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肅,多疑的個性,讓南紫毓無法相信眼前的男人。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教我武功,你也希望自己心愛的人變得足夠強能夠保護自己吧?”
因爲不信,她故意出言激他。
“我說過了,我會保護你……”
“哼,你很顯然一定也不喜歡我!”
“好吧,我答應教你武功就是,請不要否定我的心意!”
南紫毓本以爲他會找很多借口推脫,沒有想到他那麼輕易就答應了,感到意外和震驚極了。
“你說的是真的?”她擡起頭,不敢相信地望向他,問。
“嗯,真的,從明天開始,我就將我的畢身所學都傳授給你,你現在能明白我的心意了嗎?”
南紫毓低頭沉默不語,並不回答他的問話。
她無法接受這個突然闖進她生命中的沈昊天,因爲她的心裡只有耶律緋一個人。
耶律緋的身影也一直進駐在她的內心裡,無法抹滅!
雖然是他辜負了她,離開了她,但她從未忘卻他,而且每每回想起他,相思之苦都在折磨着她。
可是,他現在在哪裡?他能否體會到她的這份感情?
鋪天蓋地的黑暗,把耶律緋包裹得很舒服,也許在沙漠中的旅程消耗了他太多體力,他竟然昏睡了幾天幾夜。
覺是睡得足夠了,可是頭卻好暈。
耶律緋昏昏沉沉的睜開眼,想伸手揉揉發疼的太陽穴,卻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山洞之中,四周傳來水聲叮咚。
閃動中有一條小溪,溪邊是一處鋪滿五顏六色圓石的緩坡,而他正躺在小溪的坡面上。
頭一陣隱隱地作痛,耶律緋重新閉上眼睛,整理一下思緒,簡單的回憶了一下昏迷前的事情,可是腦子裡只有一團迷霧,他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耶律緋重新張開眼睛,迅速看了一下,發現自己通體赤裸,上半身露在溪水之上,溪水沒過他的腹間,悄無聲息地流去。
水面上鋪滿了各種草藥,隨着溪水的流動而旋轉舞蹈,也遮住了他的下身。
“這是哪裡?”耶律緋驚叫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變得連自己都完全不認識了,變得那麼低沉,渾厚。
在驚詫的同時,他發現有一個人腿坐於溪邊,靜靜看着他。
耶律緋擡頭望去,發現面前是一位已年近四旬,卻仍難掩絕代風華的女子。
她着一件粗布薄衫,衣裳上有多處補丁,銀色的發披散着,垂到腰際。
雖然,她一身樸素的衣着,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麗和高貴氣質,灰色的瞳在月華如水的夜裡,像
明珠般光澤朦朧。
她望着耶律緋頸間的蘇紫玉,沉默了好一會以後,竟然淚水滿面。
女子絕美的眸子覆上一層薄霧,她知道,這是他的兒子。
因爲耶律緋頸間這塊玉可是她當年親手掛在他的身上,她從沒想過,還會有活着見到他的這一天。
“緋兒,是你……”
“你是……”耶律緋皺着眉頭,隱隱覺得眼前的女子十分熟悉,她酷似他已經過世的母妃,可是……
“我是你的母妃啊!”
“不可能,我的母妃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
耶律緋搖搖頭,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也不肯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母妃並沒有死,只是製造了假死的假象,實際上是歸隱山林了!”
“可是……爲什麼?您爲什麼要這要做?”
耶律緋激動到情緒差一點失控,正當他逼問她的時候,一箇中年男子揹着竹簍從山洞外走了進來。
“怎麼樣?他醒了嗎?”男子放下裝滿草藥的竹簍走了過來,耶律緋一眼就認出他不是別人,而是他的皇叔耶律琦。
“皇叔,母妃,你們……”
一下子耶律緋好像明白了一切,他終於明白爲何母后和皇叔相繼傳出死訊,原來他們是一同私奔了。
“緋兒,原諒我們!”上官卿垂下螓首,深感愧疚,不敢正視自己的兒子。
“你們要獲得的是父皇的原諒,父皇知道這事嗎?”
