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駕到!”
衆人立即福身道:“臣妾、嬪妾參見太后娘娘。”
“大家不必拘禮,坐吧。”曹暮煙涼淡的聲音響起。
衆人落座之後,這纔看清曹暮煙頭戴金鳳簪,身穿大紅鳳服,一陣貴氣逼人,舉手投足之間散發着自信與張揚,生生的將端着雍容華貴之姿的江向晚逼下去一層。
曹暮煙懶懶擡眸,只見她妝容精緻,鳳眸嬌媚,紅脣魅惑,隱在大紅鳳服下的身材玲瓏有致,簡直比她們在座的年輕妃子還要嫵媚勾人。
“哀家最近精神有些不濟,天快亮了,這才睡去,故而今日起晚了,讓大家久等了。”
江向晚冷冷一笑,明明是她請安來遲,這曹暮煙故意爲難!
“太后娘娘哪裡話,您的身子好,纔是我們的福分。”曹暮煙話音一落,彭安容立即笑盈盈道。
“彭姐姐說的是,只要太后娘娘身子好,嬪妾做什麼都是願意的。”安芊柔看着曹暮煙柔柔一笑。
江向晚冰冷的眸光在彭安容和安芊柔臉上掠過,這兩個小賤人真是上趕着巴結曹暮煙啊!
半晌,她臉上攢出了一抹笑意,然後接過一旁雪芙遞來的茶緩步上前,略略福身道:“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
曹暮煙掀了掀眼皮,睥了眼端着茶盞的江向晚,絲毫沒有接的打算。
這遊戲纔剛開始呢!
半柱香後,江向晚雙腿有些發抖,明顯是有些站不穩了,她狠狠的咬着牙,恨不得將小盞裡的茶水全部撒到曹暮煙臉上。
曹暮煙冷冷的瞧着她,心中冷哼,就這點忍耐,還想和安文夕爭!
她伸手接過茶盞,淡淡道:“起來吧。”
半晌,她的眸光落到茶水上,漫不經心道:“這茶都冷了。”
江向晚緩緩站起身子,不甘心的看着曹暮煙,咬牙道:“臣妾再給母后換一杯。”
接連換了三杯,曹暮煙才淡淡啜了一口。
“雖說昨晚皇帝沒有宿在鍾粹宮,但是這茶還是要敬的。”曹暮煙慢悠悠將手中的茶盞放在了一旁。
江向晚聞言身子一顫,死死地咬着嘴角。
衆中妃嬪皆是頗爲震驚的看了眼江向晚,她們以爲她畢竟是皇上的青梅竹馬,皇上待她是不同的,可是沒想到她和她們並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是爲了鞏固家族地位而進宮的,所以,皇上不會碰她們。
待江向晚再次落了坐,曹暮煙對她淺笑道:“晚上在宮裡住的還習慣麼?”
雖然她的臉上掛着溫和的笑意,但是江向晚還是感覺到了濃濃的譏諷。
“回母后的話,晚兒一切都很習慣。”
“那就好,不管皇帝待你如何,哀家可是隻認你這個皇后的。”
江向晚的臉色微微變了顏色,這曹暮煙這是在嘲笑她沒有拜堂一事呢,只怕她身旁的這些女人都在心底偷着樂吧!
“多謝母后!”江向晚咬牙,她偏偏已經氣的七竅生煙,卻要在臉上掛着淺笑。
在衆人看來,江向晚的臉色僵硬極了,她們不禁在心中偷笑,沒想到她高傲的江向晚也有這麼一天!
不過,這件事相對她們而言實在是意外,之前太后娘娘可是十分喜歡江向晚的,還是太后娘娘親自指定了江向晚爲後,怎麼會在昨日的大婚宴上屢次羞辱她呢,就連剛纔敬茶,也是有意刁難。
意外之餘,更是噓唏不已,這太后娘娘心思叵測,她喜歡你時,會將她捧上天去,一旦她不喜歡你了,那便是萬劫不復。這江向晚尚且如此,更何況她們呢?
曹暮煙的眸光掃了眼衆人,開口道:“今日皇貴妃沒有來麼?”
“回太后娘娘,皇貴妃動了胎氣,養身子呢。”彭安容口含譏諷。
曹暮煙略略點頭,“晚兒,既然進了宮,以後要好好努力爲皇上開枝散葉。”
“是。”江向晚微微垂眸,做出一副羞怯的樣子,心裡卻泛出冷意。
若是以前,她自然是希望自己爲喆生下孩子的,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因爲,她現在身懷有孕,根本不需要她有孩子了!
