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首進封祁的胸口,聲音哽咽道:“讓娘靜一下吧,突然發生好多她意料之外的事,她應該很着惱。等她回來,再哄哄就好。”
封祁沒有言語,擡手揉着他的頭,發現他又長高了不少。平日見母親忙着給他做衣服還以爲只是疼寵他的藉口,原來真的已經長了這麼多。不管如何,這是他和她的兒子,有他和女兒,她就跑不了……柔和的輕揉着他的軟發。
“娘去年送我回來時,我曾經看過她一份計劃書。”封瑾諾感受到封祁的暖意,眼角的濡溼更熱了些。
天下哪有不渴望父愛溫暖的兒子,人前的早熟堅毅,家裡他也只是個孩子。
“計劃書?”聽聞他的話,封祁的手頓住。
封瑾諾穩了穩情緒,令眼角的溼濡散去,只聲音仍悶啞些,才擡頭回道:“嗯。那個計劃書,尚沒有寫完,但已經羅列了五條。”
封祁奇了,“哪五條?”
“一是,遍地生花。蓮商會和蓮記進駐燕國,雲國,華國,西狄和元周諸國。
二是,終成眷屬。梅姨和秦叔叔能在一起,不再異地相離。
三是,遊山玩水。除了給我留下一筆成長基金,她要用剩下的錢,走遍所有沒有去過的地方,淘玩更多的寶貝。
四是,寫本遊記。把走過的地方特色特產記錄下來,如有意思故事,美味的食物等。
五是……”封瑾諾看了他父親一眼,不吭氣了。
封祁有種不好的預感,眼神稍犀利的盯着封瑾諾,示意他繼續說。
封瑾諾扁了扁嘴兒,這可是你讓說的……“五是,面首三千。臨幸天下各色美男。呃……父親……當兒子什麼都沒說。”
封祁的臉此刻已冷到極點,周身甚至有幽藍的玄冰自腳下向四周快速的蔓延。
封瑾諾撇了下花瓣紅嫩的薄脣,不繼續刺激他父親了,道:“娘走了,奶奶怎麼辦?她可是早期晚盼能見到妹妹。娘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別把妹妹生外面兒了。”
“讓你娘離開,是最安全也最簡單的方法。你妹妹命格不凡,父親是怕生出意外。還有,她也不可能禁足不出門。誰也關不住她,只能暫時讓她離開這是非之地。”
“兒子懂,就當娘又出趟遠門。”
“至於你祖母,這個月先跟你去華國皇宮。讓她忙碌着,等你娘回來自然沒事。”
“嗯,兒子知道了。其實娘雖然不着調了些,但照顧孩子還是可以的,不會養殘養殤,頂多小病小災不斷。”
“……唉!父親不知道這麼做是對還是錯。”
“對錯都已經做了。不過您把娘氣跑了,不怕她報復您嗎?聽說女人報復男人有一種極端且愚蠢的做法。當然,對娘來說,這個可能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話到‘分’字,戛然而止。
封祁一拳擊出,勁氣透體而出,擊向樹幹。大樹晃了兩晃,化成粉末堆在地上。
冷怒道:“她有六個多月的身孕,不會亂來。”
封瑾諾瞧着那一地的樹末,點頭認可,“是的。父親自然瞭解娘。”
封祁臉色更難看了。
封瑾諾終於覺得心裡舒服些。把他娘氣走,即便他心口淌血,他也要再撒點兒東西,誰讓他也難受的要死。
然後問起了其他事,“父親,梅姨那裡您怎麼看?”
“明天才能知道。”封祁乾脆回道,擡步朝林外走去,一步邁出,便到百米之外。
封瑾諾驚訝的張口結舌,還不曾見過這等功夫,濃睫快閃了下,跟了上去,“父親,這是什麼功夫,教教兒子。”
封祁停下腳步,等他。
“縮地成寸。想學?”
