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的起伏讓共子珣想起自己數年前自己在迪拜遊玩的時候,技藝精湛的手藝人用不同嚴肅的細沙倒在在一個固定的玻璃器皿裡面作畫的場景。
沙丘的起伏讓褚一刀想起實驗室裡待解剖的毒蛇,在走向死亡的道路上不斷的搖頭擺尾,畫出自己生命中的最後一抹圖案。
“收拾東西,快跑!”褚一刀一聲令下,隨後自己率先像起伏的沙丘前面跑了幾步,然後推動了已經陷進去半個輪胎的摩托車,生拉硬拽的將它從深陷的沙堆裡面將它‘救’了出來,隨後褚一刀不敢耽擱時間,長腿一跨上了摩托車,左右手同時發力,左手捏住離合器,右手還是猛地轉着油門,整個車把手都快被他轉了一個360度他才放手,同時連續的掛了幾個檔,然後車子就像離弦的箭一樣,不得不發的衝進了帳篷的裡面。
共子珣被褚一刀吩咐着收拾東西,他知道情況緊急,也不敢東挑西揀的浪費時間,以就近原則挑揀了手邊最重要的東西,他首先從地上抄起一小瓶純淨水,水在沙漠裡的價值要超過黃金,等明天太陽一出來,他們身體內的水分就會協同鹽分以汗液的形式蒸發出去,如果得不到補充的話,會有很大的危險。
共子珣迅速的撿起那瓶水,然後都來不及挺直自己的腰就快速的踱着步子往前小跑,再靠近一點的就是他的揹包。共子珣的手剛搭上自己的大包就停下了,隨後手指就順着揹包的帶子擦了過去。
他們在晚飯結束的時候整理過行李,將吃的還有他們倆的換洗衣服都放在了共子珣的揹包裡面,而一些尖端的沉重的儀器比如說導航儀還有一些其他東西。共子珣的揹包裡則是食物還有水。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吃的東西重要,但是不吃飯在短期內不會要了他們的命,可是如果不把褚一刀的揹包帶出來的話,他們在這茫茫的沙漠裡面將寸步難行,所以說褚一刀揹包裡面的東西纔是重要的。
共子珣沒在猶豫,直接捨棄掉自己的揹包,然後就像一枚火箭彈一樣衝了過去。
褚一刀的揹包之前被褚一刀自己放在他的睡袋的腳下,是距離帳篷的入口最遠的位置了。共子珣分秒必爭,幾乎就在他的手碰觸到褚一刀的揹包的同事,他耳尖的聽到了摩托車發動的聲音。
褚一刀的胳膊上還帶着傷,現在這樣劇烈的動彈的話肯定會使傷口崩開,共子珣鬱悶極了,但是也沒有辦法,向上拎起褚一刀的包。
褚一刀剛發動好了車子,摩托車的尾氣和巨大的聲音讓沙子下面的東西陷入了短暫的寂靜,褚一刀相信,寂靜過後便是絕殺的反撲,尤其是現在不斷的響着的摩托車,就是一個絕佳的定位系統,褚一刀眼敏銳的注視着周圍的場景,眼睛瞪的圓圓的,一下也不敢眨巴,他生怕自己一閉上眼睛下一秒就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共子珣向上拎起褚一刀的揹包,沒有預想中的那麼重,共子珣覺得很詫異,之前因爲褚一刀的胳膊受了傷,這個大揹包還是他幫忙塞滿的,就是根據塞進去的那些東西來判斷的話,也不該是這點重量啊!
事出反常必有鬼,共子珣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自己手上還沒拽進的大包就跟被放在起重機上一樣開始自己往上冒!
共子珣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幾乎就在半秒的時間內,整個大包就被什麼東西頂的飛了起來,隨後從那個大包下,就看見一個沙漠怪蟲張着血盆大口衝着他挑起自己的腦袋做了一個既像是嘶吼也像是示威的動作。
共子珣嚇得倒退了一小步,手上忽然變重的重量又讓他往前邁了一大步,這樣一退一進的,倒是離那個大怪獸更近了。
共子珣看見它那張血盆大口,張開的呈橢圓形的圓周牙齒上還帶着帶有強烈腐蝕性的粘液,共子珣本能的頓了一下,沙漠怪蟲似乎就是對高大一點的東西有着直覺的攻擊力,也不管這東西是死是活,眼看着就要向褚一刀的大包撲了過來,共子珣用了蠻力,一下子就將褚一刀的大包甩了出去,正正好好的丟在了門口,隨後就在那個沙漠怪蟲撲過來的時候用腳帶起褚一刀的睡袋,然後把它踢的飛起來,共子珣用的力道恰當,時間也把握的正好,就在蟲子撲上來的時候,厚實的睡袋正好將它兜頭給套住了,共子珣不在猶豫,一下子就衝了出去,走到帳篷門口的時候,順道把褚一刀的大包給撿了起來,然後跑了出去。
跑出去以後,共子珣一點停頓都沒有,直接跨上了摩托車,隨後將大包好好的背在自己的背後,一切準備就緒以後,共子珣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褚一刀爲什麼不發動車子。
外面靜悄悄的,別說鳥叫聲,就是蟲子聲都沒有,甚至連風都不怎麼吹了,好像是被黏在了這裡一樣,又好像是被這個帳篷給擋住了一樣。這樣的情景下,就顯得褚一刀摩托車的聲音十分的嘈雜和惱人。
“開車啊!你等着喂蟲子吶!”共子珣火急火燎的說着,剛纔和沙漠怪蟲的正面交接讓他的手都有些麻酥酥的發抖,不過他是不會承認這件事情的。
褚一刀的不作爲讓他覺得惱火,總覺得他在耽誤時間,耽誤他們的逃生機會!
