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身而起,身子頓時輕如鴻雁,身體內彷彿蘊藏着源源不斷的力量,內力精湛純粹,握着長劍的右手蓄滿了內力,翻飛的長劍劃開漆黑的夜色破空而來,決絕的刺過李管家的手臂,然後一把挑開他手中的劍,擡腳將他踢飛。
安文夕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眸光凌然,她的內力全部回來了麼?
“嚯——”不待他反應,安文夕手中的長劍抵在了李管家的喉嚨處。
李管家掃了眼緊貼着脖子處大動脈的劍鋒,眼底驀地閃過一抹陰狠,提腳踢向安文夕,隨即利爪攻向她的面門。
安文夕狠狠的踩住李管家的雙腿,擡手抓住李管家的胳膊,狠狠一扭,將他整條胳膊卸了下來,擡腳踢向他的穴道,嘴角勾起一抹譏笑,“聲東擊西,這招可不高明。”
李管家痛的齜牙咧嘴,可是身子卻動不了分毫,只能惡狠狠地盯着安文夕,恨不得將其生津剝骨。
“封了你的穴道,防止你自殺。有時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是不是,李管家!”安文夕最後三個字用了脣形,而沒有發出聲音。
李管家看清了安文夕的脣形,雙目微睜,看着她如白玉般的清潤的面龐,臉上慢慢浮現驚恐來。
“別玩了,給他們個痛快!”歡涼眉宇之間充斥着煞氣,對襲勻道。
襲勻手起刀落,招招凌厲,長劍劃過,拋出了一道道殷紅的血線,寧靜的郊野頓時變成了修羅場。
歡涼看着地上尚未冷卻的屍體,不由得冷哼道:“就這樣的貨色,也想攔住我們?”
“這才叫打架,過癮!”襲勻甩起劍尾的血珠,利索的收了長劍。然後扯過腰間的小瓷瓶往地上的屍體上倒去,不消片刻,地上的屍體全部化作了一灘血水,滲入地下。除卻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此處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走!”安文夕將地上的李管家直接扔給了襲勻。
襲勻將李管家拖了起來,一陣叫苦不迭,爲什麼力氣活總是他的?
到了清月客棧,襲勻氣呼呼的一把將李管家扔到地上,安文夕一把扯開他的的衣袖,墨色的飛羽圖案赫然出現在了安文夕的眼前。安文夕眸光微凝,擡手摸向李管家的下巴處,根本沒有戴人皮面具,想必這又是換臉了!
那麼,九華殿刺殺,冒充秋水和無涯一事也是慕容清乾的了。只是,慕容清又怎麼會知道無涯和秋水?
安文夕擡手解了李管家的啞穴,李管家驚悚的看着安文夕道:“你,你是瑾淑妃?”
“你倒是不傻。”安文夕這一聲恢復了女聲。
“沒想到慕容清會留你活到現在。”
李管家聞言眸光頓時一黯,沉聲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殺了我王叔,你說我想做什麼?”
“那都是皇上讓我做的,冤有頭債有主,你要報仇也該找他去。”
“我呸,還皇上,真不要臉。”襲勻低唾道。
安文夕眸光一斂,“那毒是你親手下的!歡涼,你去叫晟哥哥來。”
安景晟來了之後,安文夕將九華殿刺殺一事和睿王中毒去世一事全部告訴了他,對此,李管家供認不諱,安景晟眸光陰沉,一掌直接瞭解了李管家。
速度快至安文夕根本來不及阻止,“晟哥哥,你怎麼殺了他,我覺得還可以從他嘴裡問出來點東西。”
安景晟額頭上青筋畢露,握拳道:“這個狗奴才殺了我父王,我恨不得生剮了他!至於慕容清,就算不從這狗奴才嘴裡得到什麼消息,我也一樣對付的了。”
“晟哥哥,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發兵慕容清,取他項上人頭!”安景晟咬牙道。
“晟哥哥……”
“夕兒,此事絕無異議。”
“晟哥哥,我們現在當務之急便是趕緊離開這裡,想必慕容清已經追來了!”
安景晟眸光微動,掃了眼李管家的屍體道:“好。”
襲勻再次毀掉了李管家的屍體,然後掩去了他們活動的痕跡,坐上馬車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慕容清半蹲下身子,看了眼地上的血跡,眸光幽深。
“皇上,這裡什麼都沒有,屍體早就被毀了。”
“不,冷絕的屍體不在這裡。”
冷絕,便是李管家。
慕容清起了身,雙眸微縮,“朕本以爲那鳳公子是大安的六公主,卻不曾想這鳳公子竟然就是安文夕!”
