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七情六慾都能滋養心魔。
煩惱由心而生,心魔無孔不入。
而慾望,正是心魔控制人性最好的誘因。
一旦人心中的慾望,被心魔利用。
人就蛻變成了魔。
兩者會達成一個短暫的共識。
人用自己的身體滋養魔,魔去幫人實現她的願望。
而一旦人的願望被達成,魔立刻會反噬掉宿主,擁有了自己形態,成爲真正的魔。
那個願望越難達成,魔需要的能量就越多。
而新生的魔,自然擁有更不凡的能力,甚至,不再受陰陽法則的控制,可以自由穿梭人間鬼界,甚至,更有力量者,還會擁有穿梭仙界的能力,以魔的形體飛昇成神。
只不過,千萬年來,只有一個魔成功飛昇入了仙界,其餘的魔依舊只能躲在小阿鼻地獄中,爲人鬼兩界所不恥。
直到羿出現,魔族,纔有了自己的領袖。
慢慢發展壯大,成爲連鬼界再不敢欺凌的存在。
只是羿究竟是如何誕生的,沒人知道。
就連地府中活的最久的秦廣王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知道,他誕生的那一刻,人間變成了煉獄。
山洪爆發,地殼崩裂,人間死傷無數,哀鴻遍野。
甚至連地府都下了七天七夜的紅色飛雪。
無論孤魂還是鬼怪,觸之便會灼燒成灰燼。
後來,十大閻羅耗盡了功力才用黃泉地水將這場劫難化去。
從此以後,羿的兇名便在地府傳播開來。
無鬼不知,無鬼不怕。
曾明明將羿彈給她關於魔衍生的記憶飛快瀏覽了一遍,無意中竟看到了羿誕生的傳說。
忍不住大吃了一驚!
“靠!原來你這麼牛逼!”過了好半天,曾明明才找到一個恰如其分的詞彙。
羿冷哼一聲,雖說曾明明這形容詞不怎麼文雅,可含義還是很讓他受用。
“這麼說來,你在地府絕對是NO1了,既然你這麼牛叉,不如把我從判官的生死簿上劃掉吧,哎呀,不行,光一個人活着太沒意思了,不如連同沐言,毛師父,玲玲,大東,董姨,秦醫生……”曾明明一口氣說了幾十個名字,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
羿一個踉蹌險些栽倒,迫不得已一個急剎車停住。
空間通道頓時水霧裝彌散,一棟殘舊的單門樓出現在面前。
這棟房子異常破舊,看上去死氣沉沉,就連牆體一側上還用白油漆塗了個大大的拆字。
而它周圍,早已拆的七零八落,滿地斷垣雜草,看起來就像個墳場一樣,髒亂差到了極點。
“咦?這不是新複合小區嗎?咱們怎麼到這兒了。”曾明明認識這個地方,這裡原本早就該拆遷重蓋了,偏偏被幾棟老樓的人堅持到現在,是市政府的一大難題,幾十個釘子戶,沒想到,丁寧居然租住在這種地方。
“它就在那棟樓裡。”何宇宸咬着牙指了指不遠處那棟灰白色小樓。
強忍着把胸口的怒意撫平。
這女人怎麼就不按常理出牌呢!居然讓自己幫他改生死簿!
還不止改她一個,什麼七大姑八大姨,孤兒院的門房大叔和小學校長她還都記着,他以爲生死簿是網絡小說啊,想怎麼胡謅就怎麼胡謅!他又不是孫猴子!
“對了,你能救下那個宿主嗎?她不是壞人,只是被慾念迷失了心智。”
想起丁寧那張蒼白的小臉,曾明明不由有些惘然,她給她的印象一直是善良隱忍的,她不漂亮,但才華橫溢,她能吃苦,有自己的夢想,這樣的人,怎麼會衍生成魔呢?
“我是救世主嗎?”何宇宸咬牙切齒的盯着曾明明。
一會兒讓他改生死簿一會兒讓他救人,還真以爲自己無所不能了。
“在我眼裡你就是!強大無比,正義善良,我看好你哦!”
曾明明眨巴了兩下眼,賣了個萌。經過這幾次接觸她也總算明白了這個妖孽的個性,只要順着他,崇拜着點兒,把他捋順了,他也不是太兇。
“哼!看她有沒有這個造化了。”
羿對神智呆板的沐言丟了個行動自如法咒,大步流星朝那棟房子走去。
雖然他知道曾明明在糊弄自己,可架不住他聽的舒服,能幫的就幫吧,反正,不過舉手之勞。
“你知道她在哪嗎?”曾明明一跳一跳的跟在他後面,爲自己的陰謀得逞洋洋自得。
“你注意看,魔氣是有顏色的,從綠色,青色,紫色,到黑,顏色越深,魔的能力越強。”
羿心情漸好,居然給她解釋起來。
曾明明眯着眼朝遠處凝視,那棟房子黑洞洞的,一絲光亮也看不到。
忽然,一抹墨綠出現在一戶人間的窗口上,一閃一閃,像鬼火似的。
“那個屋子裡有魔氣,墨綠色的,我看到了。”
羿點頭,揮手,控制者沐言朝那間屋子走去。
兩人剛踏上三層樓道,忽然被一陣尖銳的狗吠聲嚇了一跳!沒等他們斂聲,右邊的房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了。
“死丫頭你能不能不半夜三更回家,天天被你吵醒,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燈光透出,一個穿睡衣的年輕男子開門就罵。
他臉上蒙着一層綠氣,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不振,眼圈都是黑的。
“明明是你家狗亂叫,吵鬧到鄰居,你還敢惡人先告狀!”曾明明瞥了他手上夾着的半截香菸,又看了看屋內隱約可見的電腦屏光,心中更加了然。
“自己打遊戲輸了,和誰撒脾氣耍威風?”
“你哪來的丫頭騙子,還敢教訓我,找死嗎?”
男子揮了揮拳頭,一支褐黃色的博美犬忽然衝了出來,長着尖尖的小嘴不停狂吠,頗有些狗仗人勢的架勢。
羿哼了一聲,博美犬夾着尾巴鑽回屋內。
男子一怔,這人眼神太可怕了,深湛漆黑,冰冷徹骨,好像野獸一般。
再看他身邊的另一個男人,很帥,可眼神卻呆滯死板,沒有一絲活力,還有這個女的,眼珠子都是綠的,和貓一樣。
他們不是這棟樓上的住戶,半夜三更的到這裡幹嘛?
難不成是拆遷辦找來的流氓!來警告他們!
男子一想到這兒,心止不住的狂跳,他可是聽說過拆遷死人的事,對於黑社會來說捏死幾個人,就像捏死幾隻螞蟻。
“大哥……大姐……我馬上就搬,別動手。”
“我問你一件事!”曾明明往屋內看了一眼。
“您問。”男子的腿肚子都軟了。
“你們家掛鐘是不是前天壞了!”曾明明開口,卻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