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朝霞軒時,大娘,孃親,奶奶,爹爹全在,孃親一臉憂色,看到我欲言又止。
爹爹和奶奶和一個胖胖的太監模樣的人在聊着什麼。
大娘一見我,臉笑的像朵花。平日子,大娘總是對我和孃親不假辭色,每次看到我,總把頭仰着高高的,當我闖禍的時候,總是陰狠狠的對我說:“沒家教的人。”
可是今天也太反常了吧,笑呵呵的一把拉住我的手,親切的說:“影兒,還不快過來謝恩。”
又對太監模樣的人說:“吳公公,我家影兒能得到這份聖恩,還真是辛苦您了。”
我聽的莫名其妙,什麼聖恩不聖恩,但是在場的所有都看着我,我一肚子問題也問不出來。
只得按鳳菲教的禮儀,脆下,吳公公尖着嗓子唱道:“月影小姐到了,咱家就宣旨了。奉天承運,皇帝詔日,蘇王府四小姐蘇月影,秉性溫良,端莊嫺淑,知書識禮,堪稱典範。特賜爲飛雲公主,一月後,嫁與西楚國長山王世子。欽此!”
我一愣,我什麼時候端莊嫺淑了,知書是有,識禮就不見得了,怎麼莫名其妙就成了公主,還突然要嫁到西楚的長山。
感到衣服被人扯了一下,回頭一看,是紜紜在我旁邊扯着我的衣襟,聽到了尖尖的嗓子在唱道“飛雲公主還不謝恩。”
我回過神來,恭敬的應道:“謝主隆恩。”吳公公扶我站了起來,溫和的說道:“飛雲公主,此次奴才奉旨前來,除了皇上的聖旨,還有太后的懿旨。”
頓頓接着說道:“衰家許久沒見女兒了,有空自當進宮聚聚”
我一頓,對於太后,我並沒有太深的印象,除了二姐出嫁的那次,根據凌國規矩,由自家姐妹進宮陪護,見過太后外,我並未見過她,心裡閃過一絲不安。
我還未答話,大娘在旁笑呵呵的應道:“太后對月影如此愛護,於情於理月影自須向太后請安謝恩。”
爹爹對着吳公公拱拱手,說道:“影兒,你明日便進宮向太后謝恩。”
我點頭道:“自當聽爹爹的安排。”吳公公像是對這樣的結果非常滿意,對着爹爹也拱拱手說:“蘇王爺,吳某旨已宣完,當回宮覆命了。”然後對着我說道:“雲飛公主,明日宮裡見。”我低頭稱是。他便徑直去了。
吳公公一走,我便問道:“爹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莫名其妙成了公主?爲什麼要嫁到長山?”
爹爹嘆了口氣道:“這事來得蹊蹺,等你大哥回來再好好合計合計。”
大娘笑呵呵的對着我說:“影兒,這可是你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哪有什麼這樣那樣的啊,你瞧瞧,心兒現在是貴妃,你是公主,以後兩姐妹可要多照應照應!我明天得去向菩薩還願,還真是顯靈了!”
我一聽,冷冷的說道:“看來大娘還真是神,連我被封公主都能算出來,不知道有沒有算出姐姐什麼時候做皇后?”
大娘一聽這話,根本沒聽到我話裡的刺,繼續得意的說道:“我早替心兒算過了,她就是做皇后的命。”
我道:“哦,大娘不會連皇上要寵幸誰都知道吧。”說到這裡,大娘終於聽出來了,剛要發做,
爹爹在旁邊嘆道:“你們給我安靜,影兒,她是你大娘,於情於理你都要尊重她。小蘭,影兒現在是公主了,不得無理。”小蘭是大娘的小名,我還想說些什麼,孃親在旁邊拉了拉我。
我嘆了口氣:“爹爹,明天影兒還要去見太后,先告退了。”說完,也不管爹爹是否答應,便拉着紜紜回到自己的房間。
我雙手支着腦袋,問紜紜:“這個公主我可不可以不當?我不想嫁去長山。”
紜紜擔憂的看着我:“影兒,你覺得下了聖旨的事情,能有改變嗎?”
我嘆道:“我們都知道當了這個公主是要遠嫁他鄉的,太后那個老姑婆可真是心狠手辣,捨不得自己的女兒和孫女,卻要我這個跟她平日裡無冤無仇的人來受這份罪。”
紜紜走到門口,看房子附近沒什麼人,然後把門關上,皺眉道:“影兒,太后那個老姑婆這樣的話以後是萬萬不能講了。被人聽到,是要殺頭的。”
我輕笑:“好了,怕你了,以後不說了。”轉而想到大娘下午受窘的樣子,不由得大是痛快,想到孃親以後在蘇家的地位比現在會好上許多,不由得一陣欣慰。
看到紜紜心事重重的樣子,知道她是在爲我擔心。
突然想到前幾天聽繡莊掌櫃講今天會到一批貨,不知道到了沒有,便笑呵呵的對紜紜講:“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反正我明天就得去見太后了,現在想再多也沒有用。最壞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總之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現在就讓我們去看看繡莊的貨到了沒有,如果有漂亮的,就留下來給紜紜做嫁裝。”
紜紜被我這樣一鬧,臉微紅道:“真拿你沒辦法,關係你終生的大事,你居然一點都不關心。”
其實我並不是不關心,也不是不想改變,只是,以我的能力能改變什麼,不能抗旨,不能離家出走。放誰身上誰都無能爲力。當事情無法改變的時候,還不如去接受他,儘量讓自己的心情變得平和些。更何況,我也不是那些手無束雞之力的千金小姐,我瞞着爹爹練武已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