封瑾諾忙不迭點頭,“想學。”
……
父子倆一前一後,一高一矮朝林子外離去。
等快到了邊緣地帶時,封祁回頭看着他們身後——
封瑾諾見他朝後看,亦扭頭。
只見小金乖乖的跟在後面。
同時,它的身後還跟了一隻。
小小的,尺長左右,不長的細毛漆黑如墨,瞧着沒一根雜毛。特別是兩隻耳朵精神奕奕的豎起,捲成卷兒的尾巴討好般晃啊晃。
封瑾諾咦了聲,“小土狗?”
封祁聽罷,額角輕抽,對着那小黑狗道:“變回來。”
只見小土狗,抖了抖身體,恢復了黑狼王的雄壯模樣,低沉的聲音多了分委屈,“主公,小主人。我也想出去。”
封祁轉身繼續走道:“和小金商量。”
小金一聽封祁如此說,轉頭,一爪子朝黑狼王打了下去,“給本老大老實呆着!”
禍從口出,一張嘴就露餡兒,說的就是小金。
封瑾諾抱臂站在一邊眯眼看它。等到黑狼王被它教訓的老實趴着後,才拉長調兒道:“小金啊!”
正準備再拍上幾爪子的小金眨眨眼睛,爪子高擡着,瞬間變成了雕像。
封瑾諾先湊頭仔細的上下打量它,怎麼看怎麼和金毛像。然後不鹹不淡,聽不出是高興還是生氣的語氣道:“金狼、銀狼、黑狼。我看到了黑的和銀的,不知這金色的是個什麼模樣。”
小金的大耳朵朝腦後怯怯的耷拉着,心驚膽戰的問道:“只要變個樣子就可以了?”
封瑾諾點頭,“是啊。讓我看看什麼模樣就好。”
話落,就見小金慢慢變大——
個頭比銀狼和黑狼加起來都要大,蹲在地上足有十丈高,模樣哪裡像狼,更像是傳說中的神獸,額間有雷電狀的紫色逆毛。碩大的金色豎瞳亦閃爍着紫芒,開口便是雷聲轟鳴。
“小主人。”
封瑾諾明澈的鳳眸閃着亮光,飛身而起……站在了它的頭頂上。不,準確的說是站在一根針毛上,比黑狼王的還要鋒銳的金毛。在他站上去時,主動變得柔軟,託着他,護着他安全。
“爲什麼裝成那副慫樣?”封瑾諾問道。
慫樣?……小金一時無語。
封瑾諾沿着它的背毛滑下。隨着他的滑落,他腳下的鋒銳金毛變得比絲綢雪錦還要柔軟滑順。
“像雪滑梯。”封瑾諾想起了木蓮華在他四歲時,帶着他到了一個雪山,用厚厚的積雪給他堆了一個小山似得的古怪東西。一面有臺階,一面是滑溜溜的斜坡。他娘說這叫雪滑梯。
封瑾諾想起了童事,就又玩了幾次。
直到封祁催他的聲音傳來才停下,對小金道:“你在林子裡呆着吧,我帶黑豆回去了。小毛應該很喜歡當大姐吧。”
趴在地上溫馴的黑狼王,本來以爲不可能出去又要繼續看門。乍聽封瑾諾的話便立刻來了精神。完全不在意自己多了個‘黑豆’的名字,搖身變回小黑狗,顛兒顛兒的跑到封瑾諾的腳下,討好的蹭着,幼獸的細細嫩嫩的聲音,嗚嗚的吟喲。
封瑾諾薄脣微彎,蹲身抱起來,把它放到自己的膝蓋上,翻看它的肚皮,見肚皮上有一撮兒長條兒般鼓起的細絨毛,便要撥開看一看。
誰知手剛摸到毛,小黑就一個打滾兒從封瑾諾的膝蓋上翻下,溜煙兒朝着林子深處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嗷——’‘嗷——’的悲慘長叫。
封瑾諾望着小黑狗離開的方向嘴角勾起,夠有靈性的,連羞恥心都有。
小金聽着小黑的慘叫,渾身哆嗦了下,然後巨大的本體輕晃重新便回小樣,可憐巴巴的瞅着封瑾諾,“小主人,我錯了。我不該瞞着您,我是主公的狼衛。”
封瑾諾拍拍它的頭,“嗯,乖。那你能變成人樣嗎?”
