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沒良心的!”
見四皇子胖嘟嘟一團,幾乎是滾着就出了公主府,滾得還挺利索,長樂頓時追在後頭罵罵咧咧。見那小沒良心的還從宮車裡探出一顆小腦袋來,就跟那負心漢對癡心女似的懂得說兩句什麼“永遠記得你!”這樣的話,長樂氣得眼前都發黑了。
那個什麼……
攆走是一回事兒。
捨不得也是另外一回事兒啊。
也不知弟弟什麼時候才能再回到自己的公主府裡了。
說起來,雖與弟弟侄兒的鬧騰,可是長樂是捨不得叫他們走的。
只是她也知道,趙皇后叫四皇子回宮,一則是不願叫他在外折騰長樂,一則卻是……
昭陽帝弄死了當初的真愛,雖瞧着面上沒什麼,可心裡到底是難受的。
打着被昭貴妃欺負得狠了的旗號宿在御書房多日,就是因這個原因。
昭貴妃不在意,可趙皇后卻不能叫昭陽帝這個時候把一顆撲在昭貴妃身上的心給推遠了。
而這個時候,昭陽帝不願見別人,四皇子是肯定會見的。
四皇子可愛單純,必然能治癒昭陽帝一顆受傷的皇帝心,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被別的女人搶了昭貴妃的空子。這些後宮裡的學問,都是林如初與長樂說過的,長樂在宮中自幼長大,也多少明白。
如今瞧着兩個皇孫也跟着爬上車走了,長樂就回頭呆呆地看了公主府一會兒。
空落落的,少了三隻的笑聲,她覺得少了很多的歡喜。
“回頭再把他們接回來。”林如初再次保證說道。
“可是他們總是要回宮,那裡纔是他們的家呢。”長樂失落地說道。
她臉上的鮮活氣兒都散了,顯然是有些難受的。
林如初優美的嘴角溢出一聲輕嘆。
“回頭,咱們多生幾個,到時候這公主府,你的面前就熱鬧了。”
長樂仰頭看着林如初,點了點頭。
她覺得眼前這個人,是世上對自己最好人裡的其中之一了。
“有表哥在,其實我心裡就少了很多的難受,你要一直陪着我,一直在呀。”
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蹭進林如初的懷裡。
“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林如初柔聲說道。
當然,既然公主殿下覺得小孩子很可愛,林駙馬自然是要努力一二了。不說公主府裡是多麼春光明媚,只說宮中,四皇子一路滾回了宮中,直撲據說有很好吃的點心的御書房,趴在他皇帝爹的腿上,到底將親爹給拉回後宮了。
皇帝陛下的悲傷春秋,追憶似水流年啥的還沒有兩天,就迎面見了昭貴妃的冷臉。
他就訕訕的了。
然而昭貴妃也懶得與昭陽帝計較,只將這狗皇帝給拉到自己面前,抽着鼻間兒嗅了嗅。
昭陽帝渾身寒毛兒都叫昭貴妃給嗅出來了。
他很慶幸,大清早兒的和自家四皇子一起洗了一個澡。
嗅到沒有女人的脂粉香,昭貴妃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放過了昭陽帝。又見四皇子胖嘟嘟一團,彷彿比在宮中的時候還要滾圓,昭貴妃想到林大太太一向溫柔的,頓時冷哼了一聲,把四皇子丟給了賠笑的昭陽帝。
兩隻皇孫眼巴巴地看着昭貴妃,貴妃娘娘受不住了,一手牽一個,走了。
昭陽帝抱着四皇子,就跟被虐待了的小媳婦兒一樣兒,苦哈哈地抱着沉甸甸的胖兒子跟着。
沿途一點兒話都沒敢說。
然而昭貴妃並不打算計較他之前的傷心,昭陽帝也就鬆了一口氣,更何況他傷心自己當年錯愛,也沒有說後悔過喜歡了昭貴妃,這其實只是一種對自我的內心唾棄和無法面對,說起來跟貴妃娘娘關係不大。
皇帝陛下也不是說因楚采女之事,因此厭惡昭貴妃想要換個女人是不是?
因此昭陽帝多少還是有些理直氣壯的,面對昭貴妃不過是做小伏低了幾日,兩人和好也就算了。這後宮和睦起來,昭陽帝的面前就多了幾分春風得意,一時對前朝後宮的還多了幾分寬容,當然……
太子手中的權柄就又多了幾分。
太子就幹了一件事兒。
他將自己門下的數名心腹武將紛紛遣往各處邊關,將從前的大將換了下來,說得好聽些是命回京重用,不要在邊關吃沙子,只是太子的心事誰不知道呢?然而朝中也明白,太子敢這麼幹,自然是得了昭陽帝的首肯的。
不然昭陽帝豈能容了太子呢?
