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竹,你大膽!”
“夏青竹,你好放肆!”
“皇上,夏青竹當誅,千萬不可再放縱了!”
……
青竹的話剛剛一落,潘鳴鳳和他的黨羽就叫囂了起來,一個一個,義憤填涌,看向青竹的眼神,竟然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哈哈哈哈……”裴子墨忽然狂笑着從地上站了起來,看着瑞寧帝,笑得難以抑制。好一陣之後,裴子墨才昂首挺胸,看着瑞寧帝說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早該明白的!只可惜,我還以爲,哪怕是做了皇帝,你也多少還能有點人性,可惜啊,可惜……”
“可惜我現在才明白,只要我是姓裴的,不管誰做了皇帝,那我都會被猜忌,哪怕那個人,從前……”
“罷了,罷了,要殺便殺,我裴子墨正好下去陪我裴家一門百餘口人!”
說着,裴子墨將頭轉向青竹,把手同青竹的手扣在一起,歉疚無比的開口說道:“只可惜,連累了你……你本該在大青山無憂無慮的生活一輩子的。”
青竹含笑看着裴子墨,微微搖頭,開口說道:“說什麼連累不連累,這輩子,能和你死在一起,我無悔。”
聽到青竹和裴子墨的話,瑞寧帝彷彿清醒了一些,又好像醉得更狠了,用力的搖了搖頭最後,指着裴子墨和青竹說道:“死?朕說了要你們死了嗎?”
說着,瑞寧帝又假惺惺的,換上了一副語重心長的長者面孔,又道:“青竹,子墨,雖然朕不知道,你們爲什麼會對朕如此的不忠不敬,可是朕相信,你們都是好孩子,只是一時被矇蔽了心神。”
“朕實在是痛心疾首,便是念着你們以往的功勞,朕也不可能對你們不仁……”
說話間,瑞寧帝的話鋒又是一轉,大聲道:“來人,將裴子墨和夏青竹壓下去,關入天牢,讓他們好好反省!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來同朕回話。”
德盛殿外等候多時的禁衛馬上就大聲應了,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將青竹和裴子墨押了。
在青竹和裴子墨被帶走之前,瑞寧帝的臉上,又掛上了假惺惺的笑容,看着兩人說道:“朕知道,你們都是一時糊塗,可是你們今天,實在是鬧得太過了,去天牢裡面好好想一想吧。”
“朕等着你們想通之後,來給朕認錯。”
“至於阿墨,你的兵符朕暫且收了,等你真的知道錯了,也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了,朕再考慮,要不要把兵符還你。”
說着,瑞寧帝假裝不忍的搖搖頭,說道:“你們啊,到底還是年輕,許多事情想不通,看不透。朕也難啊……”
說完之後,瑞寧帝擺了擺手,說道:“把他們帶下去吧,吩咐他們,不許刻意侮辱爲難。朕是讓他們去天牢裡面思過的,不是讓他們去天牢受苦的。”
青衫在一旁,被楊晟昊身邊的內侍死死的拉着,連嘴都給捂上了,至於楊晟昊,則是一臉複雜的低着頭,不敢而已不忍看裴子墨。
青竹在被帶下去之前,扭頭看了看一臉擔憂憤怒,眼睛裡頭都快要噴出火來的青衫,不知怎的,就忍不住的,衝着他安撫一般的笑了笑,還搖了搖頭。
青竹的動作和神情,讓青衫直接落了淚,要不是楊晟昊的內侍拉着,他只怕就撲倒青竹面前去了。
等青竹和裴子墨被帶了下去,瑞寧帝假裝頹然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用力的揉了揉頭,裝出一副頭疼的樣子。
王福海小心翼翼的俯身下去,輕聲道:“皇上,您這是怎麼了?要不要宣個御醫來看看?”
瑞寧帝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說道:“朕頭疼得很……”說着,瑞寧帝假意嘆息一聲,故作惋惜的說道:“本來是好端端的一場喜事,結果卻變成一團糟,這年輕人啊,朕當真是看不懂。”
“年輕人不懂事,不理解皇上您的良苦用心,皇上您還得多擔待一些。”王福海小心翼翼的在瑞寧帝耳邊說道,說着頓了頓,又道:“不過皇上啊,請恕老奴多嘴,不敢您再怎麼擔帶那些年輕人,可您自己的龍體,還是最要緊的啊,可不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瑞寧帝勉強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朕知道,你是個有心的,罷了,這宴已經成這樣子了,都散了吧,朕也乏了,擺駕回乾元殿。再宣個御醫,給朕瞧瞧,朕這頭啊,都不是自己的了……”
“哎。”王福海點了點頭,然後大聲的吆喝起來:“皇上有旨,擺駕乾元殿。”
說着,王福海又道:“另宣值守禦醫到乾元殿候駕。”
實際上,這宣值守禦醫什麼的,根本不用如此大張旗鼓的在外臣面前說出來,不過戲要做全套,王福海如此,其實也是瑞寧帝早就授意過的。
王福海以開口,以潘鳴鳳爲首的文官就連忙‘關心’皇帝的龍體。
王福海臉上掛着刻意的擔憂,連讓衆人散了的話都沒說,就‘慌慌張張’的,帶着內侍,護着瑞寧帝出殿,然後上了御攆離開。
等瑞寧帝走了,恭送皇帝離開的衆人都重新起身。潘鳴鳳臉上掛着憂心忡忡的表情,走到楊晟昊面前,假裝請示道:“太子殿下,這皇上忽然離席,您看這……”
“都散了吧。”楊晟昊冷冷的說道,說着,衝着自己身邊的人說道:“我們走!”
說完之後,連看都懶得多看潘鳴鳳一眼,直接轉身就走。
倒是青衫,惡狠狠的看着潘鳴鳳,罵道:“無恥奸賊,早晚有你遭遇的一天!”
“哈哈。”潘鳴鳳故作大度的笑了笑,在青衫背後假意提醒道:“夏大人,皇上仁德,沒有因爲令姐的事情,降罪於你,你可得好自爲之,謹言慎行,莫要觸怒了龍顏啊。到時候,若是你們一家子都陷入天牢,可就沒人照應你那阿姐了啊。”
潘鳴鳳的話一說完,他身邊的黨羽就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