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此言,那兩個美人兒登時面色慘白,她們清楚林凝眉是個不好相與的,但沒想到這位將軍夫人竟然會當着將軍的面給她們沒臉,難道就不怕落得一個善妒的名聲嗎?
平心而論,林凝眉還真不怕所謂善妒的惡名。若是她名聲能再惡些,旁人更是不敢生出什麼心思,反倒更省不少的功夫。
紅袖衝着林凝眉福了福身子,眼眶微紅,面上十分委屈,道:
“還望夫人莫要怪罪,是奴婢失禮了。”
林凝眉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即便心中不待見二人,但面上卻不想表現出來,眼中笑意越發濃郁,彎腰虛扶了一把,口中連連道:
“兩位姑娘無需多禮,聖人將你們二人送入將軍府中,是讓你們來伺候將軍的,自然不必如此。日後你們兩個改了名兒,可得記好了,安之若素,記得了?”
兩個丫鬟在面上自然是不敢違拗林凝眉的心思,連連點頭,瞧着倒是極爲恭順。
見着林凝眉性情如此陰晴不定,安之豔麗的眉眼處劃過一絲忌憚,心中卻越發不忿,不過是一個奴才秧子。竟然也能入到將軍府當成夫人,還真是個好命的!
將安之的神色變化收入眼底,林凝眉也不動怒,反正不過是個奴婢罷了。且先放任她們二人幾日,等到這兩個女子當真生出錯處,再光明正大的收拾她們二人也不遲。
送走了傳旨太監,聶修?看都不看這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半眼,衝着林凝眉點了點頭,便先往詔獄去了。
因安之若素二人好歹也是聖人賜下的,自然得給安排好了,否則面子上也不好看。
林凝眉打算晾一晾這兩名從禁宮出來的宮女,只有這樣她們才能認清自己的身份,否則平白生事,惹出麻煩便有些不妥了。
帶着安之若素二人往琢玉軒行去,平心而論,琢玉軒當真收拾的極爲不錯,雕樑畫柱。小橋流水,一草一木都是匠人用了心思的,林凝眉自打成了琢玉軒的女主子之後,將此處打理的更爲用心。
安之若素雖說是宮裡出來的,但到底不過只是個奴婢罷了,見着林凝眉一個奴才秧子也能如此受寵,住在這樣精緻的小院兒,又有將軍愛重非常,心中不忿也是有的,偏生礙於自己的身份,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否則若是衝撞了主子,她二人可沒有好果子吃。
林凝眉面上帶笑,只可惜這抹笑意未曾到達眼底,衝着翠翹立夏二人使了個眼色,便道:
“兩位姑娘先坐下吧。我這兒還有一些銀山毛尖兒,乃是之前進貢而來的新茶,你們二位先嚐嘗,若是不合口味的話,再行更換也不遲。”
若是連貢品都不合口味,那安之若素也真是有些大膽了,饒是安之是個心高氣傲的,發覺林凝眉的態度變換的如此之快,心中也不由有些忌憚。
安之若素連道不敢,不過又不好推辭,只能硬着頭皮將茶湯給嚥了下去。
轉眼又是兩日,安之若素二人也老老實實地呆了兩天,才被安排到主臥伺候。
倒不是林凝眉引狼入室,她只是對着兩人實在厭惡的緊,想要找個機會將人徹底打發罷了,而且藉着聶修?的手,反倒能讓這兩人徹底死了心。
今日聶修?正好待在主臥之中,林凝眉瞧見這廝,輕聲一笑,先是起身衝着聶修?福了福身子,而後開口道:
“將軍可莫要忘了,這兩位姑娘名爲安之若素,乃是聖人賜下來的得力人兒,日後伺候在將軍身畔,想來也是頗爲妥帖的。”
聽得林凝眉所言,聶修?原本便剛毅冷凝的面龐,登時變得彷彿煞神一般,臉色黑的可怕,身上也不由自主的帶了幾分殺意,讓安之若素二人嚇得直打顫兒,一個個都低垂着腦袋,縮着跟個鵪鶉似的,有什麼狐媚子招數都施展不出了。
林凝眉表現的倒是比那兩個蹄子強上不少,畢竟她與聶修?成爲夫妻也有些時日了,早便見過聶修?發怒,眼下這廝不過是黑了臉,也算不得什麼。
兀自行至聶修?身側,林凝眉一把握住那帶着粗繭的大掌,細膩的指尖輕輕颳了一下聶修?的掌心,道:
“將軍,您都將這兩位姑娘給嚇着了,她二人可是聖人派下來的美人兒,難不成將軍是覺得這兩位姑娘模樣不夠出挑,方纔有些不滿?”
有林凝眉一攔,聶修?心中的怒意倒是壓下去不少,只是厭惡的望着面前身子顫抖彷彿篩糠一般的二女,譏諷道:
“聖人不過是讓這兩個人來將軍府做奴婢罷了,凝眉不必太過上心,省的這兩個丫鬟不識擡舉,若是心大了的話,配給管事都不成,還不如直接發賣到勾欄之中。”
撲通!
