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喆知道她不好意思了,不過是尋個藉口出去透透氣罷了,捏了捏她的手心道:“記得早些回來。”
安文夕點了點頭,由歡涼扶着出了九華殿。
剛一出殿,凌冽的寒風一股腦的灌了過來,安文夕深吸一口氣,覺得渾身通暢,比在那殿裡自在多了。
“娘娘……瑾淑妃娘娘……”
安文夕回頭便看見一個小宮女捧着手爐一路小跑過來,氣喘吁吁道:“娘娘,您的手爐忘記拿了,皇上讓奴婢給您送來。”
安文夕沒有要接的意思,眼睛有意無意的瞥着那宮女手裡的手爐。
“娘娘不冷,這手爐你拿回去吧。”歡涼說道。
“可是……皇上吩咐……吩咐奴婢一定要將手爐送到娘娘手中,還請娘娘不要爲難奴婢。”
安文夕從小宮女手裡接過手爐道:“好了,你回去吧。”
被安文夕碰觸的肌膚驀地一顫,那小宮女立即收回了手,又飛快的看了眼安文夕捧着手爐的手,然後垂下頭去道:“奴婢告退。”
呵……還真是不死心吶。
抱着手爐,手心裡漸漸傳來一陣暖意,安文夕的嘴角慢慢勾了起來,瞥了眼涼亭,邁動了腳步。
“瑾淑妃娘娘,好久不見。”一道略帶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原來是易大人。”
面色紅潤,人也豐盈了不少,看起來她似乎和北宮喆在一起相處得不錯,易寒眼底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黯色,隨即他的視線落到安文夕手裡的手爐上,黑瞳微縮,問道:“這手爐哪來的?”
“怎麼易大人,這手爐有問題?”
易寒沒有說話,在衣袖裡摸索了一會,然後取出一個青釉瓷瓶,拉過她的手,不顧她的驚呼,將裡面的藥膏一點點塗在她的手上面。
“這手爐上面被人下了藥。”
她和易寒離的很近,他的身上似乎有種說不出的熟悉的味道,看着他蔥白的指尖,安文夕突然問道:“易大人,我們以前見過麼?”
易寒手中的動作一滯,隨即淡淡道:“微臣是北襄人。”
北襄人?那就是沒見過了,可是一個陌生人無目的的幾次救她,這又是爲了什麼?更何況他知道,她是妃,他是臣,可是現在他卻抓着她的手……
“易大人,本宮自己來。”
“還有一點點就好了。”易寒不容她抽出手。
安文夕不再反抗,任由他將藥膏塗好,如此也好,也省的她再去問無雙要解藥了。
“好了。”易寒重新將手爐遞給她道,“現在沒事了。”
“多謝易大人。”
“瑾淑妃不必客氣。”
“娘娘……”歡涼小心提醒她,這裡是通往九華殿的必經之處,萬一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易大人,本宮先告辭了。”歡涼爲她緊了緊披風。
看着前方女子娉婷的身影,易寒道:“瑾淑妃……”
“易大人還有事?”
“多多小心身邊的人。”
安文夕愣了一瞬,隨即道:“本宮知道了,多謝易大人提醒。”
她的嘴角帶着抹自信的笑,狡黠宛若靈狐,也許,她根本不需要他的幫助。
九華殿內響起了絲竹管絃之聲,清雅的琴聲繞樑不絕,獻禮過後,便是祝壽表演了。
殿內香影繞繞,衣袂翩翩,婀娜多姿的舞女熱情而奔放,在這溫暖如春的大殿內,露出了瑩白細軟的腰肢,勾去了衆人的視線。
領頭的舞女看見主位上只有北宮喆一人,大膽的踩着惑人的舞步,慢慢的靠近北宮喆,若隱若現的酥胸,曼妙的曲線,令不少人情難自持。北宮喆迷離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引得她半嗔半羞的微微垂了頭,像是得到了默許般,她腳下的舞步越發發大膽了起來。
看這樣子皇上似乎想要將這舞女納入後宮之中,結合皇上盛寵瑾淑妃的情況,這也不是不可能。瞧那舞女大膽勾魂的模樣,皇上也難免把持不住,許多朝臣不禁深思,難道皇上喜歡這種調調的?
北宮喆長臂一伸,瞬間將那舞女攬進懷中,大手覆上她的纖腰,惹得那舞女一陣嬌嗔:“皇上~”這一聲,酥軟至極,那舞女大着膽子摟住北宮喆的胳膊,靠在他的懷裡。
原來還看不下去皇上和瑾淑妃膩歪的臣子,這下子徹底不敢直視了,不禁都在心裡翻了嘀咕,皇上即便再喜歡那舞女,也不能當着衆人就……這可是昏君的行爲啊!