小金點頭,眨眼間,它就變成了一名俊秀妖異的金髮金眸的勁裝男子,甚至還收斂了豎瞳。
封瑾諾摩挲着下巴,圍着他轉了一圈兒,道:“能變成女的嗎?”
男子樣的小金,身材發生了變化,勁裝變成了一套金紫色繡紋長裙,低低的抹胸,露出碩大的飽滿滾圓,腰身不及一握,圓臀挺翹,模樣也變得柔媚纖細,但沒有什麼表情,乃極品花瓶大美女一個。
封瑾諾想了想,“能變成我孃的模樣嗎?”
小金想也不想的搖頭,“不,不行。主公知道了,會把我丟回魔界的。”
什麼叫話多必失!
小金說完,不用封瑾諾再問,就變回了慫狗的模樣,低頭耷拉着耳朵……
魔界?
封瑾諾思忖着轉身,朝已經出了林子等他的封祁而去,身後跟着沮喪的小金。
等出了林子,封瑾諾便見封祁在和五個人說話。
他倒是認識其中四人。這四人裡爲首的是三妹,乃地宮裡保護他孃親的護衛。另外一個書生樣的瘦弱男子,想必也是地宮的人。
封瑾諾見封祁朝他看來,忙快走幾步過去。
“父親。”
封祁頷首,“爲父已經告知他們,你娘去了華國皇宮。”
五人中,那書生模樣的男子,朝封瑾諾躬身一禮,“屬下夏賀,見過王子。”
封瑾諾大方受禮,從容道:“免禮。”
夏賀有些意外他不符年齡的沉穩。但也在所知當中,這位王子果如資料上所言,小小年紀便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令人不可小覷。如此,應會比蓮王更像主子。說起來,蓮王更像個客戶……
“我娘暫時不問所有事,靜心養胎。地宮有什麼事,直接報於我便可。”
夏賀和三妹互看一眼,然後齊聲諾道:“是。”
這時,黑狼林中突然傳來黑狼王的怒嘯。
衆人齊齊看去。
封祁看了眼林子,對寶兒身後的小金道:“去吧。”
剩下的人,除封瑾諾外,皆面面相覷。
一隻狗?也能進黑狼林?
然,讓他們大跌眼鏡的是,它還真就進去了。
而且,還不等他們從驚詫中回過神,便見它嘴裡拖着一個血跡斑斑,不知死活的人出來了。
細細分辨其臉,心頭大驚,竟是曲家少主曲流鶯。
曲家要染指黑狼林了?那些個除妖降魔的大世家不是都默認黑狼林是禁地,從不靠近。
不對,曲家現在供奉於華國皇室,而王子正是華國太子,這曲流鶯現在王子的隨從。但並沒有跟着王子和封祁一起出來。特別是他被叼出來時,封祁自然看不出深淺,王子可是有一瞬意外的。
難道發生了什麼?
夏賀這個搞情報的,一瞬間腦袋裡就轉了不知道多少道彎兒,面上倒是平靜無任何異樣。
曲流鶯之所以到了這裡,是他在華宮時,光顧着要過來給封瑾諾報信,卻忘了看他在哪兒,只大概定了位置,便傳送而來。
等到了黑狼林才發現事情不妙。
卻還不及走上兩步,便被一羣兇殘暴戾,齒流毒涎的黑狼給圍上了。
黑狼王因爲被封瑾諾摸了私密的地方正羞惱着,正好送上門來一個白癡,一聲怒吼,二話不說帶頭朝他撲了過去。
曲流鶯閃身飛躲,騰空挪移,可怎麼也躲不開黑狼們的包圍,甚至還有黑狼王的怒擊。完全無法力敵。
也無法畫陣,固然有傳送卷軸離開,但他感覺到了封瑾諾就在附近,再離開只能又折回華國,還要浪費製作不易的卷軸。
回想着在觀世鏡中看到黑狼王對封瑾諾不攻擊的態度,喝道:“吾乃封瑾諾的侍隨。”
黑狼王本來要咬他的利齒及時合上,改爲爪子拍他,直接將他拍進了土裡。
小金過來,便看到了半死不活的曲流鶯。
“行了,把蟲子給我吧。”
黑狼王把爪子挪開,猶豫着問道:“老大,你也被小主人給……檢查過嗎?”
