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豹子,你是不是想說,等到西南打下後,其實可以放他們回西南,與家人一起?”寧王聽了林小寧說了許久,繞了許久,笑問。
林小寧嬌笑着:“能這樣最好,當然我是女子,又只是種田的,不干涉政事,可我覺得,兵,都是徵來的,不是哪個天生是兵,西南迴到名朝了,當然放他們回來最好,不能馬上回來,等服完苦役再放回來也一樣的。西南地廣,太多地界沒有被開出來。等他們回到西南後,再行建設,他們就是西南的老百姓。”
寧王笑說:“我家小豹子是這樣的心腸,所以纔有機緣得到舍利子。”
林小寧笑着:“那你願意不願意這樣做呢。”
寧王抱着林小寧親了親:“名朝自祖皇打下天下後,一直施仁政,小豹子這個主意不錯,不僅僅是西南這兵,連夏國也一樣,所有的,我要去徵的土地上的兵,都一樣,會成我朝百姓。但小豹子的主意提醒了我,不僅僅是兵俘,還有罪臣,都可做苦役,流放也是苦役,卻是一生,十之有九活不過二年。而我名朝礦產豐富,這些人,用來開礦,倒是好過流放……”
……
一直說到了天亮時分,林小寧睡着了,她夢見自己成了大地產商,蓋了許許多多的房子,又開出許許多多的荒地,讓沒有地的人來租她的地種,買她的房子。房子還可以按揭……
寧王輕輕把林小寧放下來,蓋好薄毯,又親了親她的臉:“你回桃村等我。我秋收後去和你一起收租子,然後……就大婚。”
林小寧從西南迴到桃村時,正是桃村給農田灌溉之時,林小寧及時地給每家每戶。分發了空間水。現在桃村的莊稼,可是說是名朝最棒的莊稼。沉甸甸的彎着腰,讓所有的村民們都樂不可吱。心花怒放。
林小寧雖只離了桃村不過十日,卻感覺離了很久。她生在桃村,將來也要死在桃村。桃村是酒窩,醜顏也好,美顏也好,反正桃村就是最迷人的那個酒窩,足夠讓她享樂到死。
小銀狼成了新寵。大家都愛,小銀狼到了桃村後,很快就盯上了林老爺子,成日跟着林老爺子屁股後面,把林老爺子樂的。說小銀狼親人呢。給取了個名,叫小東西。
林家棟到底是男人,對着戰事比較敏感,況且他現在已是從四品了,細細的問了問西南情況。林小寧一一告之:疫情控制了,活着的人都治好了,挖開了山路,與後方可通物資,戰事一起。百姓撤退與兵力撤退還有進攻都方便。
付冠月比十天前還要犯懶,但商鋪街的老大夫讓她多走動走動,便與方老的兩個兒媳婦,還有孫氏,天天竄着門,這四人。就有三個人是孕婦,太有共同語言了。
辛婆子與付奶奶成日裡做些好吃的給付冠月吃着,付冠月的胃口倒是不錯,能吃,能睡。
林家棟看付冠月的眼神老是情深深的,讓林小寧暗自發笑。
林家棟安心在桃村守着付冠月,不再想西北燒磚之事。西北情況不明,他有着男子對戰事的敏感與直覺。但這磚事,卻一直橫在他的心中。他與小方師傅,每日有四個時辰在磚窯裡呆着,不停的變化配泥比例,測試磚的硬度。還有泥的粘合度,牢固度。
小香與小寶,還有生兒,按部就班的教着書,讀着書。
狗兒去考府試了,如果過了,再過了院試,那就是秀才了!