昭陽帝還真是親自點了頭的。
楚家與將軍府和離之事,昭陽帝是聽說了的。
雖然這年頭兒都講究識時務者爲俊傑,只是俊傑太過機靈,昭陽帝同樣心裡嘀咕了幾回。
他不喜楚家是一回事兒,將軍府這跑得太快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對於太子對將軍府的微詞,皇帝陛下自然是明白的,更何況打從楚采女被賜死,自己與昭貴妃四皇子一同在宮中住着,昭陽帝就覺得自己心裡對於前朝的執念不大了。他雖然依舊是盛年,然而這些年的身子一直不好,如今也多少有力不從心的感覺。
與其累死在前朝,不如閒散一些,給太子放權,自己好好兒地將養身體。
起碼能多活幾年不是?
更何況雖然太子手段厲害,然而昭陽帝真心不相信太子會篡權。
誰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明明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就等着親爹一駕崩就順理成章,還要非要爲了提前幾年去弄一個遺臭萬年的篡權殺父的破名聲,叫天下人唾罵。昭陽帝不大相信太子心裡孝順,不過他相信太子不蠢就是了。
皇帝陛下就在宮中頤養天年。
當然,兒女都在眼前纔好呢,皇帝陛下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從前遺忘了的一個兒子。
提起三皇子,昭陽帝就不大喜歡了。
這個兒子當初看的事兒太狠毒,哪怕昭陽帝曾經將他視作自己最喜歡的兒子,可是也撐不住三皇子有這樣的狠心。這兩年對三皇子不聞不問,隨他生死,昭陽帝覺得自己已經十分冷酷,可是這份冷酷,在太醫給他診脈時隨嘴兒說的一句話的時候,頓時就露出幾分詫異。
“你說什麼?”
昭陽帝抱着圓滾滾吭哧吭哧咬點心的四皇子差點兒沒脫了手。
“你說三皇子得的是什麼病?”
那太醫爲難地看向一雙桃花眼軟軟掃過來的四皇子。
昭陽帝頓了頓,將四皇子放在地上,看一旁眼巴巴叼着大拇指的二皇孫眉開眼笑地過來拉住他叔的小肥爪兒,圓滾滾地出了大殿走了,英俊的臉這才一沉,冰冷地看着那垂頭顫抖的太醫。
“三殿下是,是……”這太醫哆哆嗦嗦地說道,“是花柳病。”
昭陽帝聽見了,差點兒沒厥過去。
“不可能!”三皇子再不堪,那也是龍子,怎麼能沾染這種骯髒的病?
這日後傳出去,皇家還有臉麼?
昭陽帝簡直就是出離地憤怒了。
那太醫也嚇得不輕。
他本是拿了有心人的銀子,想着三皇子早就失寵,就算是重病在身,昭陽帝也不會理睬,置若罔聞罷了,他那時覺得銀子拿得輕鬆簡單,然而面對此刻昭陽帝陡然猙獰的臉,又覺得一股子寒氣從心中生出來。
“不是說,他得的是痘瘡……”
昭陽帝一下子就回過味兒來了。
“誰叫你們騙朕的?”既然三皇子花柳病的診斷都到不了御前,那就說明太醫們是被人警告過了的。能叫這些太醫都不敢拒絕的,身份高貴之外,必然會有令太醫們畏懼的權力,昭陽帝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是誰。
“是太子?”
也只有太子,才能叫這些太醫徹底地閉嘴,對三皇子如何絕口不談。
那太醫已經軟在地上起不來了。
昭陽帝就把自己的牙齒給咬得咯咯作響。
“太子,太子……”他突然頹然地靠在了龍椅上。
不僅是因太子隱瞞三皇子病情的膽大包天,還有最令昭陽帝惱火的是,太子敢欺上瞞下,將三皇子得了這種難以啓齒的病給瞞得密不透風,都叫他生氣。更何況……他心中生出另一種很奇異的揣測。
這種揣測叫昭陽帝心生寒意。
“去東宮,叫太子過來。”昭陽帝壓着臉上的怒意與身旁的內監說道。
那心腹內監看了看昭陽帝的臉色,遲疑了一下。
“咱們公主今兒回宮了,正說說笑笑,太子正在公主跟前呢。”
“說說笑笑?”昭陽帝不由露出一抹詫異。
“纔剛兒的事兒,奴婢正想與陛下稟告,清早的時候公主府裡傳來的喜信兒,說公主有孕了。”那內監一邊垂頭說話,一邊去看昭陽帝的表情,就見他目光怔忡了一下,臉上的猙獰怒色都消散了,心裡就爲太子鬆了一口氣。
“長樂有孕了?”這林如初效率也忒快了,昭陽帝就皺眉道,“既然這樣,怎麼還叫長樂進宮?”長樂小小的又嬌貴,這隻怕有孕也不過是纔有的事兒,這時候顛簸忙碌地進宮,若有什麼散失可怎麼辦?
