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這婦人模樣生的標緻,王虎也不會將人帶到莽山之中,不過即便這婦人身爲郡主,入了莽山之後,也得老老實實地聽他的吩咐,否則這條性命便不必留了!
見着王虎猙獰的模樣。嚴灼華心中十分驚懼,偏偏她身子被布條死死綁住,想要掙扎都不能,只得癱軟在牀榻上,默默泣淚。
王虎雖說是個好色的,偏偏不愛小娘皮哭哭啼啼的模樣,當下心中便止不住厭煩,擡手又甩了嚴灼華一耳光。
嚴灼華被打的雙頰紅腫不堪,原本算是個美人兒,此刻臉腫的比之前打了一圈兒,脣邊滿是血跡,混着淚痕,令人煩躁不已。
“你若再哭的話,老子今日就將你賣入窯子中!”
嚴灼華聽了男人了威脅,登時也不敢泣淚。只得小聲抽噎着。
王虎眼不見心不煩,直接走出了臥室之中,留下嚴灼華一個人呆在牀榻上,好不委屈。
杏眸中劃過一絲殺意,嚴灼華心中清楚,她怕是離不開這山賊窩了,若不是林凝眉那賤婦,自己也不至於淪落到這般地步。
嚴灼華心中彷彿浸了毒水一般,整張俏麗的面龐都扭曲的厲害。讓人瞧着便不由心生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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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於洛陽城中的林凝眉對於嚴灼華的處境並不十分清楚,錦衣衛之前回稟一聲,說嚴灼華已經被山賊帶走了,之前的車伕也十分狼狽的趕回洛陽城。將事情稟報給了聶老太太。
雖說嚴灼華身爲郡主,但對於驃騎大將軍府而言,卻是個不小的禍害,如今被山賊擄走,生死不知,反倒是最好的結局。
聶老太太派人修書一封,送到京城去,也不論大長公主見信之後如何暴怒,反正嚴灼華如此是再也不會回到聶家了,也算是最好的結果。
前線戰事頗爲順利,叛軍連連逃竄,甚至有不少人直接投降,聶修?眼下都已經不在洛陽城外,仍是往南行去。收繳別的城池了。
甄括帶着侍衛守在洛陽城中,林凝眉最近也得了空,直接派人將府上修繕的十分熱鬧,就是爲了給甄括與翠翹辦婚事。
因甄括本是莽漢,林凝眉也怕虧待了翠翹,便跟她準備了不少嫁妝,洛陽城中盈利的鋪子一共三間,京城的鋪子一間,雖說沒有給準備田地,但這些鋪子收益頗豐,再加上三千兩的壓箱底銀子,已經算是十分體面了。
林凝眉挑了個吉日,讓翠翹直接從知府府邸之中發嫁,那日甄括騎着高頭大馬,來到知府府邸之中,將新娘子迎了出去。
眼見着花轎越行越遠。林凝眉心中也覺得十分歡喜,白芷翠翹兩個都有了好歸宿,自己心中也能安寧些。
等到翠翹發嫁之後,林凝眉便將之前的鴻儒館買了下來,直接給了林子佩,與這婦人也算是兩清。
林子佩得知此事後,對林凝眉也不由高看一眼,覺得林凝眉雖說出身不高,但性子卻十分大方。
之前將吳氏發落了,林凝眉也沒有再請乳母,而是親自照看着三個娃兒,若非瑜姐兒現在還得吃奶,她連楊氏都能一併送走。
琬姐兒年歲最長,性子亦是極爲乖巧的,而鈺哥兒變得十分沉默,時不時便繃着一張小臉兒。土役序亡。
初時林凝眉還覺得鈺哥兒的模樣像了聶修?,沒想到除了高高挺挺的鼻樑之外,五官與她是越長越像似。
這麼一個玉雪可愛的娃兒,偏偏因爲吳氏那奴才秧子,性子變得越發沉悶,終日裡便板着一張小臉兒,半句話也不吐露,好在鈺哥兒不過兩歲,慢慢將養着,也不會生出什麼大礙。
林凝眉照看着幾個孩子,而聶修?則在前線拼殺着,叛軍越發不濟,?王的身子骨兒也十分羸弱,就算有太皇太后坐鎮,也不過只是一介女流罷了,在後宅爭鬥上能有些用處,而行軍打仗,未免有些兒戲了。
聶家軍一路南下,最後竟然打到了金陵城外。
叛軍如今只剩下兩萬殘兵,死死守着金陵城,無論如何也不退讓。
聶修?望着暗青色的城牆,知曉此處離玄武湖極近,風光頗爲雅緻,等到將金陵拿下之後,倒是可以將凝眉帶到金陵,好生遊玩一陣子。
金陵乃是古城,被叛軍侵佔了幾年,如今百姓可謂是過得民不聊生,家中的存糧全都被叛軍收攏走了,日子越發難過。
