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兩張畫移動到殿堂裡,放在了牀底下,夏廷宇纔敢緩口氣。
他覺得自己要瘋了。剛纔居然根鬼獨處一室還他媽的暢聊起來了。
不過那玩意兒模仿的真的是天衣無縫,但那個影子又是怎麼回事?
夏廷宇來到殿堂正門前,打開了門,門口那個趴着的人面朝夏廷宇,那張臉是張燃的臉。
夏廷宇忍着內心強烈的跳動,咬着下脣,試探了一下張燃的脈搏。
張燃的身體是熱的,脈搏在跳,只是有些微弱。他還活着。
夏廷宇將張燃擡進了殿中,雖然這個地方還有一個東西,但是他們在這裡待着還是比在外頭帶着要強得多。最重要的是,夏廷宇需要看着那兩張畫,不能讓那個鬼東西跑出來。
模仿陸刑天的那個人影是什麼?他跟那個模仿人的鬼東西又有什麼關係?
現在想起來,剛纔聽見的那聲慘叫就是是張燃的,張燃他是碰巧倒在這裡的嗎?還是說他根本就是有別的目的?別的目的……是……要我發現他麼?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再然後需要做什麼呢?
如果這鬼東西說的是真的,按照陸刑天的說法,他們是在找一個香爐,而他們如果真的需要將那個怪物拖住以便更大膽的搜索,那這個怪物現在已經被關在了畫裡而且他要想從一邊出來,就會再從另一邊進去。
不過黑影根模仿人的鬼究竟是什麼關係?如果說是分身的話,還會有多少?鬼會知道影子模仿的是陸刑天的聲音,那麼他們兩個之間肯定是會有關係的,所以用了調虎離山,將夏廷宇的注意力移到了那邊,讓他以爲那個纔是鬼,而忽視了對這個東西的注意。
如果不是那時候夏廷宇仔細地聽出了破綻,或者更大的原因是因爲他看到了門口倒地不醒的張燃,他現在很可能就已經交代在這裡了!
就在夏廷宇計劃下一步該如何去做的時候,張燃的腦袋在夏廷宇的膝蓋上動了一動,夏廷宇去看張燃的臉,他的表情變得十分的可怕,五觀扭曲着,口中還在發出難受的**聲。
“張燃!張燃你怎麼了?”夏廷宇搖晃着張燃的身體。他突然就想起來,如果在這個地方稍微一鬆懈,很可能就會沉浸到幻想的世界,永遠出不來了。
這一點那個鬼應該不會騙夏廷宇,因爲無論什麼時候,說越多的實話,才能僞裝的更好。
幻想中的幻想是極爲恐怖的。
不過夏廷宇是怎麼也叫不醒他了。自己的聲音沒有穿透性,還是……自己在他心目中沒有地位?
急中生智,夏廷宇將張燃整個人都抱住了,然後爬到了他耳邊,小聲說道:“沒事了張燃,我是陸陳海,已經沒事了。”
誰成想這一句話還挺管用,張燃的表情馬上就平和下來,呼吸變得平靜了。
然後夏廷宇在他身上猛地一拍,張燃頓時整個人就坐直了起來,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
“哈哈哈哈……”
“靠,你他媽的要嚇死勞資啊!”
“恩……嘿嘿……噗……”一瞬間的和諧,夏廷宇忍着笑。
“這是什麼地方?對了,陸陳海呢?我聽到他對我說話了。”
“陸陳海?並沒有啊……”
看着夏廷宇欠揍的樣子,張燃頓時就明白了過來,臉一紅,低下了頭。
“不過是我急中生智,不然叫不起你啊。”夏廷宇拍了拍他,“不過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居然遠不及他,好傷心。”
“算了算了。”張燃站了起來,開始不安地四處走動,“讓我想想發生了什麼。真是,這個地方明明就是跟火車上一樣嘛,只要一時思緒不集中就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沒錯。”夏廷宇收起了笑,“你跟我說,你有沒有見到陸陳海,你應該是見到過的吧。”
“恩……是。”張燃將五指彎曲,按摩着腦後,“他把我從……畫裡面救出來了……”
“果然那傢伙說的都是真的……不過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夏廷宇糾結的隨即就不在這上面了,“你見到的是真的陸陳海嗎?不會是怪物變的吧?”
“……”張燃眯着眼睛,像是在痛苦的回憶,“不,那個不是陸陳海。陸陳海是從那怪物手中救下的我。當時那東西變成了陸陳海的樣子,在向我問東問西的……”
“所以他知道那麼多啊……”
“陸陳海跟你說了什麼沒有?”
