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淵趕緊扶住她,語氣有點無奈:“孃親。”
真的要那樣做嗎?
鳳月狠狠拍了他一下:“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人家又沒愛過你,你何必戀戀不忘,來,我們去放個鞭炮慶祝下。”
謝臨淵細一思索,鳳月說得不是沒有道理,爲了那樣一個人的確是不值得,他的確該感謝她的。
“好。”謝臨淵興沖沖的跑開,跑了兩步以後:“我突然想起,這裡沒有鞭炮。”
誰會在這放那種東西?
“去買啊,走,我跟你去買。”鳳月來了興致。
她本來就不是閒的住的人,這段日子沒事幹她都快發黴了,出去走走也挺好的,哪怕她不喜人羣。
“可以嗎?”謝臨淵有點不放心,她眼睛好的話還沒啥,可是瞎了……
“爲啥不可以?走吧。”鳳月徑直往前走。
走了幾遍以後,府裡的,每個角落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縱然瞎了也妨礙不了她的行動,瞎了這麼多年,鳳月早就覺得沒啥了。
帝熙也沒阻攔她,更不曾問她要去哪,只是派人暗中跟着她。
鳳月買了一大堆的鞭炮,謝臨淵一個人抱着,看着懷裡滿滿當當的鞭炮,謝臨淵額頭滑下黑線。
回去以後,鳳月就說累了,明天再放。
謝臨淵只能把鞭炮放在門邊。
深夜,鳳月察覺有個人偷偷摸摸的上了她的牀,不用猜都知道是帝熙,對方躺下就把她抱在懷裡。
感覺到那溫暖,鳳月舒服的閉上了眼眸,對於帝熙,她不抗拒也不接受,不是鬧脾氣,是她也不知道怎麼辦。
等她想到更好的相處辦法就會打破這種模式。
早上醒來時,鳳月發現帝熙還在,她不適應的在他懷裡動了動。
“醒了?”帝熙鬆開禁錮她腰身的手。
“嗯。”鳳月坐了起來,一頭白髮凌亂的披在腦後,頗爲不修邊幅。
用五指梳稍微的梳了梳,鳳月就起來了,帝熙半依在牀前看她忙碌,鳳月一向好強,不允許自己過多的依賴別人,哪怕是丫鬟都不行。
故而梳洗穿衣都是她自己做的,二大爺會告訴她有沒有穿反。
“你看什麼?”似是察覺了帝熙的目光,鳳月問道。
這有什麼好看的嗎?
“看月兒。”帝熙腿伸長,慵懶的靠在牀前:“這種場景,讓我有種不真實感。”
她死了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總能夢到這有的場景,醒過來以後,一切都消失了,她不在,沒有任何一個人在。
鳳月胸膛處傳來一種怪異感,不知道是不是難過。
“很多時候我都恨我自己,可是我連死都不能。”因爲她要他好好活着,因爲他還要治理她打下的江山。
他要是輕生,到地府裡她都不會放過他的,看,她就是這麼殘忍。
“其實我曾經恨過你。”恨她把他丟下,恨她把一切都讓他承受,恨她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活着。
可是真的見到她的時候,他又恨不起來,她做了那麼多,不都是爲他麼?她拋棄所有也要讓他高高的站着。
其實她說得對,他和她都不知道怎麼去愛,總是自以爲是,最後把彼此搞得遍體鱗傷。
鳳月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什麼都沒說。
“我們錯過了那麼多,我不想再錯過你,過去的那些,我也不能抹殺,的確是我的錯,我也不會彌補了,我想學着去愛你,用你喜歡的方式。”不是他自以爲對的方式。
“其實你……”
鳳月剛開口,帝熙就用手擋住她的嘴:“說這些不是要表達什麼,你不必緊張,你也不用愛我,我愛你就可以了。”
他不會對她有任何的要求,唯一的一點就是留在他身邊。
一種奇異的感覺自鳳月心底升起,很奇妙,胸腔裡再也沒了往日的恨意。
“我試試。”鳳月說道。
她只能說盡量,因爲她現在各種感覺開始退化,這並不是什麼很好的消息。
帝熙和鳳月並肩出現時,謝臨淵眼神有點深,卻沒有說什麼,他上前扶住鳳月:“孃親,這邊坐。”
用完早膳以後,幾人去放鞭炮,奇怪的是帝熙居然也跟着去。
“你沒事幹嗎?”鳳月橫他一眼。
“一會就走,想湊個熱鬧,月兒不會不給吧?”帝熙笑着反駁。
此時,謝臨淵已經把鞭炮擺好了,站在外面問鳳月:“孃親,你要不要點?”
“不了,你們點吧。”鳳月退到門邊,抓着門檻。
以前的她是不怕鞭炮的,現在開始怕了,獅子老虎之類的都怕鞭炮呢,何況她體內的蟲子?
