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小的早勸過您,不可操之過急,如今這樣……唉……”等陳本生也出去之後,小七將東西放下,走到楊辰平的面前,一臉惋惜的說道。
“可惡!”楊辰平恨恨的罵了一聲,說道:“要不是父王偏心,遲遲不提本公子的封賞之事,反倒讓那姓裴的小子佔了大功,本公子如何會被氣到智昏?可惡,實在可惡!”
“其實公子,您又何必一定要同裴將軍爭個高下呢?您是王爺的親子,早晚有一日,地位會在他之上的……”小七嘆一口氣,看着楊辰平勸道。
“你也知道本公子是父王親子?可是你看看父王對本王如何,對那姓裴的又如何?還有楊晟昊和楊樂兒,我纔是他們的親兄弟,可是他們呢!偏偏與姓裴的親同一家,視本公子如路人草芥,甚至是仇蔻!”
“本公子堂堂天潢貴胄,卻連一個喪家之犬、漏網之魚都不如,你讓本公子如何咽得下心頭這口惡氣!”楊辰平憤怒的低吼,俊美的臉上一片猙獰扭曲,那絕美的容顏此時,竟然如同來至地獄的惡鬼一般可怕。
“公子息怒……”小七看着楊辰平,不知道應當如何是好。
“息怒,本公子如何能息怒?你告訴我,啊!還有你找的那個霍什麼的,怎麼那麼無用?那老東西運氣好,沒事也就罷了,可連楊樂兒那個賤人,都安然無恙。什麼見血封喉?狗屁!白白浪費了本公子千兩黃金!那可是本公子的全部積蓄!”楊辰平說着,怒視着小七,一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小七的模樣。
“公子慎言!”小七聽到楊辰平的話,也是慌了,連忙跪下說道。
隔了好一會兒,楊辰平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說道:“放心,本公子沒那麼傻,這裡又沒有外人……”
說着,狠狠的將胸口的濁氣全部吐了出來,神色也平靜了許多。
“公子,小心駛得萬年船。”小七跪在地上,低着頭說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起來吧。”楊辰平說完,身子往後一仰,重重的躺了下去。
“多謝公子。”小七這時候才重新站起來,忽然看到楊辰平腹部一抹殷紅,驚道:“公子,您的傷口又流血了。”
“不就是流點血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去把剛剛夏青竹給你的三七拿一顆來研磨成粉,灑在本公子的傷口上就是了。”楊辰平說着,聲音裡是滿滿的疲倦。
“是。”小七一邊應了,一邊取了一顆三七研磨成粉,拿到楊辰平的面前,問道:“公子,這個有用嗎?”
“當然有用,紅妝營那邊,就有這種傷藥,我曾經聽楊樂兒那個賤人提起過,不會有錯的。”楊辰平淡淡的說道。
“那公子您忍着點疼。”說完之後,小七揭開楊辰平腹部的棉紗布,將磨好的三七藥粉均勻的灑在了楊辰平滲血的傷口上。
不過片刻時間,楊辰平傷口的滲血就止住了,真真是老天不開眼。
而另一邊,青竹從楊辰平的營帳之中出去之後,只覺得血氣翻涌,彷彿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青竹漫無目的的在營帳之間亂走,一時安慰自己說是自己想多了,一時又在腦子裡浮現出楊辰平那妖孽到妖媚的臉,和她說出她什麼都知道了時,楊辰平臉上那一瞬間的煞白。
不知道爲什麼,想到楊辰平那一張臉,她的腦子裡就忍不住的浮現出裴子墨的樣子。
跟着,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就浮現在她的腦海裡“楊辰平這樣做,是不是因爲裴子墨?”
青竹越走越快、越想越亂,她完全能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這樣想。往日的冷靜和淡然都化作了泡影,彷彿重來不曾出現過一般。
而且,這種亂和之前幾次被楊辰平所惑導致的亂,有本質的區別。
那時候她只是又羞又惱,可一離開之後,她就能很快的恢復平靜。可是這一次,她已經離開那營帳許久了,胸口積攢的鬱郁之氣卻越來越多。她恨不得眼前能出現一個什麼人,讓她狠狠的廝打甚至劈砍一番,好讓她一泄心頭那股揮之不去的惡氣。
連着踢了路邊的營帳好幾腳,青竹還是覺得不解氣,最後憤憤然的往安樂郡主所在醫帳那邊走去。
“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麼?”青竹剛剛一掀開簾子,安樂郡主就瞧見了她,看她一臉怒氣,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青竹自行給自己連倒了兩杯涼茶喝下去,然後將杯子重重的一放,恨恨的說了一聲:“氣死我了!”
“你們都出去。”安樂郡主看青竹這個樣子,對在營帳裡侍奉的人吩咐了一聲,等人都走光了,這纔看着青竹問道:“究竟是誰惹你了?你告訴我,回頭看我不拿鞭子抽死他。”
青竹沒有回答安樂郡主的話,只是走到她面前坐下,看着她說道:“郡主,我想問你個事情,行嗎?”