“母后,晚兒知道您以前愛吃茶香坊的點心,晚兒曾經跟着茶香坊的師父學過一些時日,今日特地起了大早給母后準備了些小點心,希望母后喜歡。”
“哦,是麼,讓哀家瞧瞧。”
江向晚對身側的白蘇使了個眼色,白蘇立即捧着食盒上前,走到曹暮煙跟前,掀開了食盒的蓋子,對曹暮煙道:“太后娘娘,請品嚐。”
食盒蓋子一開,立即傳出了一陣腥膩的味道,曹暮煙頓時捂住了嘴巴,不斷的擺手道:“這是什麼鬼東西,趕緊拿走,拿走!”
“嘔~”
滄月臉色一變,立即對白蘇道:“還不退下!”
江向晚嘴角含笑道:“太后娘娘,您以前不是最喜歡吃的麼?”
讓她江向晚不舒服,她也絕不會讓她好過!
曹暮煙接過滄月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口,才稍稍將胃裡的翻涌壓了下去。
離得近的妃嬪心裡已經掀起了波濤駭浪,那食盒裡的點心不過是尋常的糕點罷了,雖然油膩了些,但也不至於嘔吐。
難道……她們的眸光有意無意的落到了曹暮煙的小腹之上,然後又看了滄月一下,也許宮裡那件秘密流傳的事情是真的!
這時,滄月狠狠的剜了江向晚一眼,厲聲道:“這兩日太后娘娘腸胃不好,皇后一大早卻拿來如此油膩的東西,也太不懂事了!”
“臣妾知錯。”江向晚立即福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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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吧,今日哀家身子不適,都回去吧。”曹暮煙冷冷道。
衆人一走,滄月立即捧起痰盂,曹暮煙一陣陣乾嘔。
半晌,她漱了口,雙眸迸出陰狠,江向晚,哀家絕不會放過你!
未央宮。
一直到午後,安文夕才睜開了眼睛,因爲安文夕昏迷不醒,歡涼這兩日都待在未央宮。
安文夕醒來之後,才發現自己餓得厲害,幸好陌姑姑是個準備着飯菜,用過膳,身上稍稍恢復了些力氣。
“歡涼,無雙的毒解了麼?”
“放心吧,公主,已經解了,不過解毒時十分痛苦,月清絕用繩子捆住了她,以防止她受不住解毒之痛自殘。”
安文夕微微點頭,那種萬蟻噬心之痛她是深有體會的。
“昨日……他……”安文夕張了張口卻不知要問什麼。
“昨日北宮喆一直守着公主,誤了吉時,沒有拜堂。就連晚上,北宮喆都沒有去鍾粹宮,如今江向晚儼然成了宮裡最大的把柄了!”
“沒有拜堂?”安文夕心中大驚。
“是啊,別人都說,沒有拜堂,她算不得真正的皇后的。”
“只要是入了宗祠,也是一樣的,拜堂不過是個形式罷了。”
“公主,說來奇怪,江向晚原來不是和老妖婆是一夥的麼,爲什麼昨日那老妖婆百般刁難她呢。”
“昨日,江向晚入宮的時候,老妖婆讓人把她從玄武側門擡了進來,這還不算,晚宴的時候,還當着她的面給北宮喆塞人,就是當初的那個雲姬,被北宮喆封了美人。”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歡涼立即捂住了嘴巴。
“雲姬?”安文夕眸光微斂,“那江向晚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能容忍一個舞姬在她面前如此張揚呢?”
“公主,那雲姬並沒有得到什麼好處,被江向晚耍小手段廢了腿,只怕以後也難以跳舞了。”
果然如此,江向晚就是江向晚,那個高傲的女子,怎會容得下別的女人挑釁她呢?
“公主,歡涼想不明白,爲何她和老妖婆反目了?”
“之所以反目,只怕是因爲曹暮煙想要引魂丹,而引魂丹卻還在江向晚手中!”
安文夕悠悠的看了眼遠處,“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公主,玉公子已經派人來接公主了。”
安文夕微微點頭,她也該離開了。
她本以爲北宮喆中了忘情蠱,忘記了她,只會對她冷淡,沒想到如今他對所有人都是冷冰冰的。雖然他以前也是如此,可是現在的冷,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煞,明顯與以前的清冷不同。
“啓稟皇貴妃娘娘,月公子來了。”這時,一個小太監走了進來道。
安文夕看着眼前皮膚白皙的小太監,微微蹙眉,這是個陌生的臉孔。
“知道了,你退下吧。”
歡涼看出了安文夕的疑惑,淺聲道:“北宮喆覺得未央宮太過冷清,就把小德子撥了過來伺候公主。”
歡涼話音一落,月清絕走了進來,看到安文夕靠在軟榻上,笑道:“看起來還挺有氣色,看樣子恢復的不錯。”
“你來給公主把把脈。”歡涼說着給月清絕讓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