想到太子在長樂面前,昭陽帝抿了抿嘴角,將對太子的惱怒都壓住。
這時候若與太子爭執,嚇壞了長樂就不好了。
“是皇后娘娘聽說公主有孕,想將公主給接回宮裡來照顧。陛下也知道,純王妃有孕,襄陽侯夫人正照顧王妃,咱們公主身邊兒就沒有個長輩照應,兩位娘娘可怎麼放心呢?更何況駙馬也是願意的,因此才公主就回宮來養胎了。”
這內監見昭陽帝的臉色轉圜,就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三皇子就是地上的泥,花柳病怎麼了?反正都是得病,什麼病不都是一樣兒的麼?
皇帝陛下想要保全兒子無可厚非,可也耐不住人家太子根本就想宰了三皇子不是?
且昭陽帝膝下兒女無數,少個兒子怎麼了?
何必動怒,與太子起了齟齬呢?
這內監心中都將三皇子當做是棄子了,昭陽帝卻並未察覺,只聽到長樂有孕,心中歡喜,便壓着對太子的惱火往趙皇后的宮中來了。就見趙皇后的宮中此刻十分忙亂,無數的宮女忙着將趙皇后後頭的一處宮殿整理得妥妥當當。
看着這些宮人忙着將地面上都鋪了厚厚的毯子唯恐長樂摔倒,昭陽帝的臉色就溫和了起來。
他一進門,就見長樂特別金貴地窩在趙皇后身邊的軟塌上,眉開眼笑地指揮太子給自己端茶倒水。
看着太子眉目溫柔地端着茶,聽着小姑娘翹着尾巴指揮自己,嫌棄這個嫌棄那個的,還一副溫柔的脾氣,只怕連太子妃都沒有混上這樣的待遇,還看太子小心翼翼地給長樂喝着湯水,一湯匙一湯匙地喂,沒有半點兒不耐,昭陽帝的目光就複雜了起來。
“父皇。”公主殿下如今是最重要的人了,得意得眼睛都眯了起來,見昭陽帝立在門口,眼睛頓時就亮了。只是她多少還有些羞澀,扶着太子的手臂撐起身子,見林如初急忙在一旁幫着太子扶,可算知道害臊了。
“趴着趴着。”昭陽帝眼裡哪兒還有太子,急忙叫長樂繼續躺着。
他頓了頓,接過太子手裡的湯,親自餵給長樂喝。
“父皇都聽說了。你有孕了,朕就放心了。”
只是從小小的糰子長大成爲別人的妻子,如今還要成爲別人的母親,昭陽帝心裡總是不得勁兒。
他的女兒長大了,離他越發地遠了。
“還是表哥擔心我。我不過是暈了一下,表哥非要找太醫過來給我瞧瞧。”
長樂說這話,看似害臊,其實就是在炫耀了。
當然,公主殿下也不明白,怎麼自己怎麼快就有孕了呢?
林駙馬的效率當真是槓槓的呀。
林如初就在一旁淡定微笑。
他摸了摸長樂的頭,想到之前二駙馬江大人曾經對自己很得意地炫耀二公主給他生的兒子,就覺得回頭自己也可以炫耀一下了。這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他本不喜歡孩子,可當長樂正爲自己孕育子嗣,他又覺得滿心的歡喜。
彷彿這一刻,長樂與他之間越發有了緊密的聯繫。
“只是你住在宮裡安胎,如初……”
這個時候把駙馬一個人丟在公主府……昭陽帝就覺得有些不妙了。
“如初每日都可以入宮來,更何況他剛剛聽陛下的旨意去了大理寺,如今還要整理差事,只怕忙得厲害。”趙皇后就知道昭陽帝忌諱什麼了,雖然看昭陽帝的臉色彷彿隱隱有些怒意,還一眼都不看太子,只是她也並不在意。
“皇后說的也對。”
昭陽帝也摸了摸笑嘻嘻的長樂的頭。
公主殿下覺得自己是個功臣!
雖然小小年紀就有孕不在長樂的預料之內,她也很茫然無措,可是這個孩子來了,她又覺得歡喜得不行,一點隱隱的生子的害怕都不在意了。此刻她一雙美麗的眼睛看着面前,見自己所有真心愛着的人都在眼前,摸了摸小腹,垂頭傻笑起來。
“正好,前些時候兒臣本想叫如初來東宮幫我,只是唯恐他差事忙冷落了長樂。如今長樂有孕住在宮中,父皇,將如初閒暇時的時間給了兒臣,我與如初秉燭夜談行嗎?”太子妃如今也有孕,太子也在憋着。
一個人憋着哪裡有兩個人一起憋着舒坦呢?
