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裴子墨平日裡還是很警覺的,可這會兒他滿心滿眼的,全是青竹,除了青竹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被他排斥到感官之外了。
所以,一點都沒有察覺,隔壁的青衫和安樂郡主兩人,躡手躡腳的擡了一把頗爲高大的椅子出來,放到了院牆旁邊。
然後,兩人一人一邊,踩到了椅子上面,小心翼翼的,將頭探過了院牆。
只一眼,青衫就覺得心頭有一把火,呼呼呼的燒着,完全忘記了就在剛剛,他還特意囑咐了安樂郡主不要發出聲音。
當下,青衫暴喝一聲:“裴子墨!你混蛋!還不快放開我……”
阿姐兩個字出口之前,青衫稍微恢復了一點理智,硬生生的將那兩個字給吞了回去,免得同一條巷子裡的鄰居們聽到了,心裡頭產生什麼不好的念頭。
當然,他想不到的是,其實真要歪,他這沒說完的話更容易讓不知情的人想歪。
青衫這一聲暴喝,頓時讓青竹驚了一跳,猛的推了一下裴子墨,沒有推動,便直接往後連退兩步,將身子和裴子墨分開。但是不知道是因爲太震驚而忘記了,還是因爲掙不脫,她的手,這會兒還是被捧在裴子墨的手心裡的……
裴子墨心中惋惜,卻也無奈,只是將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
青衫喊完之後,並沒有停止,反倒是想要踩着椅子的扶手爬上牆頭,不過試了幾次,都爬不上去,一張臉,氣得通紅,狠狠的踢了那院牆幾腳。
安樂郡主見狀,忍不住說道:“哎,夏青衫,你好好的,踢什麼院牆啊?不疼嗎?”
“是我疼,又不是你疼,關你什麼事!”青衫憤憤的開口,說話的時候,也咬牙切齒的盯着裴子墨。
“喂,我有說是擔心你腳疼嗎?我是擔心你把院牆給踢疼了,知道不?。
怒於她,憤憤的說着,一邊說,一邊將手攀到院牆上,用力一翻,直接就坐到了院牆的上面,示威一般的衝着青衫昂起了下巴。
“拉我上去!”青衫彷彿完全沒有看到?怖摯ぶ韉氖就話悖斯ィ苯詠稚旄?說道。
安樂郡主癟癟嘴,嘴裡嘟囔一聲:“現在知道求我了?早幹嘛去了?”
不過,安樂郡主嘟囔是嘟囔,卻還是伸手,將青衫給拉上了院牆。
上了院牆之後,青衫不等站穩,就直接咚的一聲,跳到了裴子墨買的那院子裡頭,因爲不常常做這種事情,還摔了一跤。不過青衫馬上就爬了起來,連長衫有沒有摔髒都不管,直接跑到青竹和裴子墨面前,劈手將兩人的手分開,然後拉了青竹,就往外衝去。
“青衫你這是幹嘛啊……”青竹無奈,一邊隨着青衫的步子往外走,一邊歉意滿滿的回頭看着裴子墨。
裴子墨雖然心中鬱悶,卻還是壓下心頭所有的無奈,衝着青竹安撫的笑了笑,示意她不用介懷。
見裴子墨如此,青竹總算是稍微有些放心了,轉回頭去,看着青衫,溫言說道:“好了青衫,放開阿姐,阿姐自己走。”
青衫第一次對青竹的話充耳未聞,只管埋頭拉着人往外走。
青竹無奈再次開口:“青衫,你總不想這樣子直接拉着阿姐出去吧,要是讓人看見了,多不”
好。
聽到青竹這樣說,青衫腳步微微一頓,照舊沒有放開拉着青竹的手,只是轉身衝着安樂郡主招了招手。
安樂郡主本來都打算溜下牆頭,回去青竹那邊了,這會兒看青衫招手,又鬼使神差的跳進了裴子墨買的那院子。
跳下來之後,又覺得好像很沒面子,爲什麼夏青衫一招手,她就要下來。
微微吐槽了幾句之後,安樂郡主又笑嘻嘻的走了過去,說道:“現在知道本郡主有用了吧?”
說完之後,也不看青衫的臉色,挽了青竹的手,說道:“走,咱們一起出去。
看安樂郡主過來了,青衫又拉着青竹往外繼續走,知道快走到大門口,纔將青竹的手放開,自己跟在青竹和安樂郡主的後面,一起出了門。
離開裴子墨買的院子之後,青竹他們幾人也沒心思再待在這邊了,反正已經安排?巳聳刈派?炭火,乾脆便打道,回了安樂郡主的府邸。
回到安樂郡主的臨時府邸,青衫心中有些不自在,找了藉口,打算先回客院,哪裡知道青竹卻一路跟着他,沒了法子,青衫只能扭頭,看着青竹,語帶討好的說道:“阿姐,走了一天,我真的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你不要跟着我嘛,好不好?要不,你也去休息一會兒吧,你不是和我一樣,也走了一天嗎?一定是累壞了。”
青竹看着青衫,搖搖頭,說道:“我不累,以前漫山遍野的挖藥,也是一整天一整天的跑,都沒覺得累,逛街怎麼可能會累。我就是想要給你說一些以前沒給你說過的事情。
“改天說,好不好?”青衫說着,就要拉青竹的袖子撒嬌,哪裡知道,青竹卻直接把手背到了身後。
見到青竹如此反應,青衫只好認命的點點頭,耷拉着腦袋,有些唉聲嘆氣的說道:“好吧,阿姐你想說就說,想教訓就教訓吧,青衫聽着就是……”
“誰說我要教訓你了,我只是想給你說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而已。
是不忍心了,將面上的表情放得柔和了一些,上前一步,揉了揉青衫的腦袋,說道。
“嗯。”青衫的興致還是有些不高,點點頭,率先往自己房間走去。
青竹又微微搖了搖頭,跟在了青衫的後面。
一進青衫的房間,剛剛等青衫關上房門,還不等兩人坐定,青竹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話了:“青衫,其實,如果不是裴子墨的話,你也許已經見不到阿姐了。
“爲什麼?”青衫猛的聽到這樣的話,下意識的就不想相信。
青竹看着青衫,緩緩開口,說道:“其實當日被徐澤領着人追殺的時候,我還遇到一個人,一個一心想要阿姐性命的人。”
“誰?”青衫臉色微變,看着青竹關切的問道。
“那個人,你也認識,是霍家村的霍一鳴,事情是這樣的……”
青竹將同霍一鳴對峙的那一段,做了簡單的加工,把裴子墨主動引着自己跳崖求生變成了被霍一鳴強?譜盤攏比唬笈嶙幽宦繁匙徘嘀衽郎閒碌氖慮椋前氳忝揮脅艏俚摹?
說完之後,在青衫還在震驚的當口,青竹又幽幽開口:“人都說男女授受不親,阿姐同阿墨一起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同肌膚相親差不多也沒多大的區別了,若是……你讓阿姐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