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前因後果,我慢慢推理,總覺得都跟老錢有關。
假如不是我們發現老錢的秘密,不是阿贊鬼主突然送來線索,不是小六跟他女朋友送來照片,矛盾就不會爆發的這麼快,但是老錢到底想要幹什麼?我卻猜不出來。
照理說,李大強提供的那幾張照片,最終都指向吳哥窟,指向千年之秘。老錢假如對吳哥窟特別感興趣,應該騙我們去菲律賓纔對。
但是我現在是後院起火,肯定會先顧家裡人,老錢真要這麼做,這不是南轅北轍嗎?
不對?假使現在搞鬼的人不是老錢,而是吳道子那邊的人呢?
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把我都嚇了一大跳,難道說老錢是雙面臥底?一開始幫吳道子他們就是別有用心?結果他在功德寺廟反水,讓我們得救,讓吳道子前功盡棄?
很有這個可能啊!
那張老錢跟血腥麗雅逃跑的照片,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不光老錢反水了,恐怕那個假多坤也反水了。
這也就解釋得通,爲什麼巴頌的事鬧那麼大,假多坤都沒露面?因爲巴頌就是吳道子設下的陷阱,吳道子肯定計劃着把我們拉下水的同時,把假多坤和老錢一網打盡,恐怕吳道子手裡,還有着後續坑他們的重要證據。
這纔是鬼主最擔心的問題,也是吳道子那一派喪心病狂的原因,因爲他們對局勢已經失去了掌控。
所以,阿贊鬼主連李大強這個生死仇敵都不顧了,把老錢的秘密通過李大強都給捅出來。
阿贊鬼主之所以不殺老錢,正是因爲老錢身邊始終有假多坤保護,鬼主想殺他,也要投鼠忌器。所以鬼主纔想要借刀殺人?
但是老錢爲什麼要這麼做呢?他又爲什麼跟假多坤搞到一起了?血腥麗雅跟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一想到這,我感覺腦袋抽筋,疼的厲害,乾脆不去想了。
我嘆了口氣,把推理的情況跟李大強還有坤康一說,結果李大強眼神突然一亮道:“被你這麼一分析,前後都接上了。”
李大強說着,撿起一根小木棍,在地上畫了一個圓圈,又在下面接着畫了三個圓圈,上下左右各一個,這才指着最上面一個圓圈道:“這是我們。”
我點點頭,李大強接着道:“下面左邊的是鬼主那一派,右邊的是吳道子那一派,現在的態勢是我們被他們兩派圍攻,但是這兩派又因爲各種原因,充滿矛盾,他們誰都弄不死誰,這就成了犄角對峙的局面,我們纔算安全。”
這些都是坤康之前分析過的情況,我看了一眼坤康,坤康也點點頭,我們都贊同李大強的分析。
李大強苦笑着,一指最下面的圓圈道:“現在這個暫時命名未知派,因爲我們不知道他們還有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這一派有老錢,假多坤,還有麗雅,他們都是原來吳派的人。”
李大強的分析,都是沒用的廢話,我剛剛說的不就是這些嗎?
坤康也搖搖頭,看了我一眼,看來我們都想到一起去了。
哪知道,李大強這時候又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把我們統統包圍在內,這才一指這個圓圈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其實從一開始,我們就忽略了最大的問題,假如降頭派跟五根派的千年恩怨,一直在延續呢?”
我嚇了一大跳,坤康也一樣,我倆幾乎同時道:“你到底什麼意思?”
李大強嘆了口氣道:“我也是從我突然活過來想到的,你們想想,當初我爲什麼能活過來,到現在也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這本來就非常奇怪,但是從老錢身上,我們知道他在幾十年前就在準備什麼,那他爲什麼要幫助吳道子,又幫助吳帥,後來又跟假多坤搞到一起?”
“所以呢?”我揉揉太陽穴,只想聽結論,因爲這些內幕恩怨太複雜了。
坤康也是苦笑看着李大強,看來他也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所以,這一切都是某種恩怨軌跡,某種別有有心的安排,除了用最大的圓圈表達,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它?還是說未知好些?不對,應該說是某種必然過程,吳帥你想想,當初你的靈咒開運,是在什麼情況下發生的?”
李大強的話,真的把我嚇了好大一跳,李大強不說我都差點忘掉了這件事,是啊?當初我的靈咒都已經消失了,都被吳道子掠奪差不多了,但是老錢那一死,刺激的我突然煥發了新生,並且還開了運。
當時,我就是悲傷莫名,導至胸口一陣痙攣,然後就開運了。
現在想想,這實在有太多說不通的地方。
我正琢磨着,就聽李大強幽幽嘆息道:“哎……你們還記得,吳道子當初說過,淨隱寺的準備,跟那個撕天風水局那句話嗎?雖然淨隱寺在準備什麼我不清楚,但是這個撕天風水局,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我一個機靈,急忙點點頭,又看了一眼坤康,坤康也是瞠目結舌,過了片刻,我們仨才異口同聲道:“撕天原來指的是這個?”
接着,我們竟然同時點了點頭,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道:“當初坤康你不是說過嗎?那位一巴掌懟死蘇耶哥哥的密宗高手,留下一個五根說嗎?就是真正洞悉了衆生死亡的秘密,破除生死輪轉,不生不滅。”
“生死輪轉,生死輪轉……”聽我這麼一說,坤康突然唸唸有詞,越念眼神越亮,我也彷彿明白了什麼,激動得渾身顫慄,李大強同樣手舞足蹈。
我們仨彷彿抓到了某種關鍵,就像是隔着一層窗戶紙,明明一捅就破,卻怎麼都做不到。
假如這層窗戶紙捅破,一切都會真相大白,可惜我們越想知道,越做不到,急的我抓耳撓腮,李大強直跺腳,坤康直嘆氣,卻總是邁不出最後一步。
也是好事多磨,偏偏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
這一下,徹底擾亂我的思緒,一看來電顯示,我愣了。
這是一個瀋陽的手機號,給我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但是我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誰?我無奈的接起來,剛要說你好,電話那頭就傳來李姐熟悉的聲音:“吳帥,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我苦笑,一腦子的生死輪轉頓時丟到爪哇國,在我們東北,我跟李姐這種關係有個專門的名詞,叫——鐵子。
鐵子跟老鐵是兩碼事,鐵子必須是勾勾搭搭的男女關係,也不知道其他地方管這叫什麼?總之我挺高興道:“李佳,你想我了?”
“不想你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啊?”李姐衝我嬌憨的說着,話鋒一轉,就在我一腦子那啥上腦時候道:“吳帥,我找你真有事,我姨奶最近鬧邪病了,上醫院沒治好,找人看也不行,反而越來越厲害了,她老是做惡夢,說一個叫錢榮光的人總是纏着她。”
“你說誰?”我被嚇了一大跳,不會是巧合吧?老錢不就叫錢榮光嗎?
“你幹嘛叫那麼大聲?你想嚇死我啊?”李姐在電話裡埋怨我,怎麼聽都有着撒嬌的意味,但是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急忙問她這個錢榮光到底怎麼回事?
伴隨李姐的解釋,我越聽就越覺得驚駭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