小金本來低迷沮喪的心情,聽到這個瞬間煥然了。
嘿嘿笑了兩聲,道:“哪能?我這麼威武雄壯。一眼就看出我的性別來。誰讓你變成個小玩意兒。活該被小主人摸了看。”
黑狼王又慘叫兩聲,朝着林子更深處跑去……真是丟死狼臉了,還怎麼活啊!
最後,得瑟的小金叼着被差點兒拍死的曲流鶯出去了。
……
封瑾諾給曲流鶯把脈,這渾身骨頭都錯了位,不乏迸裂的。
先給他正骨。
正骨的巨痛,加上意識上的焦迫不安,曲流鶯很快就醒了。
見自己躺在一個帳篷中,先是呆怔,然後看到還在給他正骨的封瑾諾時,想起了木蓮華要離開的事。
忙要坐起行禮。
封瑾諾按住他,“有什麼事,躺着即可。”
曲流鶯看着自己膝蓋上正在給他正骨的那雙,雖還不大但修長玉潤的手,心裡一蕩……隨即又收斂了心神,急急回道:“殿下不必管屬下,還請速速回皇宮。長公主說要離開大陸,皇上也同意了,並要一同前往。”
封瑾諾手上突然用力,‘咔吧’一聲正骨脆響,曲流鶯蒼白的臉,不禁一僵。
“我知道,還有何事?”起身走到矮桌前,倒了一杯溫水,餵給曲流鶯,他的手同樣錯位,指骨不乏碎裂的,尚不能隨意抓握。
曲流鶯蒼白的臉,幾不可查的飄過一朵紅暈,就着封瑾諾的手,喝了水,回道:“皇上讓殿下回去登基,傳位詔書已經擬定。”
擡起被繃帶層層包裹的手,朝懷中蹭去,手指尚不能動,只能感觸。
卻發現什麼也沒有!
“詔書!”蒼白的臉,額頭冒出層層冷汗,合着驚懼,着實狼狽難看。不會在和那黑狼王爭鬥時毀掉了吧。
封瑾諾把水杯放下,然後從矮桌下的抽屜裡拿出一個明黃色的東西。
正是曲流鶯要找的傳位詔書。
看樣子,除了兩邊的絹軸碎斷,明黃綢還是好好的。稍稍鬆了口氣。
封瑾諾道:“這個尚用不到。我會以太子的身份監國,不會登基爲帝的。”
曲流鶯不明白,不過封瑾諾說什麼他照辦便是。
“是,太子殿下。”
封祁在帳篷外聽着二人的談話,遙望遠空,神色寂寥空洞。
走了嗎?身體裡的同命蠱沒有任何動靜,察覺不到它的異常,她應該還好吧。
……
回了蓮宅,封祁先去封楊氏處,稱華帝身體有恙思念女兒,木蓮華知道後就立刻過去了。
封楊氏不疑有他,忙問道:“華帝身體如何?什麼病啊?”
“心疾,隨時都可能過去。”封祁不負責任回道。
“諾兒明日一早也會去華宮,預防萬一。等華帝駕崩,諾兒就要繼承皇位。”
封楊氏一下子激動了,不知道說什麼了都,這也太過突然,“那、那……”
“母親明日和諾兒一起去吧。他還小,有您在即便您什麼也不做,他心裡有靠山。”
“好好,我這就去收拾東西,明日就走。”封楊氏一拍大腿,就要去收拾東西,爽利的很。
走了幾步又停下,瞧着耳房,問道:“小墨怎麼辦?”
