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讓它們跟着吧,左右這毛驢個頭小,在這山林裡頭,也能走得順當。”因爲兩頭毛驢先前在大火之中勇救青竹的原因,雖然沒有真救到,可現在裴子墨看着兩頭醜驢,也依舊是順眼極了,所以忍不住的開口說道。
“好吧,那你們可不要亂跑啊,林子裡可是有狼的。”彷彿是怕兩頭醜驢不懂一般,青竹又嚇唬道:“對你們來說,狼可是比那天的大火還可怕的東西。”
兩頭醜驢明顯被嚇住了,縮在了後面,半天沒有跟上來。
就在青竹以爲自己將它們嚇了回去之後,那兩頭醜驢居然又窸窸窣窣的跟了上來。
“它們是不放心你吧?”裴子墨心中若有所悟的說到。
“應該是吧。”青竹看着後頭畏畏縮縮的跟着的兩頭醜奴,點點頭,說道。
“我覺得,你倒是挺能吸引這些有靈性的東西的。”裴子墨看看青竹,說道。
“是這樣嗎?”青竹將頭一偏,想了想,又自己回答自己道:“好像是真的,當初的巨狼,後來的小白,現在這兩頭醜驢……
說着,青竹乾脆將裴子墨一拉,嘴裡說道:“哎,你這樣說,我都覺得自己鬧着吃野味有些不對了,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放山林裡頭這些山雞野兔一條生路。”
“那你就這樣不吃肉了?”裴子墨看着青竹問道。
“額……不能。”青竹果斷的搖搖頭。也許是剛剛穿越過來,吃不起肉的哪段時間的記憶太刻骨了,所以現在青竹雖然也比較講究個飲食均衡什麼,不會刻意的要吃很多葷腥,但要讓她不吃肉,還是不太可能的。
“那不就是了,左右山雞野兔也沒有靈性,吃了也就吃了,只要咱們不虐殺也就是了,你說對吧?”裴子墨看着青竹說道。
“說得對,你快去抓去,我快餓死了。”青竹很快就打消了先前那個小小的念頭,開始催促起裴子墨來,一邊說,一邊還推了推裴子墨。
口腹之慾什麼的,還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餓着肚子的時候。
“好,那你別走遠,就在這附近等我就好了。”裴子墨點點頭,看着青竹說道。
“我知道的,你去吧。”青竹一邊說,一邊順勢找個地方坐下。
看青竹如此,裴子墨也就放心了,幾下就消失在了林子裡頭。
等裴子墨走遠了,青竹站起來,帶着兩頭醜驢在附近轉悠起來。不過,青竹是不會走遠的,她倒是不擔心這林子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畢竟當初她可是整日裡在山裡轉悠採藥的,只是擔心裴子墨回來找不到她而已。
當然了,青竹也不是想要重溫一下采藥什麼的記憶,只不過是想要找一些可以去腥的東西而已。
說起來,青竹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居然真的讓她找到了幾塊野生的生薑。
不過這林子附近沒有水源,最近的水源在山腳下,所以,青竹只是用乾淨的枯草將生薑上面的泥土擦了擦,然後就用掏出一條手絹來,將生薑包好,放在懷裡。
又在附近撿起乾柴來。
等裴子墨拎着兩隻山雞一隻野兔回來的時候,青竹已經撿了足夠的乾柴,用茅草捆了,搭在醜驢的背上,讓它們背下了山腳。
裴子墨提着山雞野兔,和青竹一起,到了山腳下的水潭。
裴子墨拔毛、剖腹,清理山雞和野兔,青竹則洗了兩塊乾淨的薄石板,將洗了的生薑碾成了薑末,手腳麻利的將薑末什麼的,都摸在裴子墨洗好剖好的山雞野兔上面。
抹一隻,就遞一隻給裴子墨,讓他穿在削好的樹枝上,然後放在綁好的木頭架子上頭。
抹完最後一隻之後,青竹在將手上的山雞遞給裴子墨之前,忽然大聲說道:“糟了……”
“什麼糟了?”裴子墨有些緊張的看着青竹。
“我身上沒帶火石,不是,我沒帶火摺子,也沒帶鹽。”青竹看着裴子墨說道。
“火摺子我倒是帶着的,可我也沒帶鹽啊,要不,乾脆咱們回去營區拿點鹽再回來?”裴子墨看着說道。
“不要。”青竹把山雞遞給裴子墨,又把手洗了,想了想,說道:“既然你有火摺子,咱們就在這兒先烤着吧,讓醜驢回去拿鹽就好了。”青竹說着,拿了裴子墨的匕首挖了一塊巴掌大的樹皮,在樹皮裡頭刻了個鹽字,又用細長的樹皮將大樹皮穿了,掛到醜驢的脖子上。
掛好樹皮,青竹拍拍醜驢,說道:“好了,麻煩你們回去,幫我拿點鹽過來,好不好?”