“你問。”安樂郡主看着青竹點點頭。
“在寧王府的時候,你那庶兄和阿墨,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情?”青竹看着安樂郡主問道。
“他們兩個?發生什麼事情?”安樂郡主皺着眉頭,想了好一會兒,然後看着青竹問道:“你問的,是他們小時候,還是後來啊?”
“小時候,他們小時候就認識?”青竹聞言,把凳子往前一挪,問道。
“對啊。小時候阿墨哥哥在我們王府住過一段時間,不知道爲什麼,庶兄總喜歡搶阿墨哥哥的東西,我記得那會兒,他們幾乎天天要打好幾場架,兩個人總是鼻青臉腫的。”安樂郡主點點頭,看着青竹說着說着,竟然笑了出來,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
‘果然如此’青竹在心中默唸一聲,看着安樂郡主又問:“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阿墨哥哥就離開王府,去了西北。”安樂郡主看着青竹說道。
“再後來呢?”青竹繼續問道。
“再後來,阿墨哥哥慘遭家變……”說着,安樂郡主的聲音放輕了許多:“我記得消息傳來的那天,我庶兄像是瘋了一般,又哭又笑,喝了許多的酒。”
“再然後的話,就是世子哥哥找回阿墨哥哥,秘密將他帶回寧王府了,這個你是知道的。”
說着,安樂郡主看着青竹,好奇的問道:“青竹,你問這個究竟是爲了什麼啊?”
“那阿墨到寧王府之後,他們兩人沒再有什麼交集?”青竹沒有回答安樂郡主的話,只是看着她,繼續追問道。
“剛開始的時候,庶兄總是去找阿墨哥哥的麻煩,不過阿墨哥哥不理他,每日裡不是練功就是看書,隨便他怎麼挑釁,都只視而不見。次數多了,難免被世子哥哥撞上。世子哥哥狠狠的教訓了庶兄一頓,那以後,庶兄就再也沒去找過阿墨哥哥了。”安樂郡主一五一十的說道。
“多謝郡主。”青竹說着站起來,又道:“借郡主長鞭一用。”
“你要做什麼?”安樂郡主一邊問,一邊將長鞭遞給青竹。
“算了,我還是借郡主的短劍用吧。”
青竹說着,自己去取了安樂郡主掛在牀頭的短劍,嘩的一聲拉出一半劍身,隨後又哐的一聲把劍送回了劍鞘,滿意的掂了墊,看着安樂郡主說道:“借我一用啊。”
“哎,等等,你先回來。”安樂郡主看青竹拿着短劍就走,連忙喊住她。
等青竹轉過身來,安樂郡主看着她說道:“借你用用是沒關係的,可是你總要告訴我,你準備做什麼用吧?”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青竹握着短劍的手揮了揮,看着安樂郡主說道。
“不會是我二哥惹了你,所以,你想要去找我二哥算賬吧?不行不行,他那個人,最不會憐香惜玉了,一定會傷着你的。”
說着,安樂郡主又搖了搖頭,說道:“先前聽你說他傷得很重,幾乎動彈不得,哎,那你就嚇唬嚇唬他就好,可別真傷着他了啊,好歹他也算是我的二哥。”
“放心吧,我不找你庶兄。”青竹看着安樂郡主說道。
“不找我庶兄?”安樂郡主奇道:“你拿着我的短劍,難道是去找阿墨哥哥的?我的天,阿墨哥哥怎麼惹你了?不應該啊……他一向……”
“打住!”青竹將手掌一壓,打斷安樂郡主後面的話,說道:“還當我是好姐妹的話,這話你以後就別再提了,免得我聽了犯惡心。”
聽到青竹這樣一說,安樂郡主更加好奇了,從牀頭蹭到牀尾,拉着青竹的衣袖說道:“我自然當你是好姐妹的,可你這樣說話只說一半不到,讓我這心裡頭貓抓一樣,可不是做姐妹的道理。”
“那我告訴你,你不能告訴別人。”青竹看着安樂郡主說道。
“我保證,不告訴別人。”安樂郡主舉起手指,重重的點頭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
青竹還在現代的時候,曾經偷偷的看過幾本小說,先前在營區亂走的時候,忽然莫名其妙的腦洞大開,不知道怎麼,就將裴子墨和楊辰平給對上號了。
加上聽到安樂郡主的一些描述,和自己的一些猜測,就越覺得自己猜的是真的。這會兒一一給安樂郡主說來。說完之後,還看着安樂郡主問了一句:“你說,他們這樣是不是很可惡!”
“是很可惡!”安樂郡主重重的點頭,又說:“我那庶兄也就罷了,反正他向來混賬,可是阿墨哥哥也太過分了!”
“所以,我是不是應該去找他,好好的教訓他一頓?”青竹看着安樂郡主問道。
“我支持你!”安樂郡主握着拳頭點頭。
可憐的裴子墨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躺着也中槍,被青竹莫名其妙腦洞大開後的想法,給射得連膝蓋都碎成渣渣了。
等青竹拿着短劍走了之後,安樂郡主撓撓頭,疑惑的說道:“總覺得,那裡不對啊……”
【以下內容不算字數:偶爾腦子被堵住,是可以理解的哦?TAT所以,請繼續愛青竹啊……這幾章寫得心驚膽戰,生怕你們因此不喜歡青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