封祁道:“小墨跟着我即可。朝中諸事繁忙,我還是要留在明城的。等諾兒登大寶時,我會帶他一起過去。”
封楊氏想起做客的封林氏等人,“你大伯母他們還在……”
封祁繼續安封楊氏的心,“他們不能走。封尚武這次落馬,虞國公情況不佳,瑾宇說不得要提前接任國公位。”
“也好。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娘就看着自己的心頭肉肉就好嘍。”封楊氏不再多想,哼着戲曲小調兒,收拾行囊去了。
封祁在封楊氏進內室後,良久都沒有挪步。
他該去哪兒呢?
突然之間,迷茫籠罩了他。
一隻鬼走了進來。
迦比木蓮華看到他時的一團黑影清晰了許多。
起碼能看出人樣了,雖然仍是朦朦朧朧的,像是拍糊的照片一樣看不太真切。
身形不比封祁低,衣服是裸臂的黑色勁裝。暴露在外的修長雙臂肌肉強壯結實,古銅色光澤的肌膚下,似有力量在遊走,邁着闊步,帶着凜凜霸氣進了房間。
“寂寞了?”迦揶揄道,聲音是邪氣又帶着蠱惑的低啞。
封祁瞬移到一個無人的房頂上。
“人類女子怕是滿足不了你,可要女鬼?”迦緊隨其後,說這話時,神情曖昧的幾乎要貼上封祁的臉。
封祁側首,挑了下眉梢,然後出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審視一番,道:“如果是你,倒是
能考慮。”
迦,突然笑了出聲,然後一個旋身朝封祁依去,看似投懷送抱,暗下那兩隻大手卻握成爪狀,長出烏黑的鋒利長甲,朝封祁的心臟和胯部抓去。
封祁側身避過,“這就惱了?提出建議可是你,變成女鬼又何妨?”
迦喝道:“閉嘴!”
“呵,想起來了,上次大戰,你虎落平陽,被個人類給……”封祁移到另一個屋頂,說閒話一般,挖某隻鬼的痛腳。
迦徹底怒了,就在要不顧一切打殺了封祁時,停了下來。
“這件事除了我再無第二個人鬼知曉,你怎麼知道的?”
封祁揮了揮袖子,道:“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告訴你。”
“不受你要挾。”迦乾脆的返身離開。
遠處傳來小墨的哭聲。
封祁望着小墨的方向,月光下越發瑰麗的鳳眸若有所思。
清晨,封瑾諾教了封瑾宇一會兒拳法,並一起吃了早飯後,去了封楊氏處。
封林氏和封小林氏在一旁依依不捨的說着分別的話,房間裡氣氛充滿了傷感。
小墨自昨夜哭起來,到現在都沒有停過。滴滴嗒嗒的眼淚流不盡似的。
封瑾諾瞧着小墨的鬼侍,他好像變了個模樣,感覺像人不像鬼,而且小墨哭他也跟着焦躁不安。
給他傳音,“你就是那個鬼卵?”
迦聽到封瑾諾的聲音,也不看他,雙眼只盯着小墨,回道:“這宅子裡除我是鬼,還有誰是。”
封瑾諾點頭,“也是。”
然後朝傷感話別的三個女人走去,“奶奶,大祖母,大伯母,咱們又不是不回來了。切勿再傷神,對身體不好。”
封林氏拉過封瑾諾,嚴厲叮囑道:“好好照顧你奶奶,旦有不妥,大祖母就拿你事問。哪怕當了皇帝,大祖母也定不饒。”
封小林氏也道:“你母親也要仔細些照顧,她雙身子,別讓她累着了。”
封瑾諾忙舉手發誓,保證了一番,纔算作罷。
等到辰時中,蓮宅門口封祁親自駕車,送封瑾諾和封楊氏出城。
偏巧,在蓮宅的巷子口,遇到了被魅族人送回來的桃翠。
桃翠揹着個小包袱,知道封楊氏和封瑾諾要去華國,而且木蓮華也在那裡後,也不管封楊氏同不同意,就主動爬上了馬車。
進了馬車,發現裡面好不熱鬧,連花花球球、金豆金毛都在,另外還有一個黑色的大水缸,水缸底有幾隻‘鱔魚’抱團兒縮在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