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法院休庭後,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但是巴頌被殺一案,正在飛速的發酵着,說什麼都有。
巴頌死亡的視頻,被人懷疑作假,提供視頻的總局警方也不敢拿出來鑑定,這讓知情者更加懷疑視頻有貓膩,再加上庭審的時候,大法官無心中說的那句話,更成爲了有力證據。
最重要的就是,巴頌那張血書遺言,被高律師放到了網上,有好事者真找來巴頌生前的筆跡一覈對,紛紛譁然。
筆跡驚人的一致。
也有阿贊指出:那血字上帶着死者最後的強烈怨氣,如果讓他做一場法事,真相就會水落石出。
還有巴頌原來村子裡的村民,也冒着很大風險,說出了當初披差曾經帶着阿贊帥去過兇殺現場,當初巴頌早就中了蟲降死了云云。
這下,案件變得更加撲朔迷離,就連多坤都開始被人懷疑。
自始至終,多坤都從沒出頭露面,這實在太不符合常理了,自家的侄子被人殺害了,於情於理多坤都該說點什麼,哪怕懲治真兇,還巴頌一個公道都好,可惜多坤就像消失了一樣,一直沒露頭。
但是泰國警方也一直沉默,對這件事忌諱莫深,從沒在官方場合留下隻言片語,這讓有心人猜測警方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
壓力來自哪裡?衆說紛紜,總之對警方,對多坤越來越不利。
不管怎麼說,整件事都在朝着我們有利的方向發展。讓我徹底鬆了口氣。
三天前我們出了法院才知道,這個很像多坤的老頭就是多坤的親爹,人送外號坤八爺,一個馬來籍大富豪,一直搞橡膠種植,是個橡膠大王。
保釋金,警察總局是看在坤八爺的面子上,象徵性的收了我們一人三千泰銖,這老頭手眼通天,在東南亞沒人不給他三分薄面。
出了法庭,坤八爺就握住我的手不放道:“多坤的事,我就交給你了,一定要找到他,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能明白坤八爺的哀傷,兒子不知道生死,假的還大模大樣的整天出現,他被人指指點點,都擡不起頭來。
可惜坤八爺對假多坤無可奈何,實力對比相差懸殊,他也始終找不到一個能正面剛假多坤的選手,誰也不想得罪這樣的可怕阿贊,但是我就不同了,我跟假多坤結仇也不是一天兩天,仇還不是一般的深,所以這老頭才一直替我撐腰。
他要的,就是一個正義。
我們何嘗又不是如此呢?
雖然這三個月內,我們被限制出境,更明令禁制不許惹事,但是這件事也不是沒好處,走在曼谷的大街上,我就像個明星,走到哪都有人指指點點,還有小姑娘找我要簽名,也算因禍得福了。
這三天我們做了不少安排,一個是怕吳道子遷怒搞事,我們也是全面戒備。萬幸並沒有發生什麼事,吳道子好像已經離開泰國了。
在有就是查找假多坤的各種線索,可惜並不容易,呂梁跟皮蛋在加班加點的忙碌這事。
最後就是把披差撈出來,這老頭可是我們隊伍裡的大拿,沒了他很多事還真就辦不成。
萬幸,披差當時的罪名也就是窩藏加上包庇罪,因爲我們嫌疑逐漸被洗刷,這罪名也就不太成立,披差也在我交了三萬泰銖保釋金後等待釋放,這老哥也不簡單,第三天剛出來,也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晚上的時候就官復原職了。
披差爲了感謝我,讓我們聚餐,在他狹小辦公室裡,我、李大強、坤康、呂梁、皮蛋、高律師,還有披差七個人圍坐成一桌,正在吃着泰式咖喱火鍋,氣氛正熱烈着。
席間,我們把這幾天的情況彙總,也沒在發生啥大事,於是我們感謝高律師再三,高律師這才收了李大強的律師費20萬泰銖。對於這樣的大律師來說,這已經是看在坤八爺的面子上,很少有的良心價了。
期間,李大強又說起了安家的事,讓我心煩,正想打岔過去,結果披差開始直勾勾的看着我,我被他盯得頭皮發麻道:“我臉上有花?”
“花倒是沒有,就是想起來一件事,你好像當初答應我什麼來着?哎呀,人老了老容易忘記事,李大強你說,這小子忘記什麼了?”
披差這老頭可不是蓋的,拿李大強當槍使,使的賊拉順手,讓我頻頻給李大強打眼神阻攔都沒用。
李大強道:“當然是修葺警局啊,你看看這警局破成什麼樣,對了吳帥,你們老家這種房子能住人嗎?”
李大強一席話,讓大家鬨堂大笑,讓我無地自容,我咬咬牙道:“咱明天就修還不行嗎?”
披差大喜,連連拍巴掌,手都快拍爛了,看來修葺警局都快成這老頭的心病了。
我苦笑看了一眼李大強,知道這老哥不爽什麼,我無奈的看着他道:“我說老哥啊,咱們就算要安家,總得買塊地皮吧?總的辦手續吧?我一箇中國人,在泰國真能幹這事?”
這話讓李大強一愣,讓呂梁好像有話要說,我知道這小子消息賊靈通,說不準真有什麼好事?
我正想問問他,哪知道披差大手一揮道:“買什麼地皮?咱們後院就有,正好適合蓋房子,咱們當鄰居,我還能要你的錢?”
我翻翻白眼,心說您老哥是不會要,但是坑起我來比誰都狠。
等酒足飯飽,衆人該走的走,該留的留,披差老哥也喝高興了,非得拉我去後院看看,按說這恰圖警局也就前後門,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但是上哪有後院?
哪知道等他拉我出來,穿過兩條集貿市場的小道,來到一片荒蕪的空地上時,看着這片空地,我眼前一亮。
這是一片一畝大小的空地,四四方方,空地靠着山,左右的平房都離着挺遠,這要是在上面蓋個二層石頭小樓,然後弄個漂亮的庭院,比起老錢的家可是好太多了。
老錢的家還是太偏僻了,配套也什麼都沒有,不像這裡,什麼都齊全,我忍不住真的心動了,於是問披差,這地皮怎麼算?
披差老哥哈哈大笑,告訴我只要那三百萬泰銖到手,這地皮就是你的了。
我疑惑問他真的不要錢?那手續怎麼辦?這老哥眼珠子一瞪道:“你想什麼呢?當然是以我的名義啊,你小子一天到晚到處跑,總要有個留守老人吧?”
在這老哥瞪眼的時候,我就知道準沒好事,果然……
哎,這老哥又抱上大腿了。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欲哭無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