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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奸妃找個日子從玉碟上除名。”
“母后……”寧王愉快地喚了一聲,攙扶着太后繼續逛着。
太后笑看寧王,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皇后的話語還在耳邊:那林小姐,聽說爲生產婦人破開肚子接生,爲斷腿漢子接腿,就算是華佗奇術,可這樣行爲,與太傅女曾姑娘毫無二致。爲六弟正妃,着實不妥。母后啊,就算是六弟專情又對她情深,可也不能一再如此,淨娶這些非名門望族的女子。不如干脆給六弟多娶幾個,這樣一來,既成全了六弟的心思,又堵住了一些閒言碎語……
母后,這是我的表妹纖兒,您還記得嗎,以前常入宮來陪伴於我的那個小丫頭……
皇后身後的一個姑娘,嫋嫋上前,大方得體曲身施禮,聲如黃鶯出谷。待其擡頭,真叫人大吃一驚,兩年不見,這小姑娘竟出落得如此驚人美貌。雖然比那奸妃不如,但已是天下難尋,又是皇后的族人,名門貴胄之後。這等女子纔算是配得上軒兒啊。
母后,您得好好爲六弟的親事把把關……
太后慢慢被寧王攙着逛着,側過頭來看着寧王溫柔笑着。
皇后的心思她豈能不明白,她也正有此意。但縱是如此,也抵不過那醫仙小姐的宿命!
清晨時分,騰兒就來請安,與她細說了一番關於天星的事情,她只當是軒兒與騰兒商議使的計謀,騰兒急忙密召欽天監司入宮,她再細細一問。才驚得一身冷汗。
那醫仙小姐啊,管她拋頭露面,管她破腹接腿,管她沒有才情美貌,可就衝一點,她是專門爲軒兒消災擋難的,不爲正妃如何替軒兒擋將來那一難啊。唉,只是這樣一來。軒兒又得再死一次王妃,到時肯定有流言蜚語說軒兒克妻,更不要說軒兒這性子,再動心思娶妃就更難了。
太后心中酸楚,又記得皇帝所言,並不表露。
她的軒兒真是苦命,情事怎就這般坎坷。那醫仙小姐也是個福薄的,只能擋難,卻享不了福。只是她生來這般使命,又能如何。若是能性命無憂又爲軒兒擋難,那她必定好好善待於林家。只要她有性命還在,哪怕是癲狂無狀,她也會承諾盡心供養她一生,就能讓軒兒少了命硬之閒言,就能讓軒兒再把皇后的美貌小表妹娶進來,不至一生孤獨。
唉,她可憐的軒兒……
太后微微笑着,看着寧王的歡愉。
“軒兒。”太后輕聲笑道。“你不是說明日把那丫頭帶來我看看嗎,就明日上午吧,午間就一起用個膳,聽說那丫頭是個神醫,也讓她給我看看我這身子骨,還有,也讓她會會大黃。大黃聰明,定是記得她的。”
寧王小意笑道:“母后心思這般轉換,我還沒有緩過勁來呢。”
“你自小起,想做的事,就是母后百般阻止,也終是能成。母后也是想明白了,還是那句老話,軒兒辛苦爲騰兒定國安邦。只求軒兒平安無恙,開心快活就好。”太后感慨萬千。
“謝母后體恤。兒與王妃定好好孝順母后。那丫頭,長得好看,說話極智慧,必能搏得母后歡顏。”寧王歡愉說道。
“行了,這人還沒娶進門呢,就這般爲她,真是有妻就忘了娘。”太后佯怒笑道。
寧王呵呵一笑:“哪能呢,母后、大哥、還有她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太后笑笑,不再糾纏,對大黃笑道:“大黃,明日那醫仙小姐就入宮來看你了。”
大黃在一邊慢慢跟着,一直咕嚕着一對眼珠子聽着兩人的談話,太后這句話還沒說完,就站了起來,發出“汪汪汪”的歡快叫聲。
“呵呵,大黃也是個念舊的,還記得那丫頭呢。”太后寵愛的摸着大黃的腦袋。心中鬱郁散了不少。丫頭啊丫頭,不論你將來是生是死,我都會好好善待於你,說到底,是軒兒命該如此啊。至於林家,你若不死,我就賜旨保林家十代;你若死了,那,我只保到你這一代。
寧王用過午膳才走,他一走,太后就酸楚掉淚,心腹宮女瞧見,忙摒開衆人,遞上溫熱溼帕子。
太后接過擦了擦眼睛,嘆氣道:“我苦命的軒兒啊……”
宮女小心勸慰:“太后娘娘,您不要傷心,欽天監司說雖是死卦,卻還有無解之意,許是醫仙小姐福厚,卜不出天機也說不準呢。”
醫仙小姐再福厚,能厚過她的軒兒嗎?
