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秀芝聽聞之後,卻馬上梗着蔥白脖頸,嬌滴滴的說道,“哎呦,我可是清白做人,總不能說我的腳面糊上一坨狗屎,那狗屎就是我拉的吧?您說話要講證據。”
“低俗不堪,不可理喻!”苗井田格外生氣,然後便朝着韓秀芝走了兩步,再次的低聲說道,“你與苗大牙有姦情嫌疑,且,你與苗根福也不清不楚,你最好是一直紙包火,倘若讓我找到了證據,你馬上滾出上水村!”
苗井田黑着臉,嚴肅說完這句話,鼻子冷哼一聲,就拂袖而去了。
韓秀芝在聽到了苗井田的後面的話之後,心裡也是咯噔的一下,她那嫵媚的雙眼眼底,閃過了一絲的恐懼。
人們漸漸地散了,這時候,楊翠花手裡拎着鋤頭,瘋了一樣的朝着這邊跑過來了。
楊翠花的身後,還跟着老大苗根喜和老二苗根旺,和老二媳婦兒楊玉紅。
“你個狐狸精破鞋!你勾引別人家的男人,你還幹出這麼下作的事情,我今天要敲死你!”楊翠花拎着鋤頭,咬着牙瞪着眼的朝着韓秀芝家門口狂奔而來。
看來,這一傳十十傳百的,苗大牙的事,已經從村東邊穿到村西邊,一盞茶的時間,竟然傳遍了整個上水村,由此可見,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此言不虛啊。
韓秀芝聽到喊聲的時候,原本還想上前迎戰,可是看到那楊翠花的身後還跟着兩個兒子一個兒媳,瞬間,她轉身就往自己院子裡跑,一溜小跑的進了上房的門,慌亂的上了門閂。
保命要緊。
這是怎麼回事?苗大牙怎麼就出現在她韓秀芝的門口,又怎麼會那副模樣的出現?苗大牙雖說五十多歲了,但是也不是個缺胳膊少腿的,怎麼就能被人捆了呢?
韓秀芝的腦子裡一連串的問題,只是,門外亂砸的聲音,讓她還是驚慌不已,幸虧先前的銀錢換了這個好的木門,不然,那老潑婦還不是把屋裡給砸了?不過,韓秀芝暗下決心,你楊翠花今天帶着兒子砸的東西,早晚她韓秀芝要在苗大牙身上找補回來。
楊翠花帶着自己兒子在韓秀芝家裡一陣的砸東西罵人,韓秀芝也只能忍了。
而苗大牙就算是看着自己媳婦兒張狂,卻也不敢吭聲,他灰溜溜的回到家裡,先找了條褲子穿上。
楊翠花在一陣瘋狂的打砸之後,這才餘怒未消的朝着韓秀芝的屋裡喊道,“姓韓的,要是讓我知道你再勾引我家的男人,看我不撕了你個比。”
苗根喜和苗根旺雖然覺得娘罵的相當難聽,但是,他們倆也覺得爹跟這寡婦若是有染,那麼他們以後在村裡走動,也是臉上無光,會被人戳脊梁骨,並且,老大老二一直認爲,老三常年的不正經,就是隨了老爹的性子。
楊翠花率領着兒子兒媳,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韓秀芝的家,氣鼓鼓的回到了自己家。
李彩雲正在廚房燒火煮粥,心裡就犯嘀咕,一大清早就聽鄰居說公爹被捆在韓寡婦家門口了,李彩雲就想不明白了,跟韓寡婦搞在一起的不是老三麼?怎麼公爹也摻和進去了?這個韓寡婦真是個狐狸精,並且是個要錢不要臉的破鞋,不管什麼老少爺們兒,她都想勾搭一下。
也不知道公爹到底是什麼情況?這樣的閒話傳出來了,那以後出門,勢必會被人戳脊梁骨,人家表面不說,等你過去了,肯定在背後犯嘀咕:這是那誰誰的兒媳婦兒吧?那誰誰跟韓寡婦怎麼怎麼滴了,嘖嘖。
想到這些,李彩雲就皺眉頭,她自從嫁進這個門就一直小心謹慎,聽從公婆安排,服侍男人,努力生孩子,勤勞做家務,不就是圖個心安圖個名聲嗎?現在卻不好了,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
哐啷——
“娘了個小雜種養的——破鞋爛貨的勾搭爺們兒,就該撕了她,現在竟然——”
大門被用力的踢開,緊接着就是婆婆那吼天的嗓門腔調,李彩雲的精神再次的緊張起來,她生怕自己礙眼婆婆,被大吼大罵,索性連喘氣都變得格外小心翼翼了。
苗大牙這時候,從北上房出來了,虎着臉的喊道,“娘們家家的,嘴巴乾淨點,你給我進屋裡來。”
“我呸!你幹了見不得人的事,還不許我鬧了?那狐狸精就讓你那麼舒服了?你說,你昨晚上不是說有大事嗎?你說的大事就是搞破鞋?”楊翠花那兇巴巴的臉,烏漆嘛黑的表情,跟發怒的黑熊,別無二致。
苗大牙原本還心懷愧疚,聽了楊翠花的話,看了楊翠花那張老臉,苗大牙低聲喝道,“你要是想回孃家,我不攔着,你要是不想在這個家過,我也不攔着,我馬上給你休書!”
楊翠花聽聞,頓時就怔住了,那張牙舞爪鬧翻天的架勢,頃刻之間化爲須有,蔫了吧唧又氣鼓鼓的朝着北上房走去了。
這時候,楊玉紅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藏着鬼機靈,扯了扯自家男人的袖子,朝着自家房間努了努嘴,兩口子便回自己屋裡去了。
苗根喜見狀,便走到廚房裡,蹲下身子,嘆了口氣。
“孩子爹,公爹——”
“誰知道呢,真是丟人現眼。”苗根喜一臉的悲催,無奈的嘆氣。
李彩雲聞聲之後,抿了抿脣,也跟着嘆了口氣,男人什麼都沒說,她也不好繼續追問,更不好去分析了。
清晨的上水村,在經歷了這樣一場花邊新聞之後,隨着各家各戶的炊煙裊裊,飯桌旁又添了不少的談資笑話。
村長回到了自家的時候,也是有些氣惱,若是平常的吵架打架也就罷了,爭奪仨瓜倆棗也就罷了,可是這樣敗壞風氣的事,他着實惱怒。
老林給端上了茶水,村長在平靜了片刻之後,突然想起了前些日苗家出的那件事——苗洛氏沉塘未遂事件,想當初,苗洛氏在祠堂上的時候,也曾要找韓寡婦對質,只是因爲當時苗井田覺得事情很一目瞭然,所以就沒在這方面注意,可是現在想來,還真是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