“你父皇知道,正是他製造了我們假死的消息,還安排我們出宮的!”
“呵呵,看來一直是我誤會了父皇了!皇叔,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虧我小時候還那麼崇拜你!”
耶律緋心中充滿了怒氣,將耶律琦視爲拆散他一家,害他失去天倫之樂的罪魁禍首。
於是,他站起身來,抽出放在身邊的寶劍,對準耶律琦的咽喉。
上官卿見狀立刻飛奔上前,用自己的身體護住耶律琦。
“不要殺他!是他發現你暈倒在沙漠之中,身下是密密麻麻的無數小蠍,幫你趕走圍攻你的蠍子,將你救到這裡來,還採草藥給你泡澡,逼出體內的蠍毒,不然的話,你早就死在沙漠裡了!你怎麼可以恩將仇報呢?”
上官卿的這一番話終於讓他丟下了手中的寶劍,他直直地望着他的母妃,痛心疾首。
蒼天的厚待讓他母子團聚,可爲何讓他知道這樣的醜聞?
母妃在他心目中一直是那麼偉大賢淑的女子,可是,現在卻成爲私通小叔,背叛丈夫拋棄兒子的壞女人,這
讓耶律緋一時難以接受。
“好吧,看在皇叔畢竟救了我一命,小時候又那麼疼愛我,我就饒了他,但我永遠不能原諒你們!”
說着,耶律緋拾起岸邊的衣服穿戴整齊,然後,轉身離去,可是他纔沒有走出幾步又昏倒了過去……
上官卿急忙上前,將自己的兒子扶住,並和耶律琦二人一起合力將他擡回自己的茅屋內。
“咳咳……”耶律緋紅着臉,痛苦的躺在牀上,不停的咳着。
“我的緋兒怎麼樣了?”上官卿緊張的問着把脈的耶律琦。
“別擔心,他只是體內的蠍毒還未完全去除,引起的發燒。只要吃幾帖藥、再休息幾天,體內的餘毒去了,就會沒事了。”
耶律琦向她交代完畢,就退了下去準備熬藥了。
耶律琦一離開,上官卿趕緊坐到牀榻旁。
“緋兒,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你要是有事,讓母妃怎麼活得下去……”說着,上官卿淚水如決提般涌出。
耶律緋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一直不知道他的母妃在牀邊守了他一夜。
後來是喉裡的乾渴,讓他不舒服的醒了過來。
微暗的室內讓他眨了眨眼,手上的重量也讓他疑惑。
轉過頭,藉着月亮照進的微弱光芒,他看到了趴睡在牀旁的母妃,黑眸震驚的瞠大。
母妃她……怎麼會在這裡?
這麼晚了,母妃還待在他這兒守着他?
看着那張沉睡慈祥的臉,他說不出話來,只是靜靜看着、看着……
喉裡的搔癢卻不放過他,隱忍不住,他忍不住咳了幾聲。
咳聲吵醒了她,她揉揉雙眼。“你醒了?我摸摸看。”上官卿傾身,微涼的手心摸着他的額頭。
“太好了,退燒了。”見他不再發燒,上官卿笑開了臉,快步走到藥爐旁,小心翼翼的幫他端起藥碗。
耶律緋一直看着她,心中的怨恨早已經化解得一乾二淨。
“緋兒,來把藥喝了,只要喝完這服藥,你體內的蠍毒就可以完全去除了!”
“嗯……”耶律緋起身,欲接過上官卿手中的藥碗。
“讓母妃來餵你吧,藥燙。”上官卿柔柔笑着,暖人心扉,側身坐在牀邊,舀起一勺,輕輕吹吹,呵氣如蘭。
“母妃……”
“來,喝藥。有點苦,你忍忍,喝完給你糖吃。”她還像他小時候哄他喝藥一樣,舀起一匙湯藥輕輕吹着,再送到他脣邊。
耶律緋下意識地張脣喝下。
藥很苦,他的心卻覺得溫暖,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久違的母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