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小的不是這個意思……”聽到裴子墨的話,那親衛有些急了,連忙開口說道。
“去吧,照我說的做。”裴子墨擺了擺手,低聲說道。
親衛懦懦的張了張口,看樣子好像還想說些什麼,不過卻被裴子墨的眼神所阻止,而後只得再次低頭,應道:“是。”
在親衛出去之前,裴子墨又說道:“對了,告訴出去找夏醫官的人,讓他們在找人的同時,將所有能吃的東西都帶回來,無論是草根還是蛇鼠,哪怕是蟲子,只要能吃的,都帶回來。另外,讓他們先把損失,尤其是糧草和藥材的損失報上來吧,吃飯之前,我先看看。”
“是。”親衛又點頭應了一聲,然後就下去辦裴子墨交代的事情了。
不一會兒,就有文書捧了厚厚的一疊書冊過來,之前的親衛也去而復返,果真拿陶罐把地上的飯菜都裝了起來,拿下去淘洗後加水煮了。
查完損失之後,裴子墨馬上就提筆,寫了一份加急軍報,命人往上京城送去,同時又寫了好幾份調糧的文書,送去離珈蘭關最近的幾個小城。
忙完這些之後,裴子墨纔將那一份淘洗過後重新煮開的飯食,吃下了肚子。
其實,羅成安慰裴子墨的話真的是沒錯的,只要沒有找到屍體,那就證明人還活着的。
不過,人活着,不代表她就是安全的。實際上,這個時候,青竹的處境,和安全這兩個字,真的是一點都不搭邊。
因爲,此時此刻,她還在昏迷之中,而且還被人反綁了雙手,丟在一個破破爛爛的營帳之中。
營帳之外,還有更多的氈頂營帳,而這些營帳之間,還有無數來回巡視的蠻族士兵。這些蠻族士兵普遍比大瑞朝的士卒高大,便是西北軍那些人,也要比他們矮上半頭。
一個明顯是中原人模樣的半大少年,身上穿着一個蠻族貴族才能穿的服侍的少年一路往青竹所在的營帳而來,一路上,那些蠻兵見到他,都紛紛行禮。
快到青竹所在的營帳門口的時候,又一隊蠻兵走過來,衝着他恭敬的一禮。禮完畢之後,領頭的蠻兵開口問道:“小神使,您怎麼過來了?”
少年的頭昂得高高的,望着那領頭蠻兵的頭頂說道:“聽說那個俘虜還沒有醒,大王讓我來看看。怎麼,你們不許?”
領頭的蠻兵連忙搖頭,陪着笑說道:“不敢不敢,別說是大王有令,就是小神使您自己要過來,也沒人敢攔着啊,只是那俘虜的身份特殊,所以……”
少年把臉一板,明顯不悅的說道:“慌什麼,我就是看看而已,又不會做什麼,你們要是不放心,就派人跟着吧。”
領頭的蠻兵越發的惶恐了起來,看着少年說道:“不,不,小的們怎麼會對您不放心呢,誰不知道……是因爲您身份尊貴,小的怕那女子不長眼,衝撞了您……”
少年不屑的擺擺手,說道:“那人不是還沒有清醒過來嗎?再說了,不一直都是綁着的嗎,還能衝撞得了我?”
說着,少年頓了頓,拖長了聲音說道:“還是說,你們真要跟着我一同進去?”
領頭的蠻兵連忙再次搖頭,說道:“不不,小神使您請,我們就在外面守着,您有什麼事,吩咐一聲,我們再進來。”
“這還差不多。”少年漫不經心的點點頭,又道:“行了,好好守着吧,在我出來之前,不許任何人靠近,聽明白了嗎?”
“是,小的明白了。小神使放心,我們一定照辦。”領頭的蠻兵連連點頭,看着少年,恭敬的說道。
“嗯。”少年又點點頭,說道:“明白了就好。”
說話間,少年走到營帳門口,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一進營帳,少年的神情馬上就變了,悄無聲息的在簾子邊站了一會兒,確定了外面那些蠻兵都規規矩矩的,沒有偷聽之後,才輕手輕腳卻又十分迅速的走到青竹的旁邊。
“醒醒,醒醒,小大夫姐姐,快醒醒。”
少年走到青竹身邊,就輕輕的推了青竹几下,小聲的說道。
一連喚了好多聲,青竹都沒有任何反應。少年有些急了,擡頭看了看營帳的簾子,然後撩起衣服的下襬,從腰上摘了一個小水囊下來,倒了一些冷水在手心裡頭,然後小心翼翼的甩到青竹臉上。
被冷水這一激,青竹的眼皮眨了幾下,終於幽幽醒轉。
少年一直在關注青竹,看到她醒來,有些欣喜的說道:“小大夫姐姐,你終於醒了!”
“嗯?你是誰?嘶……好疼……”青竹剛剛醒轉,腦子還迷迷糊糊的,看着少年,問了一句,隨後馬上就覺得後腦勺一陣悶痛,忍不住的嘶了一聲,想要伸手去摸後腦勺的時候,才恍然驚覺,自己的雙手被綁着。
這下子,青竹總算是真的清醒了過來,一臉警覺的看着少年,連聲問道:“你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你想做什麼?”
少年一聽青竹的話,就小聲說道:“小大夫姐姐,我還想問你呢,你做了什麼,好端端的,怎麼會被抓到蠻王營地來?”
聽到少年的問話,青竹又是一驚,掙扎着擡起半個身子,失聲道:“我在蠻王營地?”
少年一聽青竹的話,就急了,連忙將青竹的嘴唔上,看着她,緊張兮兮的說道:“噓,小點聲,別讓外面的人聽到了。”
青竹費力的看了看四周的情況,然後衝着少年眨眨眼。
少年看到青竹的動作,連忙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把你鬆開,你別嚷嚷啊。”
青竹看着少年,點了點頭。
等青竹點頭了,少年才小心翼翼的鬆開捂在青竹嘴上的手,小聲問道:“小大夫姐姐,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抓來的嗎?”
青竹皺起眉頭,用力的想了想,然後有些頹然的搖搖頭,說道:“不知道。我只記得珈蘭關失火了,我讓身邊的人去幫忙救火,然後腦袋一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再然後,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你了。”
“對了,你究竟是誰啊?爲什麼叫我小大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