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撲面而來的灼熱狂風,在駿馬輕微的顛簸之中,白朔突然有一種靈魂也燃燒起來的奇異感受。
就是這樣……就是這種感覺!
“太美妙了!”白朔高舉着長刀,喃喃自語:“金剛……”
就在和步兵陣列接觸的瞬間,白朔啓動了身體之上的強化術式,攀升了數十倍的肌肉力量野蠻的拉扯着手中的鋼鐵長刀,刺入了近在咫尺的陣列。
就在和如林的槍陣接觸的瞬間,刀鋒破開了空氣,野蠻的撕碎了最前方的阻礙,沉重的馬蹄在了浸透血腥的地面之上,速度未曾減慢,和成千上萬士兵所組成的陣列相比,白朔的身影無比渺小,但是卻如同最堅硬的鐵石穿入了水中,掀起了層層的猩紅波浪,速度略微減緩,帶着瘋狂的殺意向着中軍突進。
他看到了人羣的守衛中,那一張憤怒而驚慌的臉。
左右手之中的長刀如風一般的劈斬着,切開了穿刺過來的長矛,無數人驚恐而壓抑的呼吸傳入了他的耳中,錯綜複雜的聲響匯聚在一起,在白朔的腦中具現成實際的情景,模糊的視界之中沒有鮮血的顏色,只有不斷涌動的人影。
揮舞着兵器的士兵向着孤獨的騎士衝涌包圍而來,接連不斷的被刀鋒奪取了生命。
手持武器的,死。阻擋在前面的,死!
在戰場之上,一切的生命都失去了原本的價值,僅僅是數秒就有五名士兵被長刀斬下了頭顱,而白朔的腿上也出現了一道細微的傷口。
沒有停頓和猶豫,瘋狂的騎士在衝鋒!
如同虎狼撲入羊羣一般,白朔肆意的殺戮劈斬着,向着何進那陌生的面孔急速靠近。
整齊而肅殺的陣列被白朔撕出了巨大的缺口,衝入了陣中的白朔不斷的前進,四面八方穿刺而來的長矛被靈敏的直覺撲捉,強化到了極限的力量輕易的將一切足以傷害到自己的攻擊碾碎。
正前方五名士兵豎起了長矛,左側的士兵抽刀直刺,右方的士兵想要絆倒馬腿,後方的三支長矛向着背後襲來……
距離大約一千四百米,敵人,無法計數……
在直覺的感知之中,一切都變得無比清晰。
開啓了‘不動’的術式之後,一切繁雜的信息在瞬間被大腦整理消化,無用的被排斥,巨量的信息如同衝涌的潮流,而白朔的心靈在殺戮之中卻如同刺入江心的巨石,任憑無數信息匯聚成無盡潮流,肆意沖刷,卻未曾動搖。
金剛和不動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形成了可怕的戰鬥方式。
冷靜而瘋狂,謹慎而大膽,在激鬥之中悟道參禪,於殺伐之中成就自身。
白朔額頭之中的聖痕符文在跳動着,緩緩的和遍佈整個身體的術式融爲一體,整個人化爲了銳利的刀鋒在敵人的陣列之中衝殺,踐踏着血腥前進。
崩!
