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的皇宮與凌國皇宮相比,沒有那麼奢華,建得卻更加雄偉。一走進去,便感受到了皇室的威嚴。
一路上,柳徵一直拉着我的手,我掙扎了幾次都沒掙扎開,柳徵瞪着道:“莫非王妃不喜歡我拉你的手,而喜歡我抱你走?”嚇
得我不敢再有其它的動作,便任由他拉着。一路走來,暢通無阻。侍衛們一見到柳徵,均行了大禮,心中納悶,莫不是這西楚的禮節比凌國還多。凌國的侍衛們在當值時見到王爺只需拱手便可,這般大禮,在凌國只有國君纔可享有。
待到大殿外,柳徵也不待通報,徑直進了大殿,柳徵也不下跪,只拱了拱手道:“見過聖上。”
我見他此般模樣,也不知是否該行大禮,只得在旁輕輕一福道:“凌國飛雲見過聖上,聖上金安!”
西楚王道:“都是自家人,無須多禮。公主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
聲音有些蒼老,但不失威嚴。我循聲望去,只見那西楚王已過半百,髮色已全白,但卻是慈眉善目,只是精神看起來不太好。
可能是叔侄的關係,眉目間與柳徵有幾分相似。我恭敬道:“聖上客氣了,飛雲嫁給世子,是爲兩國修好而來,此番辛苦若能免除所有戰亂,便是再辛苦十倍也值。”
西楚王讚道:“公主如此深明大義,實爲凌國之福,西楚之福。來人啦,賜坐!”
柳徵見我端莊的模樣,似有些驚奇,我只裝做不知,也不理他,待凳子搬來之後,便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謝聖上!”才落座。
待坐下後,那西楚王對我的表現似乎很是滿意,讚道:“素聞凌國是禮儀之邦,今日一見公主便知所言不虛。更兼公主端莊大方,溫柔守禮,嫁給徵兒,也不知徵兒哪世修來的福氣。”
我見柳徵那似笑非笑的樣子,便知道他是努力在忍住不笑,也是,我給他留下的印象,什麼都有,卻從未有過溫柔。
當下微微一笑,對西楚王道:“聖上謬讚了。”
生平最討厭這種場合,也最怕端公主的架子,可是自從被封爲公主後,我便隔三差五的碰到這種事情,不擺還不行。
那柳徵道:“長山世子謝聖上賜下此金玉良緣,能取到飛雲公主,柳徵實是三生有幸。”
他話是這麼說,可是聲音卻是生硬而冰冷的。我沒聽出有多幸福的感覺,倒覺得遍體生寒。
只是他這般說了,我也該有些表示吧,便道:“飛雲自小便仰慕英雄,世子英風俠骨,尊言守諾,能嫁給世子,實是飛雲之福。飛雲在此多謝聖上賜下此良緣!”
說這話不過是要告訴柳徵,可要記得你的承諾。
柳徵似聽出我的話外之音,冷笑道:“公主實在是謬讚了。柳徵雖是一介武夫,但也知道何爲進退合宜,不合時宜的承諾自不會去兌現。哪有公主說的那般好!”
他這麼一說便是想賴帳了,正待反駁。西楚王大笑道:“你們夫妻二人新婚,感情便好至斯,實在是令人欣喜。”又對我道:“公主日後對徵兒可要擔待些,他性子有些偏冷,孤本擔心你們二人不好相處,剛纔一番話,證明孤的擔心是多餘的。徵兒得公主這一良妻,實在是徵兒的福氣啊!”他的話裡滿含欣喜。
西楚王又道:“公主在長山王府住的可還習慣?”
我答道:“王府裡物品應有盡有,飛雲在王府裡便如在自己家般。”
西楚王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公主日後便是西楚人了,自然是要把長山王府當成自己的家了。”又對柳徵道:“公主如此識大體,知禮儀,溫柔嫺雅,徵兒可要好好待她。”
柳徵冷道:“自然。”
西楚王又道:“公主遠道而來,本王已下旨,今晚設宴爲公主接風洗塵。現離宴席時間尚早,公主又是第一次到王宮,徵兒,你便帶公主四處走走,參觀下皇宮。”
柳徵面無表情道:“是!”