這一下,北宮喆下手坐着的妃嬪臉上可就掛不住了,皇上當着她們的面和一個低賤的舞女親親我我,任誰也看不下去了。但是她們中間也不乏幸災樂禍的,這瑾淑妃這纔剛出去了一會,皇上就另結新歡,待會她回來,那就有好戲看了!
江向晚眯着眼睛打量着被北宮喆攬在懷中的女子,咬緊了下脣,在看北宮喆迷離的雙眼,沒有半分情慾。
北宮喆滿目柔情的對懷裡的女人道:“乖,你先下去,晚上在儲秀宮等朕。”
那舞女聞言,又驚又喜,這麼說,皇上是打算給她名分了!她有些不捨得從北宮喆懷裡下去,旋身舞回了臺上。
曲終舞止,北宮喆讚道:“賞!”
“多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那名領頭的舞女帶着衆人含羞得退下舞臺。
殿內氣氛高漲,誰都沒有注意一位不顯眼的小宮女偷偷地溜到一位粉衣宮裝的女子身邊,爲她添了杯茶水,小聲道:“娘娘,成了。”
“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不要再過來九華殿了。”女子聲音輕柔,升騰的水汽掩去了她眼底的光芒。
“是,奴婢告退。”
她輕輕抿了口茶水,眼底露出一抹陰狠,今天,她要讓她出醜!看她還有什麼顏面坐在皇上左右!
接下來是幾位世家小姐表演才藝祝壽,世家小姐身份高貴,矜持內斂,自然不會向剛纔的舞女一般大膽挑逗,北宮喆對此也是興致缺缺。
北宮喆淡淡啜了口酒水,看着原本屬於易寒的位子空了,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對身後的張海道:“你去尋一下瑾淑妃。”
安文夕和歡涼剛走到九華殿側門時,正好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張海。
張海臉上一喜,立即迎了上去道:“瑾淑妃娘娘,您可回來了,皇上正念叨着您呢!”
“哦,本宮出去這段時間,沒發生什麼事吧?”
張海愣了一瞬道:“沒,沒有。”他暗自擦了一把汗,瑾淑妃不在的時候,皇上一眨眼功夫納了位舞女,不過,他可不會傻到給瑾淑妃說這事。
北宮喆見她過來,臉色微微有些不悅,“怎麼去了那麼長的時間?”
安文夕並不打算隱瞞他道:“臣妾在半道上遇到了易大人。”
北宮喆微微蹙了蹙眉,瞥了眼她手裡的手爐,轉眸看向場內無聊的歌舞。
安文夕剛落了坐,驀地捕捉到一道刺人的視線,犀利的雙眸緊緊鉗住那人的雙眸,令她避無可避,誰知那人只愣了一瞬,隨即挑釁般的衝她挑起了眼尾。
剛纔那位舞女大膽的和安文夕對視着,嘴角掛着自信的笑,自己論姿色,絕不比瑾淑妃差,而身材麼,她自認自己玲瓏有致的身材完勝瑾淑妃那乾癟的小身板,更何況,如今皇上已經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安文夕感覺有些莫名,但身爲女人的敏感,她覺得剛纔的挑釁是由她身邊這位引起的。她微微靠近了北宮喆,一陣略帶刺鼻的脂粉味傳入鼻翼,安文夕頓時明瞭,怪不得她來了北宮喆不禁沒有一把攬住她,反而和她拉開了距離。
衆人皆饒有興致的盯着她,尤其是一些低位妃嬪,彷彿是在看她如何應對一般,看樣子,她們到很希望她會做出一些沒腦子的事。
安文夕的視線閒淡的掃過衆人,朝剛纔那位看她的舞女揚起了紅脣,慢慢的啜着杯中酒,姿態妖嬈到了極致。
剛纔的那位舞女憤憤地握着拳,她倒要看看這個張揚的女人還能得意多久!
安文夕淡淡的朝易寒的位子上瞥了一眼,依舊空空,桌案上的茶似乎早就涼了。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立即吸引了衆人的視線。
地上是被打碎的青瓷盞碎片,茶水濺了一地,場面有些狼藉。
一位粉衣宮裝的女子立即跪了下來道:“皇……皇上……嬪妾不是有意的。”
安文夕不動聲色的挑起了嫵媚的眼尾,好戲這就要開始了!
北宮喆不悅的掃去了一眼,視線停在她略有些紅腫的手上,眸光深沉。
粉色宮裝女子見有人盯着她的手看,立即將手往衣袖下藏了藏,經過衣料的摩擦,手上彷彿癢得更厲害了,她忍不住雙手摩挲了下,真是越撓越癢,越癢越撓,她拼命的咬着脣,忍着那難耐的癢,可是那癢彷彿深入骨髓,並且一點點往上蔓延,手腕處也漸漸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