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人大包小包的走出超市門的時候,牧小芝還是時不時笑出聲,讓滕冉宇那張娃娃臉黑得像鍋底一般。將東西一袋袋的放入後備箱中,又聽到身邊那抑制不住的笑聲,滕冉宇忍不住了。
“女人!你夠了!再笑信不信我揍你!”
見滕冉宇威脅的揚起了拳頭,牧小芝忙收住笑容,將手中的東西放入後備箱中。一轉身就對上了滕冉宇那張怒氣衝衝地娃娃臉,一個沒控制,又不小心笑了出來。這一次,她似乎還聽到了磨牙聲。
“看來似乎有什麼讓你高興的事情,介不介意讓我也高興高興?”
忽然插入兩人之間的話,似冰一般的冷,讓牧小芝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兩人下意識擡頭看去,便見許沐天站在不遠處冷冷地看着他們,身邊站着笑得一臉優雅的夏青青。一見倆人,滕冉宇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牧小芝,見後者蒼白着一張,然而臉上紅暈卻不正常的更加的明顯,頓時皺了皺眉。
“小天,你怎麼......怎麼會在這兒?”瞬間升起的緊張,讓牧小芝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下午的時候,她記得李姐說,小天下午不會回公司的。餘光撇到了站在他身邊,狀似親暱地夏青青,臉色又白了一份。
沒有回去,是因爲要陪夏青青吧。
“正好路過而已,怎麼?不想看見我?”這話,帶着明顯的諷意,天知道他剛纔在對面看到她和滕冉宇從超市門口有說有笑的走出來,那種像親人一般的模樣相處讓他有多憤怒?
從昨天再次遇見她開始,對着自己,總是露出那種讓人讀不懂卻十分惱火的苦澀,彷彿該說對不起的人是他一般。而一個轉身,就對着外人露出那種毫無防備的笑容,他是男人,自然能看到滕冉宇看着牧小芝的眼神代表了什麼,這更加的讓他覺得刺眼和憤怒。
“不是,只是很意外,你會出現在這兒而已。”許沐天那種冷得讓人打顫的聲音,讓牧小芝瞬間繃直了神經,感覺太陽穴更痛了,人也開始有些昏眩的感覺。身體下意識地微微抵在後備箱上讓自己能輕鬆一點兒。
然而,從許沐天的角度看去,卻看到她往滕冉宇的身邊靠着,像是尋求安全感一般,那種她的小習慣,人不舒服或者害怕的時候,總會去依靠別人。曾經,那個位置是屬於他的,但是,現在......。
“小芝,你們這是去買菜吧,你們感情真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兩夫妻呢。”站在一旁的夏青青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許沐天的臉色,微微上前拉近了和許沐天的距離,一副玩笑的口吻道。
牧小芝臉色一白,搖了搖頭,正好解釋,卻對上了許沐天看過來的冰冷視線。頓時愣在了當場,也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
滕冉宇是一個刑警,一個刑警除開其他方面的條件,觀察力還要十分的敏銳。從許沐天一出現到夏青青那種不懷好意的開口,他的心中便已經有了計較,不過看到牧小芝搖搖欲墜,隨時都要昏倒的模樣,更加的不悅,轉身朝駕駛座走去。
“小芝,回去了。”
牧小芝點點頭,正好轉身,卻被人拉住,轉過頭看去,便對上了夏青青笑眯眯
的臉,頓時一股失落劃上心頭。“小芝,我們也三年沒見了,正好,一起去吃個飯吧,也省得回家還要煮。”
餘光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始終冷着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的許沐天,牧小芝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們去吧。”
“這怎麼行?我以後還要你多多照顧呢。”夏青青一語雙關道,硬拉着牧小芝就是不放手。
夏青青的強硬讓原本就已經昏眩,頭又疼的牧小芝心生不耐,也顧不上什麼技巧,正好將她的手甩開。不料這個時候夏青青似乎是看穿了她的行動,在她甩手的時候同是放開了手。讓牧小芝一個沒防備便往後倒去,再加上此刻她腦子一片混沌,反應也就慢半拍,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讓她難受的呻,吟出來。
不過意料之中的疼痛卻並沒有出現,有的是撲鼻的,讓她熟悉卻酸澀的氣息。牧小芝睜開眼,恍惚中看到了許沐天慌張的臉,和似焦急的呼喚。最後,襲來了黑暗。
“怎麼回事?”原本打算在許沐天冷眼觀看的許沐天在牧小芝要倒下的時候,身體被腦袋更快的做出了判斷,在她即將倒地的時候將她接住。然而,入手的滾燙讓他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原本就冷漠的臉此刻冷得幾乎能刮下一層霜,把一旁的夏青青嚇得不能動彈。
而準備上車的滕冉宇也忙走了過來,一見牧小芝金閉着眼,雙頰徘紅,氣息不穩。也顧不得多少,正準備從許沐天的懷中接過她,卻被許沐天輕巧的躲過,就如同昨天婚宴的時候一樣。頓時氣急敗壞道:
“該死的,她現在必須馬上去醫院!”
