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泡藥浴,雖然時間越來越短,卻還是讓我心煩。泡了十來天后,身子已是輕快了許多。
一個人呆在王府裡好生無聊,柳徵擔心我的身體,命靜姝時刻跟在我的身邊。
這天我泡完藥浴,看時間還早,想要出門走走,靜姝在旁道:“世子有交待,待王妃身子大好之後,世子自會陪王妃出去走走。現在王妃還是留下王府裡靜養吧!”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器,再這樣呆下去,沒被毒死,也被悶死了。
我討好的對靜姝道:“就出去一會,一會就回來!”
靜姝道:“世子說了,王妃一步也不許離開王府。”
我一聽,火了,怒道:“我好歹也是王妃,我要去哪裡誰也管不着。”說罷,提腳便向門外走去。
靜姝便跪下道:“還請王妃可憐我們這些小的,世子說了,要是王妃出去了的話,若有任何閃失,便要我的命。”
這柳徵真真的可惡,自己不陪我,倒讓個丫環這樣管着我。只怕他是看明白我性情了,知道我不會隨意傷害到任何人,更不會要一個人的命。
我悶悶的往綠波閣走,旁邊有一個水榭,見裡面有些金魚在遊動,見只有少許魚糧,便叫靜姝去幫我再去取些。
看着魚兒在水裡游來游去,心裡好生煩悶,對魚兒道:“你們是不是和我一樣啊,每天就呆在這個巴掌大的地方,哪裡都不能去,是不是很悶?”
魚兒沒有回答我,回答我的只有爭魚糧時劃過的水聲。
我不由得有些惱怒,又道:“你們這些笨魚,跟你們講話都不理我,就跟那個笨蛋柳徵一樣。再不理我,我就把你們撈起來煮着吃了。”
旁邊傳來腳步聲,以爲是靜姝拿魚糧來了,接着道:“你們這羣丫環,實在是沒大沒小,只聽世子的。我好歹也是王妃,他能罰你,我也能罰。下次再攔我,仔細你的皮。”
想想實在是氣不過,又道:“等你們的世子回來,我要扒了他的皮。”
沒聽到靜姝的回答,倒聽到柳徵冷冷的聲音道:“愛妃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兇狠,居然要扒爲夫的皮。”
我嚇了一大跳,卻見柳徵面無表情的站在我的旁邊,漆黑的眼眸裡含着些許怒氣。靜姝站在旁邊,低着頭一言不發。
還真是不能背後說人壞話,一說就被抓個正着。
背後罵人被人抓個正着,多少會有些尷尬。可是隻要一想起他不讓我出王府,每天只給我吃清淡的食物,我就覺得他似乎在報復我。當下嘴巴翹的老高,雙眸瞪着柳徵道:“你整天把我關在家裡,悶都要悶出病來了!不准我吃肉,不准我出門,你是故意要欺負我!”
柳徵的眼裡閃過一絲明瞭,卻又有些哭笑不得,怒氣全消,嘴巴卻還是硬硬的道:“不准你出門是爲你的安全着想,不准你吃肉是爲你的身體好。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動要扒我皮的念頭,我可是你的夫君!”
每次都這樣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當下背對着他,不打算理他。
他又叫我幾聲,我還是不搭理他。靜殊在旁邊拼命的忍住笑,卻又不敢有過大的動作。
只聽得柳徵接着道:“我難得今日有些空閒,想帶你出去走走。罷了,你不理我,我一個人去好了。”
我一聽,馬上來了精神,轉身就笑嘻嘻問柳徵:“你要帶我出去啊,太好了,我們現在就走。”
柳徵問道:“你不是不理我嗎?”
我討好的道:“我只是不理那個不讓我出門的夫君,帶我出門的夫君我當然理啦!”
柳徵的眼裡閃過一絲捉弄,問道:“那還拔不拔我的皮呢?”
這個男人真小氣,真的是斤斤計較。可是我的心情大好,也不願與他計較,忙道:“不拔了!”
柳徵的眼裡笑意更濃,又問道:“以後都不許再說要拔我皮的話,否則我也不帶你出去。”
我拉着他的手撒嬌道:“以後都不說了,夫君大人有大量,是不會和我這個小女子計較的,對不對?”
他眼裡滿是笑意,輕點了一下我和鼻尖道:“我很小氣的,所以以後不準再說類似的話。”
我忙點頭答應。心裡卻道:你不讓我說我就不說,那豈不是太沒面子。只不過以後我在心裡講就好了,不讓你聽到。
外面的空氣真好,自由又自在。我和柳徵騎着“墨蹄”穿過繁華的長山城向郊外走去,墨蹄是柳徵的愛騎。我問道:“我們要去哪裡?”
柳徵答道:“去了你就知道。”
此時已是春天,郊外一片桃紅柳綠。春意濃濃,一片生機盎然。
青草夾着泥巴的味道,綠葉夾着花香的味道,舒心而又愉悅。
或許是久病初愈,或許是在王府裡呆太久了,又或許是柳徵在身旁。只覺得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春天,鳥兒歡快的唱着歌兒,在我們的身邊飛過。就連平日裡見到的極爲討厭的小青蟲,也可愛了起來。
墨蹄終於停了下來,我不由得驚叫出聲,沒想到長山城的附近居然有個這個美的地方。湖水碧藍,綠草青青,彩蝶紛飛,天空碧藍如洗。
柳徵還沒下馬,我施展輕功輕輕的飛下馬背,掬了一把湖水到臉上。這時節的水還有些冰,可是卻讓我覺得痛快無比。
柳徵問道:“喜歡這裡嗎?”
我欣喜的點了點頭,這樣的美景誰不喜歡。柳徵道:“這個地方是我無意中發現的,我還是第一次帶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