我輕福道:“多謝聖上!飛雲告退。”便隨着柳徵退出了大殿。
一出大殿,柳徵便滿是譏諷的道:“你可真能裝。”
我哼了一聲,不打算理他。
柳徵又道:“真不知道你有幾副面孔,初見你時實在像個潑婦,再見你時是才華橫溢的公子。”看了我一眼後接道:“昨晚見你又像個精明的商人,很會討價還價。今日大殿上,又像是個名門閨秀。到底哪個纔是你?”我
有那麼多面嗎?真沒覺得,其實我一直是簡單的,只是有點點調皮,有點點喜歡管閒事。
便笑道:“這些全部都是我啊!孃親最疼的我啊!”一提到孃親,心裡又充滿了思念,這段日子,只怕她知因爲思念不知爲我留了多少淚。
柳徵看我的樣子,嘲弄道:“你這副模樣,真像個沒長大的孩子,這麼大人了還粘着娘。”
我怒道:“人人都有孃的,這世上與自己最親最近的人便是孃親了,離開她,只有沒心的人才會不想念。”
柳徵目光轉寒,冷道:“若如此,我便讓全天下人都成爲沒心的人。”
說完,便將我扔下,自顧自的走了。真是莫明其妙,柳徵的性格還真是陰晴不定,也不知哪句話惹到他了,說翻臉便翻臉。
這種男人真是惹人討厭,不理也罷,當下也不去追他,一個人隨意在皇宮裡走着。
西楚皇宮的格局與凌國相差很大,凌國裡多的是亭樓軒榭,花園裡滿是四時花朵,嬌麗清雅而又端莊大方。西楚的皇宮卻是到處是深宮大殿,偶有小亭,也不若凌國的秀雅,也隱含着大氣,雖也有花朵,卻只是陪襯。若凌國皇宮是一位端莊的美人,西楚皇宮便是霸氣的男子。
正在欣賞着,忽聽到一男子道:“公子看西楚皇宮與凌國皇宮相比如何?”
我轉身一看,卻是那五王子,朝他笑了笑,微微施了一下禮,便道:“凌國的皇宮是嬌美的女孩兒,西楚皇宮是霸氣的男子。”
“嬌美的女孩兒,霸氣的男子。”他沉呤了一會,讚道:“公主好文采,比喻的可真洽當。”
我笑道:“五王子謬讚了!”五王子也笑道:“公主莫在叫我五王子了,那樣顯得太生份,現在大家是一家人了,喚我靖峰便可。”
我衝口而出道:“你不是叫柳無憂嗎?怎麼變成柳靖峰了?”
話一出口,馬上後悔,這一句便是承認我當時也在逛妓院了,兩眼便盯着他的反應。
他看了看我,似是認出我來了,笑道:“無憂那是靖峰的字,便如初明是世子的字一般。”
原來如此,他看我恍然大悟的表情,便戲謔道:“公主是如何知道靖峰的字?”
這下把自己給套進去了,只得訕訕道:“那個。。。那個。。。”
最後豁出去了,心下覺得五王子逛妓院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情,應該也不會大肆宣揚,被我誤整之事,只怕任誰都不會再對第三人講,且我現在的身份是他的皇嫂,應該也不會太過爲難我,便道:“靖峰是男子漢大丈夫,應該不是小氣鬼吧!”
柳靖峰哈哈大笑:“原來凌國的公主是如此的風趣,早知如此,我定求父皇將你許給我了。”
我臉紅了紅道:“休得胡說八道。”
柳靖峰笑道:“皇嫂可還記得雲都城西的破廟?”
我臉紅的更厲害了,便道:“那個。。。那個。。。”
咬咬牙道:“那個是無意的!誰叫你沒事裝採花大盜嚇我!”
柳靖峰壞壞的笑了笑,道:“公主你那次可把我給害慘了,我的臉直到現在還有疤痕!”
我心中不忍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想想又忍不住道:“你一個大男人,有個疤算什麼,用得着那麼在意嗎?”
柳靖峰正色道:“誰說男人的這張臉就不重要!我還沒取妃了,要是變醜了,沒人願意嫁我,公主可得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