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寧笑道:清凌姐,我與曾姑娘二個人,是名朝最不像姑娘的姑娘家了。
魏清凌點頭笑道:“倒是,當初我還想清凡怎麼就看上曾姑娘了,後來才明白,其實曾姑娘與你有許多地方很像,是不一樣的姑娘家。清凡這麼大,第一次接觸的姑娘就是小寧你,所以他眼中只有你這樣的姑娘家了,所以曾姑娘才能對上他的眼。”
林小寧汗道:“清凌姐千萬不要這樣說,要是讓嫣嫣聽到,肯定會生氣。”
魏清凌嫣然一笑:“小寧,我不太會說話,就這麼個比方,就是說清凡喜歡你們這樣的不一樣的姑娘家。其實我也喜歡。”
“清凌姐你可是大戶家的千金小姐,是釀酒世家之後,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莫失了規矩。”林小寧打趣着,把魏清凌逗得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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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茅坑鋪子那兒,袁掌櫃也組建了專門修葺茅坑鋪子的匠人,每日有客戶上門就派人去對方宅子查看,再商定修葺的方案。與蘇州的做法是一樣的。
大筆的存銀及銀票都是放在胡大人府上的,存在鋪裡不太安全,銀子數目太大,又沒高手護院,怕有意外。林小寧和袁掌櫃說了將棉巾鋪滿京城各布莊、繡莊一事之後。便裝上帳本,打算帶回醫仙府慢慢看。
出了林家鋪子,天還是沉沉的,低低地壓下來的感覺,讓人胸中堵悶。
上了馬車,林小寧吩咐回府。梅子卻道:“小姐,你的耳墜子少了一個,不去配上一個嗎。週記珠寶的手工巧奪天工呢。”
林小寧摸了摸空着的一邊耳朵:“好吧,安雨。去週記珠寶,我配一個耳墜子。”
梅子樂了。林小寧問:“你樂什麼呢,配個耳墜子而已。”
梅子開心笑道:“小姐。我也正好想給我那小堂妹買一對小銀鐲子,出桃村時答應的,週記珠寶的鐲子真漂亮,我小堂妹歡喜得不得了,可我的這對是小姐你送的,我纔想着,買一對小的給她。”
林小寧擰了一下梅子的肉乎乎的胳膊:“敢情你讓我配耳墜子呢。原是你自己想買一對鐲子。有銀子嗎?”
“有,”梅子天真笑道,“小姐我的月銀從年後就漲了,叔叔嬸嬸那兒也有收入了,都不怎麼要我的銀子了。現在我不缺銀子了。”
“梅子有了銀子也說話口氣大了呢。”
“小姐……”梅子撒嬌着。
林小寧看到梅子這樣一個名朝中最爲平常的女子,因爲跟了她,有了不一樣的人生,生出了滿足感。林小寧想:我至少改變了桃村,改變了梅子,還改變了曾姑娘,我應該還能改變更多。
週記珠寶的京城鋪子是總鋪,門面大,富麗堂皇。全是用了金漆,因爲俗到極至,反正生出不同的氣質,真真是珠寶世家,金銀世家,太有錢了!裡面的首飾。花色繁雜得讓人看花了眼。
林小寧與梅子步入鋪內,這是梅子第二次進週記珠寶,第一回是去年在蘇州的分鋪裡。如今的梅子已成熟多了,對這樣的土豪環境,已不生怯,極自然地跟在林小寧身邊。週記珠寶這個總鋪,比蘇州的分鋪要略大一些。也一樣,有巨大的鋪櫃擺放着各種首飾,兩邊全是小桌子,坐滿了人。每桌有專人伺候着,去拿需要的首飾放在墊着白緞子的木托盤上,親送到各個貴婦與小姐桌前。
梅子先是拉着林小寧大致瀏覽了一下鋪裡的首飾,然後兩人就被店裡的夥計熱情的邀請坐到一邊的空桌前,伺候了茶水,然後按梅子的要求,取來了各種三五歲小姑娘帶的銀鐲子,全是夠份量又夠精緻的。
林小寧拿下自己的耳墜子,問道:“這種的墜子,我掉了一個,想配一個一樣的。”
夥計用一個小空托盤接過墜子,細看了下:“做工不精緻,很普通的,小姐爲何不買一對更好的,非得要配一個這樣的做何。”
林小寧不耐的打斷:“就得是一樣的,怎麼,你們週記還欺客嗎?”
