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福大命大,要是因此丟了小命就是我的過錯了,以後還是離我遠點吧。”鳳月意圖站起來。
坐了一晚,腿腳早就麻了,還沒站起來再次倒下。謝臨淵趕緊扶住她:“你是我孃親,我怎能遠離你?再說,要不是你的話,我現在恐怕就沒命了。”
昨晚他迷迷糊糊間知道有人在照顧他,現在看到她,不用想都知道照顧他的人是誰了。
鳳月就着謝臨淵的手站了起來,卻只是站在原地,並不動彈。
“孃親,你的腳?”謝臨淵感覺到了不對勁。
“麻了而已,站一會就好了。”鳳月試着動了動。
謝臨淵的肚子很不適宜的叫了起來,他尷尬的垂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餓了,你去找點吃的吧。”鳳月放開他的手。
“孃親在這等我。”謝臨淵開始去找吃的。
地上的火早就熄滅了,鳳月摸索着去撿柴,謝臨淵抓着不知名的動物回來時鳳月剛好把火給點起來了。
謝臨淵把動物扔到地上就去弄水,拔完毛以後就架起來烤。
“我去一下就來。”鳳月站了起來,手垂在後面。
謝臨淵沒想太多,直到不經意的看到地上的血滴,他眼眸睜大,如一陣風般刮到鳳月面前抓起她的手。
掌心裡全是血,模糊一片。
“孃親,這……”這得多疼啊,她怎麼不說一聲?
“沒事。”剛纔生火的時候弄到的,只是一點小傷,沒有任何大礙。
她身上大的傷口都沒包紮,不也是沒事麼?洗漱丹真是好東西,只要她不被人下藥,不稀釋掉體內的藥都不會有很大的事。
前提是心脈不要斷了,不然再好的藥都回天乏力。
“剛纔的火是怎麼升起來的?”謝臨淵後知後覺的問。
“沒有火摺子,我用石頭生火。”鳳月也不瞞他,這樣的事情沒有什麼好瞞的,何況這裡也不知道什麼地方,走出去也不知道要多久。
他今天不發現,明天也會發現的。
耿永筠倒抽口冷氣,這可不是生火石,普通的石頭要生火可不容易,怪不得她把手心磨得都是血。
“這些事可以交給我。”謝臨淵小心的把她掌心的血擦去,想拿藥給她抹一下,摸了摸懷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東西估計都被大水給沖走了。”他們身上估計都一乾二淨,什麼都不剩了。
接下來真的只能是熬,咬住牙關熬出去。
“兒子,你孃親是鳳月。”他知道這個名字意味着什麼嗎?強大,堅強,傳奇,他明白嗎?
這麼點事是難不倒鳳月的啊。
“我知道,可是孃親,你只是個人,還只是個女人。”謝臨淵抓着她的手腕往回走:“你看,你現在眼神不好,還一身的傷,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怎麼去照顧別人?”
不是說要自己好才能幫助別人嗎?要是連自己都顧不了又哪裡來的心思去管別人?
“兒子,你不懂,我可以出事,天下不能亂,你明白嗎?”當走到這步的時候,很多事情已經身不由己。
她知道要養傷,要安樂,可是如今天下不平,百姓無法安居樂業,她又怎能獨善其身?
如今,她只能硬着頭皮上,還有她逃離一事,她又何嘗不懂帝熙的心?帝熙又怎會不明白她?
只是選擇不一樣罷了。
“我本來打算,等把國內穩定以後就出兵泊國。”鳳月看了看遠方。
那時,帝熙應該治好她的眼睛了,看不到也沒關係,她還有阿熙,還有軍師,有的東西,真的不需要看清的。
“當你坐在這個位置的時候,你會發現,你是渺小的,國事永遠大於家事,百姓永遠比你重要,這是根本,是國家存在的根本。”
愛情,家事,性命,這在天下百姓面前根本微不足道,她有這個能力幫他們,那她就不能坐視不管。
“可是那不是帝皇該做的事情嗎?”謝臨淵不明,那和她有何關係?
她只是個小女子,需要人疼愛的小女子。
“因爲我愛上了一個王者。”她想與之並肩,想幫他,想減輕他的負擔,就這麼簡單。
謝臨淵無言以對,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平常女子愛上帝皇都會異常的辛苦,何況是她?
會落得今日的地步完全是在意料之中,怪不得那麼多人想要她的命。
說真的,要是他和帝熙作對,第一個也會選擇她下手,誰讓帝熙在乎她呢?