一聽朝廷的軍隊打到了城下,金陵的百姓心中十分激動,恨不得聶家軍能快些將叛軍拿下。
一連僵持了五日,在最後一日時,天光未亮,金陵的百姓竟然從內打開了城門,將聶家軍給迎入城中。
聶家軍的人數比叛軍多了十倍,拿下這些叛軍自然算不得什麼難事兒,聶修?直接帶人往?王府中趕去,眼下?王與太皇太后、以及一干叛臣都被困在?王府中,將他們緝拿後,這場戰事也算是徹底結束了。
聶修?身邊跟着不少錦衣衛,論抓人自然是無人時錦衣衛的對手,?王府被層層包圍,連只蒼蠅都飛不出來。
將叛軍首領一個個都綁縛起來,關在柵欄之中,?王仍是一副病弱模樣,待被人拖出王府時,還不住地咯血,面色青白,一看就是命不久矣的模樣。
而一旁的太皇太后,瞧着也是十分狼狽,原本太皇太后的年歲雖說大了,但在禁宮之中將養着,顯得也不算蒼老。
但如今,太皇太后面上滿布皺紋,身量乾瘦,身上的衣衫遠遠比不上京中的布料,眉眼之中劃過陰鷙,一看便是十分刻薄之人。
聶修?騎着高頭大馬,望着這些叛臣的狼狽模樣,心中也不由譏諷,他們一個個的身份都不低,偏偏貪心不足,總是想要拿到更多的東西,甚至覬覦地位,元德帝本就是城府極深之人,又怎會放過這些叛臣?
冷冷的掃過這起子人,聶修?衝着錦衣衛道:
“將這些叛臣押往京城,餘下的叛軍降者留其一命,如有抵抗,就地斬殺即可。”
聽得將軍的吩咐,錦衣衛連連應聲,一部分錦衣衛將叛臣們往京中押送,而另一部分則繼續留在金陵城中,想來是要將叛軍徹底清剿乾淨,方纔能夠罷休。
戰事結束之後,林凝眉也清楚聶家人是不好再留在洛陽城中了,畢竟京城纔是聶家的根,饒是如此,林凝眉心中仍是有些捨不得洛陽城,畢竟此處沒有京中的勾心鬥角,倒是安寧不少。
不過她再是捨不得,也不能留在此處,等到入冬之後,聶修?便回到洛陽,接着一家子往京城行去。
如今大虞朝內部的叛亂算是結束了,無論坐在皇位之上的元德帝到底是不是崇明帝的血脈,只憑着他這樣果決的手段,以及勤政愛民之心,那些有眼光的朝臣也不會多言什麼,反正這龍椅誰坐不是坐,只要能讓百姓安居樂業也就成了。
一家子緊趕慢趕,好不容易纔在冬至之前回到了京城。
驃騎大將軍府的奴才們早就清楚了主子要歸家的消息,將將軍府收拾的極爲?整,直接便可入住其中。
林凝眉與聶修?回到了琢玉軒中,三個娃兒也跟着住進了琢玉軒的東廂房,一人一間屋子,倒也不怕住不開。
坐在牀榻之上,林凝眉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衝着聶修?笑了笑,打趣兒道:
“將軍,先前你就是正一品的驃騎大將軍,如今就將?王之亂給平叛了,聖人當真是不知該如何封賞你纔好。”
林凝眉這話雖說有些調侃的意味兒,但也的確是在提醒聶修?,若是真到了封無可封賞無可賞的地步,聶家恐怕就危險了。
好在聶修?自己並沒有太大的野心,此刻這男人大大咧咧地坐在牀榻之上,擡手揉了揉小妻子細軟的髮絲,咬着香滑的耳垂,笑着道:
“凝眉可是有旁的想法?”
林凝眉點了點頭,擡手戳了戳聶修?結實的胸膛,淡淡道:
“急流勇退謂之知機,這句話將軍不會不懂。”
聶修?不由沉默,也清楚小妻子言之有理,不過聶家軍都是他的兄弟,若是交到了別人手中,聶修?自然不會安心。
手上的動作越發放肆起來,聶修?啞聲開口道:
“再給我一段時間,總歸會好些的。”
林凝眉吃虧已經聽不清男人究竟在說什麼了,就被直接壓倒在牀榻之上,她擡手推搡着聶修?結實的胸膛,卻被輕易制住了兩手。
與林凝眉成婚數年,聶修?如今終於知道該如何制服自己的小妻子,只要在手上使出些內勁,將小妻子兩手按在腦袋上,這小娘子就跟被捏住了七寸的小蛇一般,無論如何掙扎,都是無濟於事。
夫妻兩個好一通纏綿,聶老太太也體諒着小夫妻許久未曾好好相處,便沒有派人將二房的人叫到易遠堂中。
轉眼又過了一日,驃騎大將軍府不過剛剛回京,聶修?又打了勝仗,自是風頭正盛,偏偏仍是有不長眼的主動上門,當真是膽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