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剛剛出廚房的時候,看到了張順,青竹知道青衫還沒有洗漱,所以直接把面端到了正屋的正廳裡頭,放在了旁邊的小餐桌上。反正青衫洗漱好了之後,他會過來的。
“阿姐早。”
沒多久,青衫就過來了正廳,看着青竹招呼道。
青衫身上穿的,是之前青竹給他買的衣服。上好的緞面,上頭繡着簡單卻精緻的暗紋,領口和袖口縫了一簇黑貂皮,髮帶正中,是一顆質地極好的白玉釦子。青衫本來長得就好,這一眼看過去,那叫一個面若冠玉,翩翩少年。
“早啊,青衫生辰快樂。”青竹看着青衫走進來,笑着應了一聲,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道:“這衣服挺合身的,你阿姐我眼光還不錯吧。”
“阿姐的眼光肯定是不錯的,不過也是你弟弟我長得好,要不然,再好看的衣服穿到那尖嘴猴腮的人身上,也是不好看的。”青衫也笑嘻嘻的,看着青竹說道。
說着,就看到青竹身邊放了一隻扣着盤子的碗,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看向青竹,有些驚喜的問道:“阿姐這是給我煮了壽麪?”
“瞧把你美得。快過來吃麪,看看味道如何,有沒有以前的好吃。”青竹說着,動手揭開盤子,招呼青衫過來。
因爲是冷水和的面,加上面條裡頭加了雞蛋,饒是放了好一會兒,那面也一點沒有糊,還是一根一根的,看上去,筋道十足。
青衫也不客氣,走到桌子旁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陶醉的說道:“我阿姐煮的壽麪,就一個字,香!”
“不錯,還是那麼給面子。”青竹一邊笑着,一邊把筷子塞到青衫手上,說道:“快嚐嚐,對了,那個白菜我剛剛忘記煮雞湯裡了,直接就在面水裡面燙的,你翻到碗下面和一下再吃,應該會好吃一點。”
“只要是阿姐煮的,怎麼都是好吃的。”青衫一邊說着,一邊直接夾了一塊白菜心,就那樣吃了下去,末了還砸吧了兩下嘴,彷彿回味無窮一般。
青竹被青衫逗得有些樂了,說道:“你還是和一下面條吧,不然下面的鹹,上面的淡,白瞎了你阿姐的好手藝。”
說道好手藝的時候,青竹的臉有些微微發紅。其實她做別的還好,不管是湯菜還是炒菜,味道都是不錯的,偏偏就這麪條,始終要差一些。
當然了,不管她做得好不好吃,青衫都是很給面子的,依言將面和了一下,等裡頭的油鹽和均勻了,這才飛快的吃起壽麪來。
不僅僅是面吃完了,荷包蛋吃完了,香菇和雞塊吃完了,連湯都喝得一乾二淨的,末了,還舔了舔嘴脣,衝着青竹滿足的笑笑,說道:“真好吃。”
“再好吃,一年也就這麼一碗,多的,可就沒了。”青竹也看着青衫笑,頓了頓,又說:“你歇一會兒,消消食,上午把桃符寫出來。咱們這大門小門上頭,只要是有門框的地方,都要貼上桃符。”
“成啊,阿姐說寫什麼,那就寫什麼,說寫多少,那就寫多少。”青衫點點頭,看着青竹說道。
“好,一會兒我說你寫,不過先得等我把早飯吃了再說,你倒是吃好了,你阿姐我,可還是餓着肚子的呢。”青竹點點頭,衝着青衫說道。
“那必須的,餓着誰,也不能餓着我家阿姐啊,阿姐你等着,我這就去讓他們把飯菜給你端上來。”青衫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你可省省吧,一會兒做好了,他們自然會送上來的。”青竹說着,那李氏就親自端了麪條給青竹送過來了。
麪條看上去,和她給青衫煮的差不多,不過賣相要好一些,想來味道也會好一些。
李氏呈上面條之後,微微退了幾步,這纔看向青竹,帶着恭謹的問道:“小姐,今日咱們要打糕蒸饃嗎?”
青竹笑着對李氏說道:“隨便吧,我和青衫,都是比較喜歡吃米飯一些,你問問其他人,如果喜歡吃的話,就多少做一些吧。”
“是。”李氏應了,正打算退下。
“對了。”青竹叫住李氏,說道:“調點漿糊,一會兒咱們貼桃符,你問問看,有沒有人會剪花的,要是有的話,就讓大家都剪一點。要不然,你告訴王忠一聲,一會兒出門帶着張順出去,買點窗花回來,哦對,不管賣不賣窗花,都去買點菸花爆竹回來,這個之前我倒是忘記了。”
“還有,讓他就在東市買就好了,別再巴巴的跑西市去,再怎麼說有牛車,這一來一回的,也顛得慌,他也不嫌遠。”
之所以是直接讓王忠出去東西,而不是讓王忠過來拿錢,是因爲青竹在王忠買回來大家的冬衣之後,發現王忠果然是如同安樂郡主說的那樣,很爲主家着想,就乾脆把剩下的銀子,放在了王忠那裡,做日常採買用,只要記好帳就可以了。
實際上,王忠這個兼職管家還又兼了採買,廚房裡頭也好,別的地方需要什麼也好,青竹都打?閎盟ヂ頡?
現在府裡頭就他挑事情,能者多勞嘛。
至於讓他帶着張順,那是爲了鍛鍊張順,畢竟是要跟在青衫身邊的,什麼都學着一點,那纔是好的。
“是。”李氏應了一聲,這就退了下去。
青竹這纔開始吃李氏端上來的麪條。
一根下肚,頓時就覺得之前自己做的那些麪條,是白瞎了東西,這纔是真正的麪條嘛。
青竹一邊吃,一邊偷瞄青衫。
青衫自然發現了青竹偷瞄他,於是笑道:“阿姐,你這吃麪就吃麪吧,看着我做什麼?莫非是覺得我當真秀色可餐,所以拿我來當面滷來着?”
“你這臉皮,怎麼忽然就變厚了?”青竹聞言失笑,指着青衫說道。
“那不是這會兒只有阿姐在嘛。”青衫笑嘻嘻的說着,一邊說,一邊還湊到青竹面前,說道:“來,阿姐你近點看,吃得更香一些。”
“去,別臭美了。我只是覺得,這麪條應該比剛剛我給你做的那碗壽麪好吃一些,覺得有些對不住你,覺得剛剛好像不該拒絕李氏幫忙。”青竹嗔一眼青衫,說道。
青衫正色,看着青竹說道:“誰說的,我阿姐給我做的壽麪,是天底下最好吃的壽麪,誰都趕不上的。”,說完之後,又嬉笑着看向青竹:“阿姐這不會是在爲今後不給我做壽麪做鋪墊吧?”
青竹微微皺眉,無奈的笑笑,說道:“瞎說吧你,一碗壽麪而已,又不是多麻煩,以後我每年都做給你吃,成了吧?”
“嫁人之後也給我做嗎?”青衫用拳頭撐着下巴,看着青竹問道。
“做,就算以後我老了,兒孫滿堂了,只要我還能動得了,我都做給你吃,成不?”青竹點點頭,應道。
“成啊!”青衫重重的點點頭,末了又笑:“阿姐我是不是真的應該讓裴子墨來提親了啊?你看你,不僅想着嫁人,都還想着兒孫滿堂了……”
“一邊兒去,別打擾我吃早飯。”青竹嗔一眼青衫,暗暗有些好奇,怎麼青衫說道這個事情的時候,沒有之前那麼牴觸了?
這兩天是不是裴子墨又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