“你靜一靜。”褚一刀近乎耳語的對共子珣說。
褚一刀的這句話瞬時安撫了焦躁的共子珣,共子珣四下看了一下週圍,果然發現了異常,在他們摩托車的周圍,除了他剛纔跑出來的那條小窄路,剩下的地方,以他們的摩托車爲輻射中心,向四周都散發出一個呈現爲圓形的平面形狀,構成這個圓形的是凸起的沙堆。
沙堆大約高二十公分,不是特別的高,但是足以讓他們的摩托車的輪胎陷進去,如果輪胎陷進去的話,他們就會延遲幾秒鐘,而在這幾秒鐘裡,那些沙漠怪蟲就會沿着這條挖在沙子表面下的通道中過來,然後截殺他們。
但是如果不作爲呢?他們會有一個短暫的時間苟活,因爲這個圓圈的直徑越來越小,這些沙漠怪蟲正在採用圈圈包圍的方法來圍殺他們,最糟糕的情況是,如果他們的速度夠快的話,能在短時間內掏空這片地的話,那麼他們就會像在地震區一樣陷進這個大坑,然後成了這些沙漠怪蟲的盤中餐或者磨牙棒。
“我靠!真的是動也要死,不動也得死啊!”共子珣鬱悶極了,曾經自己無數次的抱怨着商場如戰場,很多時候一不小心就要被人啃得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怒極的時候也說過那些人爲了錢比野獸都兇狠,現在看來,還是大自然早就的生物更加的……超出他的認知還有想象。這樣的動物,別說吐渣滓了,估計得把他們哥倆給化成一灘水,沙漠上的水多珍貴啊,到最後連口氣兒都剩不下,他可還沒繼承他老爸的百億遺產呢!也沒娶媳婦呢!
眼看着有一個缺口的圓被收的越來越小,褚一刀也開始擰開了手裡的油門,這個油門擰的就像是耍酷一樣,從頭擰到最大的值,收回,再從頭擰到最大的值,又收回,簡直是在挑戰共子珣的心理承受能力。
“你說這些怪蟲怕什麼?”褚一刀又說話了。
“還能怕什麼!怕吃不飽唄,不過我覺得他們今天還是很幸運的,可以開葷了,正所謂是一年吃飽,三年不餓,尤其是吃掉世界上第一帥和第二帥的美男子,我覺得……”共子珣怨念滿滿但又忍不住的吐槽道。
“我的揹包的右下角的那個小袋子裡面有一瓶汽油,倒在咱們倆的身上。”褚一刀快且穩的說。
共子珣雖然心裡畫弧,但是憑藉着長時間配合的默契,在褚一刀發號施令的時候,自己的手就不受控制的開始了動作,準確的摸到了那一礦泉水瓶的汽油,一邊擰開承裝汽油的礦泉水瓶的瓶蓋,一邊懷疑的問:“真的澆在咱倆的身上啊?”
褚一刀一點猶豫也沒有。
共子珣近距離聞到汽油的味道以後便覺得這人生真的是……什麼味道都有啊,也是要什麼滋味都要嘗試。
汽油均勻的倒在了他們兩個人的身上,不知道褚一刀是什麼打算,共子珣儘量的把他們兩個人的身上都給澆勻了。
改變就是在一瞬間來臨的事情,共子珣甚至覺得有神仙在眷顧着他們,就在汽油味道散開的同時,能明顯的看見就在他們車子咕嚕都不到一米的地下有什麼東西嗖的一下子退後了,就像是一顆炸彈投擲到地面上以後,以爆炸點爲圓心進行了大規模的爆破一樣。
共子珣哈哈的樂了,然後就感覺褚一刀的車子就像離弦的箭一樣‘嗖’的一下子就衝了出去,順着帳篷口扎進了帳篷的裡面,共子珣因爲揹着大包,慣性更大了,差點沒被褚一刀給甩到扯下,隨後他忍不住回頭看,因爲視線被大包擋住,因此只能看見一點點的大概情景。
幾乎就是在他和褚一刀離開那個大圈的時候,那些已經圍成圈的沙漠怪蟲忽然向中心衝去,因爲巨大的衝擊力和他們自身所攜帶的腐蝕性液體,那副自相殘殺的場景簡直就是-----血肉橫飛啊!就在共子珣幸災樂禍的時候,一個被同伴咬飛了的沙漠怪蟲就衝着共子珣的臉飛了過來,共子珣能看見它那像綠豆一樣無神的眼睛,還有那張能看見小舌頭的血盆大口,噁心極了,害怕極了,他一臉嚴肅,想也不想的就用力揮手,藉着手裡還沒扔掉的裝汽油的瓶子用力的向那怪蟲的殘骸砸了過去,怪蟲的拋體軌跡瞬時被改變了,共子珣也順勢扔掉了手裡的礦泉水瓶子,與此同時,褚一刀駕駛的摩托車也駛進了他們兩個的帳篷裡面。
“不是,帳篷裡面還有一蟲子!”共子珣大聲的衝着褚一刀喊道。
這些沙漠怪蟲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傳遞信息的,裡面的這隻蟲子很明顯的知道了同伴的死亡,掙脫了睡袋的束縛以後便像發了狂一樣的向他們兩個衝了過來。
“你握着方向盤。”褚一刀說話的同事撒開車把,然後用力的拉弓射箭,隨後就看見一支火箭飛了出去,正中那隻沙漠怪蟲的口中,然後便聽見它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隨後便像泄了氣兒一樣的軟麪條一樣的癱軟在了地上,發生了幾下抽搐,然後它的身體就像是蠟燭一樣刷刷的開始燃燒了起來。
共子珣手裡死死的握着車把,手心兒裡全部都是汗水,他真的不想說,他一個看不見前面的路的人到底要怎麼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