夥計小心陪笑:“不會不會,小姐,請您稍等我這就叫師傅前來,您是要配一樣的好辦,只是這墜子,好像是晶石的,得和師傅說,晶石的墜子少,但如果您非要這樣的晶石,我們想辦法找。”
不多會兒,一箇中年的師傅就來了,也是坐在一邊,細看了看林小寧的墜子,道:“這工藝太差,我們週記不做這樣的首飾,沒得丟了名聲,只是這墜子……”
天氣本就悶沉,雨要下不下,安雨又在外面坐等着,週記的鋪子裡,主顧的護衛都安排在外間坐等着。這正間,都是一羣女子婦人,嘰嘰喳喳聲音不絕於耳,林小寧又來葵水,心情煩燥,當下就怒了,罵道:“週記珠寶百年老號卻是徒有虛名,主顧的要求不能滿足,我這耳墜子工藝差了怎麼着,本小姐今天就得要這樣的墜子,配一個一樣樣的,配不出,你週記纔是真的丟了名聲。”
師傅急道:“小姐莫要動氣,這工藝是差了,這是實話,可是我們可以給小姐您重配的,重新用更好的工藝,配您的墜子,您看如何。只是這墜子……”
“這墜子怎麼了?”林小寧聽老師傅這般說法,也緩了緩氣悶,抿了口茶問道。
師傅道:“這墜子像是晶石……但又不太像,晶石沒這樣的光澤,這光澤……”說話間就用手去摸。
林小寧道:“你摸是可以,但不要在我眼前離開,要配也得是我看着你現配,坐等取的。”
師傅手頓住了,便拿起托盤,湊到眼前細細看,嘆息:“小姐,您這墜子太奇了,怕是沒有一模一樣的晶石能配上一對,這墜子,是五色光,看着光就精神一振,這是什麼晶石,我一生未見,太是奇妙。”
林小寧又火了:“你要配就配,不能配就說不能配,端着我的墜子不停地看,你倒是能不能找到一個一樣的墜子,不求一模一樣,差不多像就行。”
師傅沉思片刻:“小姐,如果您只求差不多像,那便是可以做到,只是這工藝差了些,小姐是否容我們換一種工藝來鑲嵌你的墜子。”
“羅裡羅索的,隨便你們拉,如果你們覺得這種工藝丟了週記的臉面,那換一種也行,但先把晶石給我拿過來看看,我先挑挑。”
“好的,小姐,這就去。”師傅退下了。
夥計又忙上前,把一堆鐲子放到兩個前面,梅子左挑右挑,選了一對極粗的。想想,又讓夥計再拿一些大一些的鐲子送上來挑。夥計應聲下去了。
梅子舉着小鐲子看着喜不自禁:“小姐,我是不是應該給我嬸嬸也買一對鐲子,我真感謝她當初賣了我。”
林小寧氣笑道:“隨你,你的銀子你做主。”
“小姐,你真好。”梅子笑得像花兒一樣。
當夥計再次送鐲子上來時,身邊卻跟着一個又矮又胖的公子,穿着錦衣,手握紙扇,挺着胸與肚子,搖身闊步上前來,極爲神氣。
可一看到林小寧,這又矮又胖的公子便失了神,站在林小寧面前,話也不說,就這樣呆站着。
夥計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少東家,這位便是要配耳墜子的小姐。”
林小寧一看到這個矮肥公子,便立刻回想起了當初在清水縣的週記珠寶時,賣望仔從空間找到的玉石,遇到的週記珠寶的少東家周公子。可不正是周公子嗎?!
林小寧撲吃一下笑出聲兒了,對啊,週記珠寶的少東家呢,這一晃都兩年了,這周公子仍是又矮又肥,仍是一席錦衣,手拿搖扇。
林小寧笑着,梅子有些莫明其妙,夥計尷尬着,周公子則醒了神,道:“小姐,你可是要配耳墜子。”
“是的,少東家,這就是那位要配耳墜子的小姐,小姐,我家少東家想與你商議一事。”夥計趕緊打圓場,又拋出話題。
周公子訕然行了禮,林小寧客氣地回了一禮,問:“周公子,請問有何事要與我商議?”
周公子呆笑着看着林小寧,有些癡傻地說:“這位小姐,請問貴姓?”
林小寧有些不耐,但又有些忍俊不禁,這周公子,怎麼比兩年前還要傻了。便道:“周公子,免貴姓林,你有何事,週記珠寶配個耳墜子就這麼難嗎,一個個來問,又要商議事情。”
“不難不難,林小姐,”周公子換上了殷勤笑臉:“我馬上着人給你配,仨兒,去把庫裡的透明晶石端上來給林小姐挑選,所有的,透明的晶石。”
夥計極爲尷尬地下去了。
周公子殷勤地笑着:“林小姐果真是仙人一般,連個耳墜子都這般奇,本是想買下林小姐的耳墜子的。但得見了林小姐的面,在下卻放了這等念頭,這普天之下,哪有人能配得上林小姐的耳墜子啊,真是非林小姐莫屬,當真是人如墜般奇,墜如人般妙……”
林小寧傻眼了,這周公子一席話,實在是粗俗,明目張膽的挑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