“咩昂,咩昂……”兩隻毛驢一起叫了起來,然後顛顛的向着營區的方向跑了。
“這兩隻毛驢看上去都像是成了精了一般,看着倒是比我那黑雲還有用的樣子。”裴子墨一邊用火摺子點燃茅草生火,一邊看着跑遠的醜驢嘆道。
“你那馬叫黑雲?”青竹看看在一旁安靜的吃草的黑馬問道。
“是啊,不好聽麼?”裴子墨問道。
“沒有,只是覺得好像不是之前那匹。”青竹搖搖頭,說道。
“嗯,之前那匹一直都不太滿意,這一匹是在德州得來的,是陳國公所贈,比先前那匹好很多。”裴子墨也看看黑雲,笑着對青竹說道,臉上是很滿意的樣子。
“沒想到這麼快就能重新將它馴到如此聽話的地步。”青竹再次看看那黑雲,眼裡頭閃過一絲複雜。
越是神駿的馬兒,越是不容易馴服,而黑雲一看就是一副寶馬良駒的架勢,自然也是不容易馴服的。
德州城是十月十三才降的,就算是當天就得到了這匹馬,裴子墨如果真是事情多,那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他是怎麼馴服這黑馬的呢?
“說起來,也是我同它的緣分。”
這會兒,裴子墨的注意力大半集中在烤着的野兔山雞上頭,沒有看到青竹眼中一閃而過的複雜,笑容不改的說道:“這馬陳國公得了一年多快兩年了,越養越野,怎麼都馴服不了。”
“那天陳國公在他府上宴請我們,它不知道怎麼的,掙脫了繩子,從馬廄裡頭跑了出來,大鬧國公府後花園,最後,還鬧到了宴會上頭。”
“許多人都抓不住它,結果差點傷着世子。陳國公怕世子責怪,忍痛下令,讓弓箭手射死它,我見獵心喜,攔住了陳國公,開始同這傢伙較量起來。”
“折騰了好一番,好不容易翻到了它的背上,又被它帶着滿院子亂竄,折騰到了後半夜,一人一馬都精疲力竭,我都想放棄了,哪知道這傢伙卻忽然一下子老實了,居然就那樣認我爲主了。”
“烈馬不從二主,如此一來,便算是木已成舟,所以,那陳國公也只好忍痛,將這黑雲轉讓給我了。”
“原來如此,倒真是緣分呢。”聽到裴子墨的話,青竹心中有些微微的歉意,因爲剛剛青竹還有些懷疑裴子墨,現在想來,倒真是自己太過多心了。
“可不是嘛。”裴子墨一邊說,一邊翻動着棍子,小心的烤着野味。
“阿墨。”看着裴子墨專注的樣子,青竹心中微動,忍不住的開口喚道。
“啊,怎麼了?”裴子墨擡頭看一眼青竹,問道。
“對不起。”青竹看着裴子墨的眼睛,說道。
“哎,好好的爲什麼要說對不起?”裴子墨有些發愣。
“沒什麼。”青竹搖搖頭,又說:“不知道爲什麼醜驢還沒有帶着鹽巴回來,是不是這兩個傢伙貪玩,在什麼地方耽擱了?”
青竹說着,站起來,將身子轉向大營的方向,手搭涼棚,向着遠方眺望起來。
對不起,我不該隨便懷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