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魏皖。
因着他剛回太醫院不長時間,且太醫是不上朝的,在座的認識他的只在少數。
“你是什麼人?”李昭月皺眉問。
“微臣是負責診治九公主的太醫,九公主身體不好,受不得刺激,生不得氣,還望八公主莫要繼續說這等悖逆之言!否則,若九公主有什麼閃失,不僅微臣人頭不保,到時候八公主怕也會被封爲嫡公主了!”
一句“悖逆之言”道出了昭月身份比昭歌低的事實。
“哼!我知道了!你就是魏皖!那個治死了人,被我父皇剝奪了魏國公爵位的無能之輩!”李昭月冷笑道:“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就你這種庸醫,尊貴的嫡公主的病,說不定就是被你耽誤了!”
魏皖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足以將她戳出個洞來!
魏瑜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還好,魏皖也算是理智,那種眼神只停留了很短的時間,便端起面前的酒,又一飲而盡。
“呵呵呵!今天真熱鬧呢!”一個輕飄飄的,好聽的男聲不知道從哪裡飄了進來。
那聲音低沉悅耳,令人由內至外無一處不舒服,聲音並不大,但在場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李元睿和太子都同時神色一凝,往入口處望去。
只見葛深雲走了進來,一襲白衣,如同洗盡天下污垢之後的聖潔,無雙仙姿,如同畫中人走進了塵世,容顏絕世,毫無一絲瑕疵,一舉一動莫不令人魂魄震盪。
他緩步走來,平常的步子,隨意的態度,卻足以顛倒衆生……
在座大多數人是沒見過他的。
所以,除了魏瑜兄妹和李元睿之外,幾乎都瞠目結舌地看着他。
尤其是李昭月,癡癡地看着他,竟像是入了魔障一般。
“草民葛深雲拜見睿親王殿下!”葛深雲跪拜道。
“你不是不來了嗎?怎麼又來了?”李元睿眼角餘光看到魏瑜雙眼放光的表情,語氣便有些不好。
“草民窮,本來想着沒什麼好禮,就不來丟人了!後來聽說,睿親王殿下過生辰是不收重禮的,想着今天能見到很多貴人,所以就打了幾瓶好酒上趕着來了!”葛深雲笑着說。
頓了頓,他又說:“只是,還沒進門呢!竟然就看到庶公主辱罵嫡公主!難道,今上有意改變國策,弄個庶尊嫡賤?乾坤倒轉?”
他的語氣一點都不凌厲,慢悠悠地活像在說很平常的事情。
但是,他那謫仙般的氣度,加上這般隨意的態度,偏偏起到了一種奇異的震懾力,竟沒人敢反駁什麼。
而一向牙尖嘴利的李昭月,自他進來就一直癡癡地看着他。即便這會他正在說她的壞話,她也充耳不聞。
魏瑜認識她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她那副表情,不由有些好笑。
直到李昭月旁邊的李昭玉使勁地拉她,她才醒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是什麼人?”
“只是一介無足輕重的草民!”葛深雲見過太多這樣的眼神,只淡淡一笑,翩然在魏皖身邊坐下。
“雲樓主,幸會!”太子突然開口。“久聞雲樓主風采絕世,今日一見果然不負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