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宛琳的話,青竹微微一笑,看着唐宛琳說道:“宛琳有話直說就好,若是能辦得到的,那我一定盡力幫忙。”
本來青竹對唐宛琳的第一印象就不錯,加上後來唐宛琳也幫過她,又因爲她的原因,在城樓上與人衝突,現在聽到唐宛琳有事情要請自己幫忙,青竹自然不會拒絕。
當然,青竹也沒有把話說得太肯定,還是給自己留了些餘地的,畢竟還不知道唐宛琳所求到底是什麼呢。
唐宛琳並沒有馬上說出自己的請求,反倒是看着青竹問道:“縣主,用聽診器,當真可以什麼病都聽出來嗎?”
青竹失笑,看着唐宛琳微微搖頭,說道:“不管是什麼病症,單靠聽診還是不能妄下結論的。咱們醫者看病,講究一個望聞問切,然後再綜合判斷考慮,是以,我們這學醫之人,纔會有辨證論治的說法。”
“這樣啊……我還以爲只靠聽診就可以了呢。”聽到青竹的話,唐宛琳微微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她就自嘲的笑笑,說道:“也是,如果真的只靠一個器具,就可以診斷病症的話,那纔是真的不可信,與那些裝神弄鬼的江湖騙子,也沒什麼區別了。”
說着,唐宛琳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對味,連忙衝着青竹說道:“縣主見諒,我就是心有所想,才無意識的說出來這些話,可沒有別的意思。”
“我明白,若是連這個我都不懂,又怎麼能和你做朋友呢。”青竹微微頷首,看着唐宛琳安撫的笑笑,接着看着她又問:“對了,可是宛琳家中有病人,想要讓我診治?”
其實這個時候,唐宛琳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相信青竹的醫術,畢竟這越是有名的大夫,年歲越大,青竹雖然在普通民衆之中,有很大的名氣,但是那是建立在解除了一場疫病的基礎上的。至於她是不是真的醫術高明,唐宛琳心裡頭,還是有些懷疑的。
這個,與信任與否無關,畢竟牽涉到自己的親人,她肯定會想更多的。
不過,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唐也不好意思否定,只是看着青竹說道:“家父身子不適,已經數年有餘,看了不少的大夫,便是太醫院的御醫們,也請了不少,藥也吃了不知道多少,可是家父的身子卻不僅沒有好轉,反倒日漸加重了,叫人憂心不已。”
聽到唐宛琳的話,楊樂兒就衝着她嚷嚷一般開口說道:“太醫院那些御醫怎麼能和青竹相比,他們啊,給青竹提鞋都不配……”
“公主……”青竹無奈的苦笑一聲,打斷楊樂兒的話,看着楊樂兒,不贊同的搖搖頭。
然後,青竹看向唐宛琳,問道:“不知道唐大人平日裡都有些什麼症狀呢?宛琳可否描述一二?”
“父親時常覺得心累,一呼一吸,都很艱難。經常咳嗽、頭疼。稍不注意,就會染上風寒,而且每次患上風寒之症,都要很久才能好轉。而且,他的面色也不好,這些年是越來越晦暗了。”
說道這裡,唐宛琳眉頭皺了起來,擔憂的說道:“從前父親只說是朝中奸臣當道,他這是憂心國事農事所致,讓我不要擔憂。”
“新君即位之後,我看着父親着實開懷了不少,尤其是農耕節之後,他常說當今天子重視農桑,這是天下百姓之福。”
“可是,他這心情是好轉了,但面色卻一點都沒有好轉……”
雖然不知道唐宛琳後半句究竟是真還是假,但是下意識的,青竹選擇了相信她的話,不由得對那司農寺正監有了一些好感,便看了看楊樂兒,詢問着開口:“既然如此,要不然咱們就趁着今日得閒,去替唐大人看看?”
楊樂兒雖然因爲想逛街,而顯得有些不情願,但是到底唐宛琳剛剛那話裡頭,誇讚了自己的父皇。在她看來,司農寺正監應該算得上是個好官,便也沒有太過抗拒,當下也點了點頭。
唐宛琳雖然不知道青竹的醫術究竟是不是真的高明,但是因爲青竹的名聲,加上先前楊樂兒的話,她心頭就多了一分期待,反正看過許多大夫了,也不在乎多看一個,不管有沒有用,試試也好。
這些想着,當下就又衝着青竹和楊樂兒欠了欠身子,嘴裡感激的說道:“多謝公主,多謝縣主。不過這會兒父親應該在城外,只怕要天黑了,才能回來。”
“在城外做什麼?是出城送大軍出征去了嗎?”楊樂兒眨眨眼,看着唐宛琳問道。
“不是。”唐宛琳微微搖頭,看着楊樂兒開口說道:“父親說那出征打仗保家衛國,本就是將士們應該做的事情,反正有許多人去送,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他有那個去送將士出征的時間,還不如去看看這京畿附近的農莊裡頭,莊稼都種好沒有。”
“他說,自己是農官,最應該關心的就是這農事。現在正值春耕時節,可不能讓大家誤了農事,要不然就是他的失職了。”
說這話的時候,唐宛琳的臉上又是驕傲,又是擔憂,不過認真看去,還是驕傲的成分佔了多數。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車廂一角,安靜的聽着幾個女子聊天的青衫忽然開口了:“無怪太子殿下每次說道唐大人的時候,臉上都是由衷的佩服,同許多尸位素餐的人比起來,唐大人的確是一位盡職盡責的好官。”
因爲先前青衫那句阿姐,唐宛琳猜到了青衫的身份,這會兒聽到他的話,臉上有浮現出許多的感激之情,看着青衫欠身福了一福,嘴裡說道:“多謝夏公子,父親他若是聽到夏公子的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青衫也欠了欠身子,看着唐宛琳說道:“唐家小姐不用客氣,在下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想來要不了多久,唐大人應該就可以親口聽到太子殿下誇讚的話了。殿下對於恪盡職守的大人們,向來都是佩服敬仰的。”
唐宛琳再次欠身福禮:“承蒙公子吉言,不過現在宛琳最希望的,其實還是能夠治好父親身上的病痛,這樣,他才能更好的勤於本職之事。”
“一定能治好的,放心吧。”青衫衝着唐宛琳笑笑,開口說道。
說着,青衫又將目光轉向青竹,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青竹只覺得一陣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