈不是顯得太小氣。”
伸手抓了一罈酒放在三哥面前,道:“三哥要這般喝纔有豪氣沖天的感覺。”
三哥揉了揉我的頭道:“你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現在知道幫着外人來算計你三哥了。”說罷,便將那一罈酒全喝完了,喝完之後,面色如常。
心知三哥平素的灑量是不錯的,沒想到到寒煙後,居然這般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