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明顯的發現夫人氣的渾身發抖,可是,老爺就在不遠處,玉兒也不敢輕易說話,生怕驚動了老爺,再者說了,玉兒心裡很明白,當初墜兒是怎麼被打了個半死又被趕走的,所以,她在夫人面前不管任何事,尤其涉及男女之事,從不言語。
苗井田聽完了陶大娘的話,見陶大娘轉身離開,他的眉梢眼角盡是得意的神采。
這些年,他確實在外面找過不少的女人,黃花閨女也好,姿色少婦也罷,甚至還有春滿樓的姑娘,可是,天不作美,那些女人們要不然就是不生,要不然就是生個丫頭片子,再不然就是覺得自己託付了終身,偏要鬧上門的尋個名分。
苗井田各種辦法都想過,也隨着年齡的漸長,有些事總歸是有心而力不足,所以,他現在要找的女人,不但知書達理,還要知進退,且要年紀輕,最好還能對他各方面有所幫助。
無疑,苗洛氏在苗井田的心裡是最佳人選。
苗井田得意的哼着小曲兒,揹着手,優哉遊哉的朝從中院的側門出了院子。
“我養的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什麼阿貓阿狗也敢惦記我的男人!”凌月娥滿肚子的氣,恨唧唧的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玉兒見狀,急忙的跟了回去。
陶大娘已經將第一件事辦妥了,然後便回到了廚房裡,見小桃和桂香兩個人在洗碗,便故意的嘆了口氣。
小桃向來都是少言寡語,就好像個機器人一般,做事,吃飯,睡覺,再做事,而旁的人和事,跟她似乎根本就沒什麼關係。
桂香卻不一樣了,她是夫人那房裡的,因爲最近這段時間陶大娘總是不在村長家裡過夜,很多事情小桃一個人忙不過來,可桂香又不如玉兒在夫人面前討喜,就被打發過來廚房幫忙。
“陶大娘,您這是怎麼了?”桂香那雙明眸,閃爍不已,格外好奇的打聽。
“唉,算了,不說了,這樣的事情說出去,太丟人了,我這麼一把年紀了,唉——”陶大娘是死活不說什麼事,只是一個勁兒的感嘆。
小桃依舊是面無表情,該劈柴就劈柴,該洗菜就洗菜,桂香卻不同了,她跟陶大娘一會兒說說這家的婆婆和兒媳婦兒吵架了,一會兒說說誰家的老母豬生的小豬仔被偷了。
不過,沒多一會兒的時間,桂香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中院廚房。
“咱們家老爺,外面的人不知道也就罷了,咱們自己人還不清楚?”
“那是,雖說老爺有青雲少爺,可是這麼大的宅子這麼大的家業,老爺肯定想多有幾個兒子啊。”
“對對對,這些年,被咱們家夫人明裡暗裡處理掉的女人,絕不是少數。”
“老夫人竟然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的不管啊。”
水池子旁邊的三個洗衣丫鬟,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是有聲有色,各執一詞。
看似格外平靜的一天,苗井田的家裡卻波濤暗涌了。
不過,在望月坡專心趕製山楂罐頭的洛夢,卻幾次三番的擔心陶大娘的處境。
其實,在洛夢的心裡,凌月娥無非就是用各種方法保護自己的婚姻和家產罷了,這是無可厚非的,反而是,洛夢不能理解爲什麼這些古代男人們,做夢都想娶上數不清的媳婦兒。
甚至於,洛夢心裡腹誹:你特麼吃着碗裡佔着鍋裡,真要是給你整十個女人,你還一天二十小時晝夜耕耘?
洛夢是想不明白,也搞不懂,那些男人到底要的是什麼。
不過,洛夢做事累了,就站在籬笆院子外,朝着遠處放眼望去,那一望無垠的白雪皚皚,在明媚的冬陽的照耀下,星星點點的閃爍光亮,就如同漫山遍野披上了一件水晶白裙,美不勝收。
此時此刻在給人家盤炕接近尾聲的葉春暮,一上午都是幹勁十足的,因爲他的腦子裡總是回憶着今天早上望月坡山腳下,三嫂那溫柔澄澈的眼神,還有那溫暖貼心的叮囑。
因爲高興的緣故,做事竟然也比平常快了不少,吃過午飯葉春暮連歇息都歇息,而是興致高昂的繼續盤炕,下午只用了半個多時辰,就將盤炕的事情全部做完了。
葉春暮的手藝活,那絕對是漂亮,並且乾淨,主家驗收的時候,格外的欣喜,索性將自家種的胡蘿蔔,拿了一些,硬是要塞給葉春暮,當做辛苦費以外的禮物。
葉春暮高興的道了聲謝,便揹着工具袋,拎着裝滿胡蘿蔔的布袋子,準備回家了。
回家的路途,正好經過落日鎮,葉春暮心裡美滋滋的大步生風,當他走在街上,只餘光一瞥,恰恰看到了一家銀飾鋪子。
葉春暮的腦子裡突然就閃過了一個念頭,然後便邁開大步,進了銀飾店鋪。
“客官您好,您想看點什麼?”夥計很熱情的上前迎接。
“我——”葉春暮剛纔腦子裡閃過的念頭,就是送三嫂一枚銀釵。
其實,即便是當時三嫂嫁給三哥做新娘的時候,頭上除了幾根紅綢做的絹花,也都是用楊木簪子挽着頭髮的,而後來,三嫂基本上都是用做衣服剩下的布條之類的東西,甚至於到了夏天時候,就用柳樹枝的枝條樹皮兒擰的繩子,捆着那烏黑的長髮。
在葉春暮的眼裡,三嫂的烏黑長髮,格外的美,即便就那麼隨意的用根布條樹皮的隨便一攏,但是他想着,如果三嫂用銀釵挽着頭髮,定然會更美。
“您是給夫人買銀鐲子銀鏈子銀耳飾還是買銀釵頭?再或者,您是給兒子閨女買銀鎖?”店鋪夥計見葉春暮的眼睛一直往所有的櫃檯掃,又見了葉春暮的衣着打扮,便更加細心熱情的介紹了。
葉春暮在聽到了店鋪夥計的話之後,便馬上說道,“哦,銀鎖,五歲孩童的銀鎖。”
“得嘞,客官您這邊請。”夥計聞聲之後,馬上客客氣氣的把葉春暮請到了一旁的紅木圓桌上,並且熱情麻利的給葉春暮倒上了一杯茶水,“客官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