他決定與林如初一起忙活差事,正好兒也不必孤枕難眠了。
“……行。”昭陽帝臉色就淡淡的。
他初時還看不出來,只是此刻就難免帶了一些對太子的冷淡,長樂微微一愣。
趙皇后皺了皺眉,壓住了昭貴妃的手,叫她不要說話。
太子一雙黑沉的眼睛裡露出淡淡的異色與思忖,只是見長樂瞪圓了一雙桃花眼有些不安,就急忙微笑說道,“父皇如此捨不得如初,兒臣也明白。只是如初雖爲父皇倚重,兒臣也同樣捨不得他。”
這話說的,林駙馬肉麻得手臂上全是雞皮疙瘩。
還捨不得他……
早前總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的時候就不是太子此刻了。
“既然如此,如初跟着你也好。”昭陽帝見長樂猶豫地看着自己,心中頓時一驚,裝模作樣地冷哼了一聲說道,“你也是的!前兒朕就想罵你,只是來不及尋個機會。朕聽說前些時候你叫魏家老大去了武州?那地方歌舞昇平的,只有一些土匪,叫他去了豈不是大材小用?”
“武州一向有匪患,不是魏將軍,兒臣也不相信別人了。”
太子見昭陽帝果然還顧着不叫長樂擔心,就眯着眼睛柔順地說道。
聽到這裡,長樂就小小地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爲了將軍府的魏大。
前些時候太子纔將魏大給請出京往地方上去了,昭陽帝從前很喜歡將軍府的那位老將軍,也很信任魏大,聽說此事有些不快是難免的。長樂偷偷兒看了昭陽帝一眼,見他雖然依舊臉上有些不悅,不過顯然太子的調遣並未叫他惱怒至極,就放下一顆心來。
“這做人臣子的,父皇叫他去哪兒就去哪兒,這是應該的。”長樂還用力點了點小腦袋。
“是是是,朕也沒說太子處置得不好。你不喜歡魏家,叫他們遠遠兒的也好。”
長樂之前在昭陽帝面前也曾說將軍府牆頭草,昭陽帝就順着安撫。
見他越發順着自己,長樂就笑嘻嘻地抱着昭陽帝的手臂蹭了蹭。
“太子哥哥最聽父皇的話了,父皇不要生他的氣。”
聽話?
聽話能隱瞞三皇子的病情?
昭陽帝肺都被氣裂了,只是見長樂安心的樣子,又忍不住心軟。
“朕怎麼會與你皇兄置氣。”他溫柔地摸了摸長樂的臉,眼角一抹流光落在太子的臉上。
此刻太子面上也沒有異色,只是專注地看着長樂微笑。
片刻,昭陽帝方纔笑着與長樂說道,“既然如初歸了太子,那你們兩個,”他點了點太子與林如初笑道,“與朕來御書房,朕還真有些差事吩咐你們。”他讓開了地方,就見後頭四皇子與兩個皇孫亟不可待地撲到長樂的面前。
幾個小東西嘻嘻哈哈地滾在一起,長樂除了小心地護着肚子,一張笑靨明媚得沒有一點的陰鬱。
昭陽帝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轉身帶着太子與林如初走到了趙皇后後頭的殿宇之中,見長樂在前頭是絕對聽不見這裡的爭執,這才臉色一沉,帶着無邊的怒意看着眉目不動的太子,冷冷問道,“老三是怎麼回事?!”
太子本見昭陽帝臉色不對,心中正疑惑,聽了這個就露出幾分瞭然。
“病了。父皇,怎麼了?”
“什麼病?”
昭陽帝死死壓抑着心中的怒火問道。
見他逼視自己,太子勾了勾嘴角。
林如初早就知道太子幹了什麼好事兒,此刻立在太子的身邊靜靜垂頭。
“父皇既然來質問兒臣,自然是知道他得了什麼病。”
“你!”見太子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昭陽帝氣的胸口起伏,然而見了林如初那平靜的模樣,慢慢張大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地問道,“你也知道?!”什麼時候林如初與太子勾搭上的?昭陽帝敢確信,長樂一定不會知道三皇子到底怎麼了。
於是林如初與太子……
“他怎麼可能得了這個病?……是你乾的?”昭陽帝倒吸了一口氣涼氣,看着太子。
太子與林如初對視了一眼,微微笑了。
“當初他謀害二弟,兒臣那樣做,不過是一己之道,還施彼身罷了。”太子見昭陽帝的臉色一沉,越發溫柔地說道,“若老三有些定力,不會被美色迷惑,父皇,他自然也會與二弟一般平安無事。只可惜,誰叫他是個好色之徒呢?兒臣也很唏噓。”
給三皇子一個染病的美人是一回事兒,可是太子殿下也沒逼着三皇子去寵幸一番不是?
他真的很無辜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完結,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