太后輕輕嘆氣:“行了,你是個懂事的,不用安慰我,我明白的,這事,到此爲止,我不會再提,你也要提醒我。”
“是,太后娘娘。”宮女小心接回太后手中的帕子應道。
太醫院外院的宅子,林小寧自從做上掌事一職後,反而沒去過幾回。
清早,林小寧的馬車就去接曾嫣嫣一同去,她振振有辭:“嫣嫣你快要臨產了,更要多走動走動,別懶在家裡,和我去太醫院走走。”
曾嫣嫣懶洋洋地梳洗打扮,笑道:“你還算記得你有這個官身啊?”
“不敢忘,只是辛苦嫣嫣了。”林小寧笑呵呵地哄着。
“知道就好,你啊,天生的地主婆命,就是小裡小氣的享受那些鄉野樂趣,胸中格局小得很,真不明白我爲何要與你結爲金蘭,想起來腸子都悔青了。”曾嫣嫣一本正經的說道。
林小寧一看到曾嫣嫣一本正經的說話表情,還有她的大肚子,就樂得不行,忍着笑做出恭敬狀:“嫣嫣教訓得是,我是如雷灌耳,如遭棒喝,如沐春風啊。”
梅子與蘭兒在邊捂嘴偷笑。
曾嫣嫣也噴笑了:“去,你個貧嘴,來,梅子蘭兒都來,再陪我用些早膳就走。”
曾嫣嫣的早膳很是豐富,擺滿了一大桌子,驚得林小寧說不出話來。
魏清凡含笑着着能吃能喝的曾嫣嫣,林小寧喝了一碗白粥,吃些小碟中的各種式樣的泡菜與鹹菜還有小菜。
“清凡,嫣嫣這樣用餐多奢侈啊,昨天晚上那是客宴,豐盛些也是正常,可今天你可是自家吃啊,你們夫妻兩人哪裡吃得了這麼多。”林小寧翻着白眼說道。
魏清凡笑道:“嫣嫣近半年來特別能吃,所以膳就做得豐盛些。每一樣她都愛吃,就全擺上了,好歹也能一樣嘗上一口。”
“那也用不着這麼多份量啊,這一桌至少夠十個人吃了吧。”
“可如果每樣份量太少,她又說看着不飽,吃着不香。”魏清凡又笑。
“那你就縱吧,反正你魏家鋪子的酒生意好着呢。”
魏清凡老老實實的笑着回答:“生意是越發不錯,京城又開了幾家分鋪,蘇州那裡的分鋪也多開了幾間……江南那邊富庶之地都得要開分鋪,去年就買了許多鋪子,你家不是一樣嗎,生意好得很,聽我爹信裡說,你家派人與我家管事一起去買的鋪子。”
“是啊,我知道啊,可我家不像你這樣,一個早餐吃得這麼奢侈。”林小寧無奈說道。
曾嫣嫣大口吃着,嚥下去後才插了一句嘴:“我看你這是嫉妒我吧,你將來成了寧王妃,有了身孕後,只會比我更過,你以爲呢,裝那樣,搞得自己真是個鄉下丫頭,沒見過似的。”
魏清凡便微微笑着,不再說話。
林小寧笑罵着:“嫣嫣你這臭德性一直這樣,什麼都喜歡上好的。我肯定不會像你這樣浪費,你慣會享受。”
“錢賺來不是爲了享受是爲了什麼。”曾嫣嫣回了個白眼,繼續大口吃着。
她的吃相讓林小寧想起了天下無賊結尾時的劉若英,太能吃了!
“嫣嫣,和你說個事,我呢,爲了專門治治你們這幫朱門酒肉臭的望族,特意辦了一個三千堂……”
林小寧笑眯眯地把三千堂事宜說了出來。
曾嫣嫣一邊大口吃着,一邊聽着,最後狠狠地咀嚼了一筷子泡菜,嚥了下去,才長嘆一氣:“啊,終於吃飽了,那三千堂不錯,我說呢,合該你得成爲寧王妃,生來就喜歡管這些天下民生疾苦之事。三千堂算我一份。去了太醫院後,下午你隨我去我爹孃府裡,也和我娘說說,這事我娘參與的話,會順利得多。”
林小寧搖頭眯眼嘆道:“我的嫣嫣姐啊,你可真是我的知音,你不知道我這次進京,就是想把這事給操辦起來,太傅夫人與你,我早算上一份了,但還有幾個人,也得拉進來,就是胡夫人與周太妃……”
“哼,現在知道我這金蘭姐妹的好處了吧,要求到我這兒時,連嫣嫣姐都叫上了,你這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傢伙,這麼久以來,今天還是第一回叫我嫣嫣姐呢,”曾嫣嫣笑着喝了一小盅香茶,漱着口,然後用帕子擦淨嘴。
“胡夫人我自己去說,周太妃那兒就交給太傅夫人吧。”林小寧笑道。
曾嫣嫣笑道:“走吧,去看看咱們的太醫院分院去。讓那個荷花的相好車子趕穏些。”
荷花有些羞澀道:“魏夫人,李二不是我的相好,只是舊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