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如幕,嘩啦嘩啦的灑在地上激起一片片的白霧。空無一人的街道顯得格外的寂靜冷清。
共子珣眉間微微一蹙,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方向盤。仔細聽聽,原來是《唐璜之回憶》的調子。
被困在這裡純粹是無奈之舉。
完成了上一個任務,他和褚一刀還有赫連明月正愉快的享受着他們的假期。在這樣美好的日子裡,連開車都變成了一種體力活。
經過‘石頭剪刀布’這種殘酷遊戲的終極對決,共子珣的運氣稍差一籌,開車的任務攤在了他的身上。
共子珣對此怨念頗深。於是,在接下來的路程中,他看見有高速的出口就下,過一會兒逮着高速入口再上,任性極了。
不過夜路走多了,總是會遇見鬼的。
進入東北境內之後,天氣就一直陰沉沉的,從細如羊毛的雨絲漸漸變成了連綿不斷的黏膩中雨,天空中的雲層越來越厚,顏色也由最開始的烏青變爲現在的濃黑沉鬱。
即便是雨刷快速的來回擺動,但是因雨勢過大,視野裡也是霧濛濛的,短暫的一個下午,共子珣他們就看見了兩起追尾事故。好在這裡的路雖然保養的不好,不是很平,坑坑包包的,但是還好沒有積水。
“現在是雨季麼?”赫連明月仰着頭問褚一刀。
褚一刀搖頭,“這裡不是南方,沒有雨季,不過現在是夏季,天氣熱蒸發量就大,相應的就會產生降雨。”
情況越來越糟糕,到了下午四點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的黑透了,經驗告訴他們,這樣的情形太不妙了!
果不其然,在哈同高速的公路上,共子珣一行人就被養路段的人擺着小紅旗趕下來了,說是前方有泥石流危險,共子珣配合的點頭,手剎一鬆,油門一踩就將車子滑下了高速,慢悠悠的順着鎮子的主幹道開着。
“他們這是不是坑人!”共子珣跟着前面的車,小心翼翼的握着方向盤。
這個鎮子的地勢好像特別低,之前經過的路上也會有些積水,但是都是淺淺的一層,哪像這裡的水一樣都可以划船了。
赫連明月抻着脖子看窗外的車子,大半個軲轆都泡在水裡,微微往前一動就帶起很多的水,就像是古代用來澆灌田地所設計的水車一樣。
此時,街道上除了緩緩移動的車空無一人,道路兩側的店鋪沒有一家經營着的。隔幾米就出現一個的裝飾花盆裡的植物早已經被水連根衝了出來,沒有一絲生機,唯有路燈陰慘慘的亮着,就像是野獸在吞掉獵物之前牙齒散發出來的寒芒。
“歇歇也好,這一路顛死我了,什麼破高速!”見他們倆面色都不是很好,赫連明月插科打諢的說到。
但是他們倆這次沒有買賬,氣氛很是沉寂。
隔着一層車窗,褚一刀看見下水道往上咕嘟咕嘟的冒泡反水,而一直開在他們前面的車因爲底盤太低而熄火。
共子珣見狀,將車子滑到那輛車子的旁邊,降下車窗,隨即長臂一伸直,輕輕敲了敲對方的車窗。
“想去哪要不要我們送你一程?”
對方搖下一點車窗,看起來對驀然搭訕的共子珣頗有些忌憚和防備,但是從微微降下來的一點車窗裡也能看出對方的年紀不小了,雖然氣質精明儒雅,但是鬢邊的白髮和眼神的渾濁卻昭示了他的年齡。
聽見共子珣的話,男人微微一愣,有點猶豫,就在這時,副駕駛忽然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
“啊呀,幹嘛啦!車子壞了就叫人來修嘛!人家纔不要下車淋着一身的水呢~再說人家也不想和陌生人一起坐一輛車啊!人家會覺得不習慣也不舒服的呢!”
“不好意思。”男人嘴角掛着不太自然的笑沉聲拒絕,共子珣也笑笑,隨即放開了手剎。
車子剛劃出了半米,車窗還沒關上,就聽見赫連明月搞怪的說,“人家也不想和陌生人一起坐一輛車啊!人家會覺得不習慣也不舒服的呢!”她模仿的惟妙惟肖,十分生動,加上她臉上生動的表情,連褚一刀這個死人臉都繃不住笑了。
共子珣瞄了一眼後視鏡,只覺得那個男人的神情尷尬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