張嬸與張年,兩口子現在日子過得有滋有味,有時張嬸仍是會生張年的氣,說張年寵壞了大牛與二牛,但張年仍是一如既往地寵着,說:“那是我的娃,我不疼,誰疼。”每每聽到這句,張嬸就會紅眼,晚上便好菜好酒好肉好臉色地伺候着張年。
不知道是不是從西南戰事之中,回到了桃村安逸之地,林小寧心有所感,還是怎麼回事。林小寧發現三個老頭的身體與精神越來越好,真是桃村的精怪,看上去根本不像老頭。小東西有時跟着林老爺子與鄭老還有方老打牌,靜靜在一邊守着,三個老頭與一頭小銀狼,竟像是畫一般。
只是魏老爺雖然常與三個老頭走動,卻到底年輕,不過四十出頭,實在閒不住,加上京城酒鋪的生意好得無法想像!魏老爺便帶着一幫後人,成日在酒坊裡忙活着。只是逢着閒時,纔來與三個老頭喝酒聊天。
魏老爺現在是越忙越快活,他覺得,魏家在他手中落了難,卻又東山再起了,比之前更爲榮耀。小兒清凡,又要馬上迎娶太傅之女。清凌雖是女兒,但釀仙封號,她功不可沒,所以他得把這個家給坐鎮坐穩了,就算將來分家,也要分得一碗水端平。更是要攢下大家業,他看中了林家千傾地邊上的地,那兒太廣了,地也好,就是沒有人煙,又偏遠。他與林老爺子商議着,明年開春,魏家也要在那邊上置些地,把那片地盤活來,盤得有人煙起來。魏家要專門種釀酒的作物,把魏家的大莊子再建起來。
鄭老在林小寧回村後,打算再燒一窯,說是給狗兒還有小孫女子,還有未來的小孫子燒的,說以後,一年只燒一窯了。大牛一聽到師傅要燒窯了,那個狗屁啊,跟着緊緊的,打着下手,手腳麻利伺候着鄭老要燒窯的一應物件用具,然後目不轉睛睛地盯着鄭老的一舉一動。
鄭老很有度,一天只在作坊呆一個半到兩個時辰,多了不行,還要抱孫女子,還要與二個老頭打牌呢。
現在名朝僅存的鄭老手筆,林家最多,都基本在林小寧手上存着,方老家有一些,鄭老家也有一些,還有鄭送出去的人情,就基本沒有了。林小寧深知物以稀爲貴,這些好東東,要傳下去,都是寶貝。
桃村的村人們現在過得安逸,老是有雞牛狗跳事件發生,還有家長裡短的爭吵。幾個村長忙得不可開交,嘴上都起了泡。這時舊村長,馬村長就暗自得意,這個村長之職,此時不做,正是激流勇退啊。
林小寧倒是覺得其實吵架都是好的,比戰爭流血死人好,這種爭吵,真是生活的本質。桃村說到底,不可能平靜,說到底,都是活生生的一堆人,有這些人在這裡,桃村才這樣生機勃勃。
桃村的棉巾作坊是林小寧的夢想,林小寧想了想,讓捎信給村長小兒,在蘇州的各個布鋪,還有繡品鋪子。租一小席地,用個簾子隔起來,專門售賣棉巾,此舉還可給對方鋪子帶去衆多人氣!
林小寧一直想讓棉巾成爲不再偷偷摸摸,羞羞答答之物,要光明正大,要打開局面,讓棉巾成爲大衆之物,這樣一想,棉花的種植又提上了議程。
林小寧便坐着她的小毛驢去查看荒山羣那邊的四千畝地,大小白與安風二三日都沒見影了,是找銀狼去了。沒有大小白,她還有小毛驢,小毛驢,白脣白蹄,多漂亮多得瑟。
在桃村,林小寧是地主。地主就要有地主的樣子,坐毛驢,慢慢逛着,看着,自己的產業,林家的產業,還有小香小寶的產業,多喜人。林小寧完全放鬆心情,她誓要把西南戰事對她的一些不好的影響消除掉,最好的辦法就是這樣,以悠閒的心,以充分的時間,坐在小毛驢背上,一點點看着,一點點逛着。
四千畝地已開好,養着肥。空間中是泥與肥的氣味,是鄉間的氣味,是迷人的氣味。怪不得皇天后土,怪不得土地珍貴!
林小寧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細細的去感受自己站在一大片土地上的心情。她是離了戰事,近了安逸的感觸。
她想,此刻這種心情,或許與大哥把邊境的防禦建好,與他把西南收復之時的心情是一樣的。是自豪的、是喜悅的、是極有成就的、還有徵服的!
林小寧感受桃村的一草一木,心情極好。坐在小毛驢的背上,又想起他對她說:大婚。他在京城時就這樣說過,在西南時仍是這樣說。
大婚,她想着就甜蜜笑着。她三十幾歲的靈魂,在現代,在文明時代,物資豐富的時代,工業發達的時代,科技驚人的時代,還有離婚率越來越高的時代,她,從來沒有被人求過婚!她終於聽到了求婚的話,當然不算是求,是在商議,或者連商議都不算,只是告訴她。可她覺得這樣的方式,極爲性感,男人本來就應該這樣自信。纔對。
林小寧逛了幾天,終於找來村長議事。
馬村長如今銀子有了,名聲有了,正是春風得意之時。他最擅長的就是做各種細碎的活計,一點也不手忙腳亂,有條有理。所以他管着林家2000多畝地,還有商鋪街。磚窯與瓷窯他已慢慢撤手,以免分散精力。
林小寧笑眯眯看着馬村長,這個可愛的馬村長,實在是人才啊。馬村長正穿着金線的福祿錦袍,很像地主。馬村長是識得字的,也是有品的,這身,是他婆娘給他做的。
林小寧就想到了寧王,想到了她說要給他做一身金線的福祿錦袍,實在忍俊不禁:有朝一日,一定要讓他着像馬村長這樣的錦袍。一定。(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