“說他要去……”張燃突然又精神起來,“那個模仿人的妖怪呢?我剛纔在門縫裡看到了我自己!我靠,你不知道我當時多害怕。我看你們兩個倒是還聊得挺歡,我真的不敢進來,不敢戳穿他,只好儘量引起你的注意。不……靠……你不會就是……”
“我他媽纔不是!那傢伙,被我封起來了。”
“wh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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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它引到一個空間裡,我家,我知道我家裡只有兩張畫是通向外面的,前後兩張畫一扣,他就前門出後門進了。”
“你倒是有勇氣,那我就放心了。不過……你還是學陸陳海,這一點就可以證明你是你自己了,學的還一點也不像。”
看來張燃就是在門縫中看到了夏廷宇和他自己的樣子,爲了讓夏廷宇遠離那傢伙,於是情急之下就使出了這麼一招,自己在地上裝死。可惜的是因爲對面就是張燃的臉,夏廷宇並沒有及時發現那是張燃的聲音,張燃在地上趴的時間有些長了,結果就又一次沉浸在了幻想之中。
“陸陳海是不是跟你說要我們拖住那傢伙,他們要去找一個香爐,可以制服這妖怪的?還有別的妖怪嗎?”
“你還想要幾個妖怪?”
“其實說實話在這裡我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人了。除了你,從我出來就沒有再見過活人。”
“陸陳海還給我塞了張紙條,爲了不讓鬼知道……”
“他給你寫了什麼?陸刑天也寫了,不過內容很少,就是說他要找香爐,還有鬼的事。”
“他說,那個做局想要陷害陸家人的幕後黑手做的那些畫都是有靈性的,其實真正目的不是做什麼長生局,而是……養鬼。”
“養鬼?”
“之前那個別墅就是爲了養這些鬼,現在在陸家宅子裡放這麼多成精的畫,形成平行空間,就是爲了把陸家的人全都變成他的囊中之物!”
“臥槽……”
“扯吧。”
“之所以會出現能夠模仿人的鬼,根本就不是那鬼可以模仿人,是因爲天下長得像的人多得是。如果把五官拆開,按照你的型號去找五官,可能會在一堆五官中,找到能搭配成你的臉的五官。”張燃頓了頓,“你……聽懂了嗎?他給我打的比喻就是這個。”
“……”夏廷宇的眼睛瞪得像燈籠一樣,“他媽的……那不就是說,許多的鬼的長相都融合在了一個大傢伙上,大傢伙可以隨意變換五官?還是說那個幕後把所有的五官都拆下來,一一按到不同的鬼身上來扮演不同的人,來一個你,就給你一個‘陸陳海’;來一個我,就給我一個‘陸刑天’?”
“靠……”張燃本來放鬆的表情又變得以外的緊張,“你這個人思維方式怎麼這麼複雜,我也只是想到了第一種,完全沒有想到第二種啊!”
“如果是第二種,那豈不是這裡還會有很多那些傢伙?”
“如果真的是第二種,我覺得可怕的就不一定是鬼了,而是我們分不分的清鬼。分不清鬼的話,不要說跟鬼鬥了,沒準連害怕都來不及害怕,就被人家搞丟了魂了。”夏廷宇眯起了眼睛,“現在假的張燃已經被困在了畫裡面,那麼肯定還會有……”
“沒錯。這裡至少困了五十多個陸家人,有將近兩百張畫子。這麼多平行空間,天知道那些人都特麼在哪個空間。”
“不過只要從一個空間到另一個空間就必須要經過這裡。現在要緊的還是要找到陸刑天他們。我覺得咱倆單獨行動……”
“小兄弟,你看着你哥哥不靠譜?”
“你丫要是靠譜,就不會把自己第二次困在幻覺裡了。”
“我閉氣不是因爲你?那些傢伙怎麼分辨人我都不知道。你們是能看見,還是根據感覺?不是一些鬼片都演的是鬼根據氣味啊。”
就在兩個人左右爲難的時候,殿堂的門居然“嘩啦——”一聲倒在了地上,從門外飛進來了一個人。
那個人倒在屏風前的桌子上,差點就把屏風壓倒。要知道,夏廷宇和張燃就躲在屏風之後。
兩個人目瞪口呆地冒出了一個腦袋,誰成想,除了在桌子前面半躺着一個鬥如篩糠的人,門前還站着一個。
門前的那個人神氣活現,一種盛氣凌人的架勢,這頓時就讓張燃有些惱火。
“小兔崽子的,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幹架啊。”
“張燃,我可覺得……你小時候比你現在靠譜多了。”
“你說什麼?”
“你先別光急着罵人。”夏廷宇把張燃拉出了殿堂的後門,後門外面一就是看不到任何人。
本來看見有人的張燃還準備冕袖子衝上去幫人一把,誰想現在氣還沒出卻是被夏廷宇拉出了大殿。
“你看他們的臉。”
張燃移動着步伐,挑了一個能看到那桌子前面的人的角度。
這一看之下,他只管瞪眼珠子了,之前的神氣煙消雲散。
那兩個人的臉,居然是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