“這樣聰明、有魄力的女子待在北宮喆身邊實在是可惜了。”
秋月心中一驚,她很明白皇上這句話的意思,她微微咬了脣角,看着身前身形高大的男人,只要他起了心思,那就是抱着志在必得的決心了!
“皇上,此時想必他們走不遠,要不屬下……”
“不必,就憑你,還不是他們的對手。”
秋月微微垂眸,只聽得那人又道:“朕相信,他們會來找朕的。那件事,辦的如何了?”
“回皇上,屬下早已經辦妥,可是,那畢竟是……”
“那些個賤民和江山比,算得了什麼?秋月,朕一直都告訴你,殺手是冷血無情的,你都忘了麼!”
“屬下知罪!”
——
瓊華殿,碩大的夜明珠將大殿照的亮如白晝,北宮喆靜靜地看着手心中的紅豆,殿內明亮的光線將他的臉龐勾勒的十分柔和。
他的眼神認真而專注,彷彿沉浸在往事中,甚至他的嘴角處還綻開了兩抹梨渦。
“皇上,江小姐來了,您見是不見?”
北宮喆收了手中的紅豆,淡吐道:“讓她進來吧。”江向晚這幾日待着宮中學規矩他是知道的。
江向晚提着一小罐雞湯,笑盈盈的走了進來,“喆,最近你爲了慕容清的事多有操勞,人也清瘦不少,我特意做了些雞湯給你補補身子。”
聞着略微有些油膩的雞湯,北宮喆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喆,你嚐嚐。”江向晚已經舀了一勺送到了他的嘴邊。
他接過勺子抿了一小口,直接將勺子放了下來,“晚兒,朕這幾日胃口不好,不喜油膩。”
若是換了第二個人,只怕他現在早已經連人帶湯都一起扔出去了。
江向晚臉色一僵,然後再次舀了一勺,“喆,你就看在我那麼辛苦的份上,再喝幾口。”
此時她的手心濡溼一片,握着勺子的手有些微顫。
“晚兒,你身子不好,早些下去休息吧。”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沒事的,就讓我在這裡陪你一會,我肯定不會打擾你的。”
北宮喆腦子有些微沉,握起了硃筆,看着奏摺,漸漸覺得眼睛有些模糊,剛一擡眸,就看到不遠處女子正笑意晏晏的看着他。
北宮喆不敢置信的睜開了眼睛,猛地站起了身子,顫聲道:“夕兒,是你麼?”
江向晚噙着的笑意頓時僵在了嘴角,他叫的是夕兒,不是她!
在她愣神之際,北宮喆已經走過來一把抱住了她,霸道的力道讓她不容反抗,江向晚心中一驚,難道這麼快藥效就起作用了?
北宮喆感覺小腹處升起一陣熱浪,雙目迷離沉醉,一把將江向晚扔到龍榻上,欺身而上,將頭埋在她的發間低喃,“夕兒,夕兒……”
江向晚死死地咬着脣,聞着他身上清涼的香氣,臉色嫣紅一片,緊張的手心出了一層細汗,期待着他的下一步動作。
此時,她已經不在乎他是不是將她當做了安文夕,她只希望她可以擁有他。
江向晚克服心中的羞怯,兩隻小手覆到北宮喆胸前,有些迫不及待的去脫他的衣服。
突然有隻大手一把捉住了她的小手。
江向晚驀地一驚,被他發現了麼?
不可能的,曹太后給她的藥藥性極強,惑人心智,沾之即醉。他不可能能從中醒過來!
“晚兒,你怎麼在這裡?”北宮喆原本遊離的雙目剎那間清明。
江向晚渾身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臉色一寸寸冷下去北宮喆。
“喆,我……”江向晚瞬間臉色漲得通紅,這樣羞恥的問題要她怎樣回答?
北宮喆黑瞳一凜,冷道:“你知道對朕下藥的後果麼?”
“喆……”
“下去!”北宮喆強忍着沒有將她從牀上甩下去的衝動,轉身翻下了龍榻。
“喆,你不能這麼對我。”江向晚眼眶發紅,眼底噙着一抹淒涼。
她拋卻一切羞恥,卻換來被他厭棄的結果呢,這對她而言,未免太殘酷!
“這龍榻,你沒資格!”
江向晚驀地一震,不可置信的對上北宮喆冰冷的視線,悽然一笑,“我沒資格?那誰有資格,安文夕麼?喆,你別忘了,你那日千擡爲聘,我將會成爲你唯一的皇后,我比誰都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