選擇敵人在乎的東西下手纔是對對方的致命傷害啊。
“若我是藤條,今日恐怕早被砍斷,我應當做他身旁的大樹,不依附於他,和他站立,同迎風雨,而不是藉助他的枝葉來遮風擋雨。”鳳月目光灼灼,折射出異常璀璨的光芒。
謝臨淵震撼,若不是親耳聽到,他實在想象不出來這樣的話會是一個女子說出來的。
“快烤焦了。”鳳月笑着提醒他。
謝臨淵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去翻轉,香味很快傳來,吃飽喝足以後,兩人一鳥開始上路。
二大爺趴在鳳月的肩膀上,懶洋洋的曬着太陽,它需要吸收靈氣,袋子裡沒有那東西,故而出來了。
經過五天的跋涉,鳳月和謝臨淵終於走了出來,謝臨淵發現,縱然看不到,鳳月還是很厲害的。
一路上,他都不怎麼用照顧她,而且無論多艱難她都不會有怨言。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堅強的女子。
兩人到的地方剛好是帝熙在的地方,他已經把這裡的瘟疫治好了,正打算啓程回去。
“去找阿熙。”鳳月下定決心。
“你這樣?”謝臨淵看着她蓬頭垢面的樣子,神色有點擔憂。
鳳月用泥土擦擦自己的臉,然後白髮用頭巾包起來,這裡有一個鳳月了,她不能再出現,不然就太驚世駭俗了。
她還得利用那假鳳月找到背後的人呢,可不能這個時候壞事。
令牌丟失了,通過守衛進去是不可能了的,鳳月只能選擇爬牆,錯了,是走牆,跳到裡面,還沒走動,白束和卓越就出現。
“王妃?”見到鳳月,兩人齊齊跪下。
“這樣還能認出來?”鳳月摸摸自己的臉。
白束和卓越的嘴角抽搐了下:“王妃,你怎麼來了?”
鳳月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眼眸裡突生厲光:“發生什麼事了?”
按理說她出事,帝熙不會不知道,更不會不派人去找她,如今她回來了,白束和卓越應該是開心纔對。
現在兩人卻這樣問,很明顯的不對勁。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出現凝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快點說。”鳳月臉上出現不耐,這種明顯有事又想瞞着她的樣子實在是太讓人討厭了。
白束剛要開口,荼蘼的嗓音在突兀的響起:“說什麼?”
“阿熙?”鳳月跑過去,站在了他的面前。
帝熙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滿臉塵土,看不清原來的臉蛋,一雙眼睛卻亮得嚇人,似是裝進了整個金烏。
帝熙皺起眉頭,眉宇間帶了點不悅:“你是何人?本王的名諱又豈是你能叫的?”
一句話,把鳳月心裡頭所有的喜悅澆滅,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怎麼會?
“爺不要怪,她只是無意間闖入的瘋子。”在鳳月還想說話的時候,白束手快的把她拖離。
“王妃,爺現在被那木偶給控制住了,認不得你了。”在沒人的時候,白束終於說了真話。
控制住?傀儡?鳳月身子搖晃了下,怎麼會?
“當時爺和那個女人出去一趟回來以後就變了個人,我們也沒發現有任何的不對勁,直到王妃出事,我們跟爺稟告。”
當時帝熙說了一句:“王妃?月兒不是在這嗎?哪裡來的第二個王妃?”
那時,他們才意識到出事了。
慕容溢,鳳月一口銀牙咬碎,不宰了他,她誓不爲人。
“是不是很想殺了我?”慕容溢自外面走進來。
白束和卓越警惕的擋在了鳳月跟前,鳳月冷然一笑:“是啊,我此刻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在同一個地方倒下的滋味怎麼樣啊?是不是很爽?”相對於鳳月的咬牙切齒,慕容溢滿是得意。
鳳月深呼吸幾口氣,把心裡的暴躁壓下來,她不能亂,必須要淡定。
“你對阿熙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沒做什麼,只是在他的心上纏了幾根絲線。”慕容溢伸出手,五個手指頭上銀光閃爍,細看會發現上面纏滿了密密麻麻的線。
“他的確很聰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伎倆,可那又怎麼樣?他沒料到我在那木偶的身上下了咒術,只要他一碰,我的絲線就纏上他。”
咒術?那是什麼東西?對於傀儡術,鳳月知道得不太多,只知道那是一門異常陰詭的邪術,像慕容溢這樣的高級傀儡師,簡直是讓人防不勝防。
估計帝熙這次大意纔再次落入了圈套之中。
“那又怎樣?待我殺了你,燒了你那傀儡,那幾根線就失了作用。”鳳月手中的玉簫對準慕容溢。
慕容溢笑容邪惡:“那幾根絲線是用你的頭髮製成的。”
最愛的人的青絲纔是纏心的線,不然可是繞不住心的呢。
鳳月臉色煞白,差點站立不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