撲通!
安之若素兩個一?跪倒在地,她們無論如何也未曾想到,這位將軍竟然能如此不給聖人留臉面,若她們兩個真被髮賣到了勾欄之中,這該如何是好?
眼見着兩位各有風情的美人兒眼中含淚,哀慼地望着聶修?,饒是林凝眉是個女子,也不由生出了幾分憐惜,偏生聶修?這廝是個鐵石心腸的,眼下除了小妻子之外,再沒有一個女子能入她的眼,更甭提憐憫兩個來意不明的女子了。
倒是林凝眉率先開口:“即便將軍不喜兩位姑娘,總歸是聖人賜下的人手,自然不好再送回禁宮,依妾身之見,莫不如將兩位姑娘安排在繡莊之中,也能讓她們二人好過些。”
林凝眉手下有不少田莊商鋪,繡莊就是其中之一,此刻她想要將這兩個蹄子安排在繡莊之中,也算是趕出將軍府,且再也生不出什麼亂子。
聶修?本就不喜麻煩,又怕小妻子在牀榻上冷落她,如此安排這廝自然是極爲滿意的,矜持地微微頷首,便道:“便隨凝眉安排即可,左不過是兩個奴婢罷了。”
話落,聶修?便直接端起茶盞,林凝眉也坐到近前,夫妻兩個一個模樣剛毅,一個色如春曉,當真是極爲相配的。
聶修?與林凝眉二人相處的極爲和睦,但跪在地上的安之若素二人可就不好受了。她們雖說在禁宮之中是伺候貴主子的,只是小小奴婢而已,但在入宮之前,到底也是官家小姐,纔會被選爲秀女。
眼下這二少夫人慾要將她們二人送入繡莊之中,當成一個粗鄙的繡娘,當真是不將聖人放在眼裡!土池宏扛。
安之模樣生的豔麗,本就不是個老實人,自然不想一輩子困在一個小小繡莊之中,此刻她眼眶微紅,貝?輕咬紅脣,使得脣瓣顏色豔麗,配上帶着一股子風流的眉眼,着實是個勾人的美人兒。
徑直衝着聶修?叩首,安之含淚泣聲道:“能伺候在將軍身畔,是奴婢畢生所願,還望將軍給奴婢一個機會,讓奴婢得償所願吧。”
若素如此開口之時,稱之爲梨花一枝春帶雨是極爲恰當的,只可惜聶修?這廝全然不解風情,放下茶盞,剛毅的面龐一沉,道:
“你算是什麼東西?本將軍又憑什麼給你所謂的機會?”
眸光一冷,聶修?拍了拍手,主臥之中猛然衝進來兩道黑衣人影,正是藏在暗中的錦衣衛,此刻其中一名侍衛一把堵住了安之的檀口,動作粗魯,半點兒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便將人給拖了出去。
而一旁候着的若素見此情形,登時便受了驚嚇,面色慘白,木愣愣的軟倒在地,再也不敢多說半句話。
瞧見聶修?的手段如此乾淨利落,林凝眉不由挑了挑眉,這廝倒是解決了兩個隱患,也省的這將軍府的後院兒日後總不安寧。
鳳眸一眯,林凝眉轉眼兒望着若素,開口說道:“若素姑娘便先去廂房之中歇息罷,等明日直接去繡莊即可。”
林凝眉話音一落,若素如蒙大赦的衝着林凝眉躬身行禮,而後便小跑着離開了主臥之中,神色倉皇的模樣,便彷彿身後有惡鬼在追一般。
等到主臥之中只剩下了夫妻二人之時,林凝眉一個不防,被男人從後攬住了腰,直接拉入懷中。
聶修?毫不客氣,鋒利的牙?猛然在林凝眉細膩的脖頸上咬了一口,好在他還有些分寸,沒有將皮肉咬破,否則若是留下傷疤的話,他自己定會極爲心疼。
林凝眉擡手擰着這男人的小腹,發覺才兩日功夫,手下的肌肉又緊實不少,看來聶修?還真將她的話給聽進去了,沒有將那線條分明的八塊腹肌也毀了。
擡手撥開男人的腦袋,林凝眉瞪了瞪眼,問:
“將軍這是在做什麼?”
聶修?還有些不滿,繼續貼着那塊嫩肉,用牙?叼着,極爲惡劣地細細研磨,等聽到林凝眉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這才十分滿意的鬆了口。
“你若是不喜那兩個丫鬟,直接打發出去便是,爲何還將那兩人給帶到我面前?惹我心煩?”
林凝眉面上笑意淺了幾分,在聶修?懷中也有些不老實,咕噥着道:
“我還不是想要看看將軍的心思麼,這才才能真正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