鞭炮響起時,鳳月緊緊的抓着門,她覺得自己是來受罪的。
“月兒害怕?”帝熙驚奇。
“你啥意思?”鳳月不滿。
他這是嘲笑她嗎?是嗎是嗎?
“沒啥,想不到月兒也有怕的東西罷了,還是怕鞭炮。”帝熙像是發現了新奇大陸,圍着她轉了一圈。
鳳月伸手就要打他:“你欠抽是不是?”
帝熙順勢抓住她的手,稍微用力就把她拉到了懷裡:“是啊,我欠抽。”
他緊緊抱住她,卻沒有過多的動作。
氣氛融洽熱鬧之時,一幫人氣勢洶洶的出現,爲首的不正是那土財主和穆紅?
“謝臨淵,你什麼意思?”穆紅氣沖沖的上前質問。
“沒什麼意思?放鞭炮爲你們慶祝,祝福你們天長地久,怎麼?不開心嗎?”謝臨淵沒說話,鳳月倒是先開口了。
她已經不指望謝臨淵了,那根木頭肯定不捨得傷她的,說不定還會吃個啞巴虧呢。
她沒見到沒啥,見到了,哼,她的兒子何時輪到別人來欺負了?
穆紅順着說話聲看去,一白髮絕色女子,氣質端莊,舉手投足間散發着大氣,她半依在一紅衣男子懷裡。
男子正垂着頭看她,光影擋住他的臉,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唯有從那線條優美的弧線判斷出是個俊逸男子。
“你是何人?我問他關你何事?”穆紅瞪眼。
“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不會問這句話,因爲啥你知道嗎?”鳳月語氣溫和,臉上卻沒有一星半點的笑意。
“爲什麼?”穆紅不由得
順着她的話問下去。
“因爲曝露了你傻。”不管她是什麼人,謝臨淵此刻和她在一起,不是親人就是朋友,她說她憑什麼管?
“你居然敢罵我。”穆紅眼眶紅了,萬分的委屈。
鳳月臉上冷意十足:“我不僅敢罵你,我還敢對你動手呢信不信?”
碧浪的玉簫自鳳月袖子裡飛出:“識趣的馬上滾,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就沒見過這樣的賤人,都已經出來賣了還要名聲,請問下她還有那種東西嗎?別說她只是送她副對聯,就算揍她一頓都可以。
“今日你們不給我們個說法,休想我們會離開。”土財主霸氣的上前。
“你確定?”鳳月挑眉,不怒而威。
土財主腿腳有點發軟,不過想到自己的靠山,這裡是自己的地盤,膽子肥了:“肯定。”
鳳月推開帝熙,手握緊玉簫:“但願你不會後悔。”
白裙飛揚,鳳月的玉簫打在土財主的身上,鑽心的疼痛傳遍四肢百骸,疼得他哭爹喊娘。
帝熙並沒阻止,他知道,鳳月這時不需要他幫。
鳳月一腳踩在對方的身上,頭微垂,目光裡一片霧霾:“就這點水平也敢來挑釁我,膽子挺肥的嘛。”
被鳳月踩中的地方尤其的痛,土財主叫得更厲害。
“閉嘴。”鳳月不耐煩的呵斥,腳下更爲用力。
“妖,妖女,你等着,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土財主忍住痛威脅她。
喲呵,這個時候還有力氣說話恐嚇她是嗎?鳳月來氣,左右開弓,把他的臉打成豬頭,最後把他的舌頭割下來。
“好了,趕緊滾吧,不然我不知道會不會把你們都殺了。”鳳月一腳踹開土財主。
看在謝臨淵的份上,她只給他們一點教訓,不過他們要是不識趣的話就別怪她了。
穆紅膽戰心驚的看了她一眼,扶着土財主顫巍巍的離開。
鳳月拍拍衣裙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腳擡起,似是踩到了什麼東西。
“孃親。”謝臨淵驚呼。
鳳月還沒反應過來,腳下傳來聲響,接着腳底傳來些微的疼痛,鳳月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個馬後炮。”
早幹嘛去了?
帝熙跑到她身旁,擡起她的腳:“沒事吧?”
“沒事。”鳳月推開他們,她釋放身上的毒氣,身上的疼痛快速的散去。
她跳了跳:“看,好了。”
“孃親,你……”
“那點傷對於我來說沒啥的啊。”只要體內的續命蠱不受到傷害,她不會有一點事。
原本她只剩一副骨架,現在不也像個人一樣麼?
“沒事就好。”帝熙倒是沒覺得有任何異常,牽起她的手:“下次小心一點。”
“嗯,會的。”鳳月抓緊他的手。
帝熙去處理最後一點事了,謝臨淵在收拾東西,徐尚遠在收拾鳳月的東西,鳳月和二大爺沒事幹。
“主人,你就這樣回到他身邊嗎?”二大爺悶悶的說道。
它不喜歡帝熙,很不喜歡,當初就是他把她害成那樣的,她還沒吸取教訓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