左手中的長刀在劈斬之中斷裂,深深的插在前方敵人的身體之中,未曾有絲毫猶豫,反手拔出了馬鞍之上另一柄長刀,戰鬥依然在繼續。
“那個傢伙……是誰?”在側翼的陣列之中,披着紫色披風的將領眯着眼睛,看着遠處在人潮之中衝殺的白朔:“沒想到黃巾之中居然有此等猛士……”
“好強……本來以爲只是一場無聊的戰鬥,沒有想到也能夠目睹到如此的身姿……”
在他的身旁,醜陋的男人眯着眼睛,魁梧的身體之上僅僅套着覆蓋住半身的皮甲,胸腹反而暴漏在外面,臉上有着蜿蜒的刺青,而眼中卻充滿了興奮和戰意。
“主公,讓我去跟他廝殺吧……”醜陋的男人握緊了手中的鐵鏈:“我已經飢渴難耐了。”
“哦?如此激動麼?惡來。”名爲曹操的將領扭過頭,看着自己的下屬。
“如此強大的武將,堪比並州遊俠所傳說的鬼神了……”被稱爲惡來的男人露出了興奮的笑容:“雖然未曾見過那個名叫呂布的男人,但是如果說鬼神的話,也應該有着如此豪邁的姿態吧……真想領教一下啊……”
聽到了護衛的話,曹操笑了起來,緊盯着那個在人羣之中掀起殺戮的身影,揮手說道:“那麼,去吧,惡來,帶他的頭顱回來見我。”
“哈哈……這是自然……”醜陋的護衛抓緊了手中的鐵鏈,提起了足足有常人半身高矮的猙獰鐵球,走向了那個遠處衝殺的身影。
“無名的豪傑,就由我典韋來取走你的性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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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交給他,真的沒問題麼?”在突圍的隊伍之中,奧托莉亞對身旁的長孫武問道:“萬一……”
“我們有我們的任務啊……”長孫我騎在馬上,雙手放在了腦後,耳邊隱約聽到了後方傳來的喧囂和砍殺:“如果去跟着隊長,我們只能是累贅,不過在這裡起碼還能有點作用。”
他拍了拍身旁的槍械:“雖然不知道主神的性格怎麼樣,但是肯定相當惡劣,絕對不會讓我們輕輕鬆鬆就突圍的,與其擔心我們插不上手的地方,不如先做好廝殺的準備。”
他的腦中迴響着不久之前兩人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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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分兵的話,恐怕我們很難抵擋敵對小隊的進攻呢。”
就在白朔提出了自己的計劃之後,長孫武撓着下巴上的胡茬,毫不顧忌的問道:“隊長準備放棄我們麼?”
“這裡沒有我的話,還有張角,但是另一邊沒有我的話,究竟讓誰去呢?”白朔淡定的面對着屬下的質疑:“如果繼續留在這裡,面對討伐軍還有狩獵者小隊,最多兩天黃巾軍的本陣就會被徹底攻破,不過到時候可能我們都變成別人的積分了。”
他嘆了一口氣:“逼到絕路之後,就算是餿主意也要用一用的。”
“好吧,我沒意見。”長孫武看着地圖,同樣無奈的嘆着氣:“只是隊長你要快一點了,不要在我們變成積分了之後,才趕回來。”
“誰知道呢?大不了大家就一起死了。”白朔毫無保證的回答道:“你害怕麼?”
長孫武理所當然的點着頭:“當然害怕了,我又不是樑公正,只是隊長你的計劃,究竟有多大的把握呢?”
“唔……你真的想知道麼?”白朔露出了怪異的笑容。
“算了,隊長你還是別說了。”長孫武搖着頭,學着白朔的樣子說道:“大不了大家就一起死了。”
“哈哈。”白朔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讓他們看看吧,所謂弱者的反擊。”
回憶到此戛然而止,而長孫武心中最後一絲恐懼也消失了,只剩下了做好所有準備之後,等待結果的鎮定。
奧托莉亞策馬跟隨着狂奔的隊伍,卻再一次感覺到自身力量的薄弱。
這種無力感,讓她有些厭惡和迷茫,毫無頭緒的等待着危機的降臨,這讓她的不安越發的嚴重了。
“別緊張,學學他。”長孫武看到了奧托莉亞緊張的樣子,扭頭用下巴點了點趴在馬背上吃饅頭,一臉輕鬆的樑公正。
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修整着手中槍械:“緊張也沒用的,美國佬不是說過:及時行樂麼?。”
“啊,對了,你是哪國人?英國,法國?”長孫武突然拍着腦袋問道。
奧托莉亞正色回答:“英國斯圖亞特家族的第三繼承人。”
“好吧,雖然沒聽說過,但是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長孫武聳着肩。
“只是沒落的家族而已。”奧托莉亞失落的低下了頭:“因爲我,最後的榮光都已經消失了。”
長孫武對着黑洞洞的槍膛吹了口氣:“吶,小姑娘,雖然我還是沒聽懂,但是榮耀這種東西,丟了之後再拿回了就好。”
奧托莉亞搖着頭,將腦袋低下了:“哪裡有那麼簡單……”
“這就是你的辦法了,如果辦不到,那就忘了吧。”長孫武抓着馬繮:“責任感這種東西,雖然好,但是過度的話,就是毒藥了。”
奧托莉亞沉默了。
忘掉?哪裡有那麼容易。
如果放得下的話,那麼她就不會在臨死的時候都滿懷自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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