許沐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直接將牧小芝打橫抱起。“你開車。”
滕冉宇此刻也不理會他的態度,忙打開後座門讓他進去,關上之後,便匆匆地坐進駕駛室,朝最近的醫院飛馳而去。從始至終,兩人都沒有真正的注意到還站在一旁的夏青青。直到轎車駛入車流中之後,夏青青纔回過神來,狠狠地在原地跺了跺腳,暗怪自己太心急了。
“沒事,就是發燒了,不過病人的體質似乎有些特別,要留院觀察一下,確定退燒了才能出院,以防病情反覆。”
許沐天站在牀頭邊,那張小臉上的紅潮依然未褪,臉上此刻卻不再冷漠,卻滿是複雜。
滕冉宇出去接個電話,正好進去的時候,卻透過門縫看到許沐天站在病牀邊上靜靜地看着牀上還昏睡着的牧小芝,隨後伸出手輕輕地撫上她的臉。
忽然他看到他觸電般的收回手,站起身,臉色複雜。見此,滕冉宇忙推門走了進去,許沐天看了他一眼,瞬間恢復成往日的冷漠。正打算說什麼,不過對方完全等於是無視他,直接走了出去。
完全猜不透他到底什麼意思,也懶得理會。滕冉宇搬過一條凳子坐在牀邊,摸了摸牧小芝的額頭,似乎還有點兒燙。暗怪自己的粗心,之前就看到她臉色不對,說疲憊自己還相信了。
不過......滕冉宇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剛纔看到了的一幕。而且之前牧小芝昏倒的時候,自己雖然在前面,但是也是幾步路的距離,對於自己的反應能力和速度,他向來都十分的有信心。
然而,卻沒有想到,許沐天的反應速度卻遠遠比他要來的快。就在剎那間,便將近在尺咫的她擁入了懷中。
然後,他看見了那個冷酷的男人臉上的焦急之色,忽然愣住了。
從婚宴上見到許沐天還是在超市碰見的時候,他總是能感覺到那種冷酷,不管是對別人,還有對牧小芝,完全感覺不出兩人像沈謙口中所說的在一起。然而,兩人的態度卻又讓人無比的費解。
還有就是那個拉着牧小芝的那個女人,明顯是愛慕着許沐天的。根據他對牧小芝的瞭解,要是兩人真的是那種關係的話,不該是這樣的反應纔對。而且他還能從她臉上看出那種苦澀地傷痛。
特別是許沐天,要說之前的冷酷,讓他以爲他對牧小芝並沒有任何的感情,但是剛纔又說明了什麼?那種又愛又恨的眼神,那種一瞬間的恐慌。
怎麼回事?
滕冉宇搔了搔頭,感覺自己都要混亂了。
既然他們兩人似乎並沒有真的在一起,那麼也就代表自己還是有機會的不是嗎?關於這一點兒,滕冉宇顯得十分的滿意。不過看之前許沐天的表情,兩人之間應該是有什麼隱情的吧?
直到晚上八,九點的時候,牧小芝才悠悠轉醒,轉頭看了看四周的一切,似乎還有一些茫然,目光最後落在了上方的點滴瓶上。她記得,她和小宇去超市買菜,出來的時候碰到了小天和夏青青,後來要走的時候夏青青拉住了自己,然後就一陣天旋地轉的。
對了,小天........她好像看到小天抱住自己了。
牧小芝呆呆地盯着天花板,這個時候,病房門被人打了開來,她忙轉過頭,似在期待着。
“咦?你醒了?”剛接到電話,聽到隊員講案子的進度回來的滕冉宇一擡頭就對上了牧小芝的視線,微微愣了一下,大步走了上來,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臉上帶着欣喜。“看起來似乎退燒了,不過醫生說你體質特殊,需要再觀察一下,不然病情很容易反覆的。”
牧小芝沒有說話,眼中有一絲淡淡的失落,果然自己是在做夢吧。
“你個死女人!生病還騙我說是太累了,還是你天生就那麼遲鈍啊!”見牧小芝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滕冉宇開始秋後算賬了。“要不是許沐天及時接住你,估計你現在還摔得缺胳膊斷腿呢。”
“我也沒有感覺到,我以爲已經好了。”牧小芝也知道自己的粗神經,似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聽到是許沐天抱住自己的時候,心中不由自主地輕顫。不可否認,她是高興的,至少,那並不是夢,至少他對自己,不是真的那麼的冷酷。
“以爲?”滕冉宇一挑眉,抓到了她話中所帶的意思。“意思是說,之前你就已經知道自己發燒了,還敢在外面瞎蹦躂?!”
“呵呵......我以爲沒事的。”
滕冉宇受不了地給了她一個白眼。“女人,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呵呵......這大概是我的幸運吧。”也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牧小芝絲毫不介意他的話。“因爲大家都會在我的身邊,小天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