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着臉掃視了一下底下的衆人,南宮啓這才站起身來,沉聲道:“退朝!”
衆臣子當即跪拜,南宮啓面色依舊有些沉,只富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南宮墨,便朝轉身離開了。
南宮啓離開之後,衆臣這才站起身來。
而南宮墨此時轉身,掃向衆人,衆人只心驚膽戰的朝着南宮墨施以一禮,便匆匆離去。
殿上,只剩太子南宮瑾和穆王南宮煜還有南宮墨三人。
南宮墨的目光卻看着大殿的入口,並沒有理會那兩人。
然而,這兩人此時目光正落在南宮墨的身上,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五弟妹這是回來了麼?怎讓五弟你這樣的大動肝火?”南宮煜朝着南宮墨走來,脣邊帶着一絲的笑意。
南宮墨轉動腦袋,朝着南宮煜看了一眼,這一眼,似乎十分的雲淡風輕,什麼都沒有夾雜。
但是,卻又似乎夾雜了許多的情緒,如若不然,南宮煜怎會覺得一種壓迫感朝他壓來呢?
這樣的結果讓南宮煜心中極爲的不爽,南宮墨他憑什麼什麼都壓了他?
心中雖是不滿,但是南宮煜臉上的笑容卻並沒有消散,道:“改日去府上叨擾,不知道五弟歡迎不歡迎?”
“隨意。”南宮墨道,“還有事,先走了。”
說着,南宮墨便不顧南宮煜,直接朝着大殿外走去。
只是,在經過南宮煜的時候,南宮墨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看着南宮墨的背影,南宮煜的眼睛頓時被戾氣所覆蓋。
“喲,我說三弟,你何必這般的用自己的冷臉去貼他的冷屁股?”一直在一旁不曾作聲的南宮瑾開口道,“有的人,也不是你能夠巴結的了的。”
說這話的時候,南宮瑾臉上有着滿滿的嘲諷。
在他看來,南宮煜只是想要去巴結南宮墨罷了,畢竟,曾經南宮墨還是太子的時候,南宮煜便是這樣做的。
想到這裡,南宮瑾的面色不由得沉了幾分。
南宮墨曾經是太子這事,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然而,南宮煜只是看了一眼南宮瑾,心中暗罵了一句蠢貨,便直接朝着外頭走去。
南宮煜這般的不將自己看在眼中,讓南宮瑾心中恨得牙癢癢,但是這個時候,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爲,即便是南宮煜,此時在父皇的眼中的分量都比他要大的多,這,讓他氣怒。
而南宮墨除了大殿之後,並沒有馬上出宮,而是朝着中宮走去,因爲父皇退朝後那一眼,分明就是要與他單獨談談的意思。
這一點,他早有所料,因而並不在意。
等南宮墨到了御書房之外的時候,便只瞧着張公公站在門口,而十米之內,沒有一個侍衛。
“禹王爺進去吧,皇上等着呢。”張公公朝着南宮墨恭敬的道。
對禹王爺,他不敢不恭敬,畢竟,皇上都要讓着他一些。
南宮墨看了張公公一眼,點點頭,便朝着御書房內走去。
此時御書房內的南宮啓並沒有坐在龍案後,而是坐在一旁的榻前,他的跟前,此時正擺放着一盤圍棋。
看也沒有看一眼南宮墨,南宮啓只淡聲的道:“過來陪朕下一句,墨兒已經五年不曾與朕對弈了。”
此時,在南宮啓身旁的不遠處,燃着香爐,青煙緩緩而上,給御書房增添了一種淡雅的氣息。
而這個時候的南宮啓,少了在朝堂上的威嚴,看着,似乎只是一個普通的父親。
然而,即便如此,南宮墨臉上的神色卻並沒有什麼變化,只道了一句‘遵命’,便跨步朝着南宮啓走去。
南宮啓執着黑子,黑子先行,白子隨後。
一開始,兩人似乎都下的十分的隨意,看着似乎沒有什麼章法。
只是到了最後,卻發現在棋盤上,正進行着一場廝殺。
一個時辰後,南宮啓執起黑子,但是眉頭有些微皺起,手頓住,看着似乎不知道該嚇到哪裡。
但是須臾之後,南宮啓便落下一子,往棋盤上看去,卻見上頭白子進退維谷,黑子略有優勢了。
對此,南宮啓不由得有些得意的撫了撫自己的鬍鬚,看向南宮墨道:“有的時候退一步海闊天空,步步緊逼反倒會將自己逼上死衚衕。”
說的,似乎是棋局,但是兩人都清楚這其中的隱射的含義。
對於南宮啓的話,南宮墨並了臉上並無變化,只專注的看着棋局道:“勝負還未定。”
說着,便落下了一子。
“何必做出無用的掙扎?你若退一步,這盤棋就不會這樣混亂了。”南宮啓說着,又下了一子,只見棋盤上的白棋似乎已經快要完全的被堵死。
“悔棋,非君子所爲。”南宮墨道,隨即便又落下一子。
南宮啓擡頭看向南宮墨,眉頭更是緊緊的皺起,他竟這般的冥頑不寧?還能不能好好的溝通了?
這樣想着的時候,南宮啓便有些氣惱的去拿黑子,因爲太過生氣,所以拿子的時候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執起黑子正欲下的時候,南宮啓卻猛然的怔住。
因爲,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落子。
方纔還處於弱勢的白子,這個時候卻有一種力挽狂瀾之勢。
不,這不是力挽狂瀾,這分明是白子勝出了。
手中的黑子落下,打亂了一盤的棋局,南宮啓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怒意。
“承讓了。”南宮墨淡淡的道。
有時候退一步固然會海闊天空,但是,他要的可不是海闊天空那般的簡單。
況且,原則性問題,他,不退!
關於輕衣的問題,他,依舊不退。
若是父皇今日還想勸他什麼,那就是大錯特錯了。
兩人,都陷入了沉悶之中,誰都不開口說話。
最後,南宮啓站起身來,煩躁的來回踱着步子,南宮墨也無聲的站起身來,卻並未開口,而他的眼中,依舊堅韌,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
半晌後,南宮啓終於停下了步子,轉身,頗帶怒意的指向南宮墨,但是,一時之間卻似乎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便又靜默了一會兒。
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一會兒後,南宮啓便道:“鍾離怎樣朕不管,但是,鍾瑤,你暫時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