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路途奔波,想必早已疲憊不堪,不如稍作休息。”鳳月皮笑臉不笑的說道。
“本王和皇兄久不見面,自然要多聊幾句的,看御花園裡的花開得正豔,好花好景的,不吟詩作對真的是浪費了大好時光。”
毛線的大好時光,這種時候她最想的就是在家裡睡覺。
“看來翼王精神頗好啊,不如這樣,我們馬上開始接風宴席,剛好我府上新來了幾個舞姬,不如讓她們進宮爲翼王獻上一舞?”帝熙爲鳳月解圍。
看出他緊張的南昊微微一笑:“不必了,本王只是看這裡的景緻甚好,想聽人吟詩而已。”
那你怎麼不自己來,鳳月無聲的翻白眼,爲難她就直說嘛,何必說的這般冠冕堂皇。
“大學士不會不會吧?”南昊目光探尋的看着鳳月,仔細一看那目光裡帶了嘲諷。
就這樣還能當大學士,還真的是靠裙帶關係。
“人人都知,臣只識得幾個大字,並沒有滿腹經綸,更不懂詩詞歌賦,翼王不會不知吧?”鳳月大大方方的承認。
那態度頗有我就是不知道,你奈我何之意。
帝熙默默的退後,鳳月自己能擺平了,沒他什麼事了。
“那大學士又何以服衆?”南昊咄咄逼人。
這來試探她麼?
“皇命不可違。”鳳月把球踢給南墨。
說的好像她很想做這個大學士一樣,都是南墨強加於她的。
“大學士不懂大道理,知道的都是粗理。”南墨淡淡的說道。
南墨都開口了,識趣的一般都不會再問,但是南昊就是那不識趣的,今日他一定要鳳月本性畢露。
他就不信她一介女流能那般沉得住氣。
南昊不知道,鳳月不需要沉得住氣,她只需要把前面的擋路石給搬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那大學士不如說說治軍之道。”南昊咄咄逼人。
原來所謂的翩翩佳公子逼起人來完全不輸於帝熙呢。
今日不給他點厲害悄悄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道者,令民與上同意也,故可以與之死,可以與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陰陽、寒暑、時制也。地者,遠近、險易、廣狹、死生也。將者,智、信、仁、勇、嚴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將莫不聞,知之者勝,不知者不勝。故校之以計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將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衆孰強?士卒孰練?賞罰孰明?吾以此知勝負矣。”
一番話下來,全場鴉雀無聲。
南墨驚訝的看着她,眼裡有着狂喜,這是蘇意的治軍之法,只有她一人知,她怎會知?
“獻醜。”鳳月垂頭。
南昊終於拿正眼看她,有點意思啊。
到後面再寒暄了下,南墨把南昊安排在行宮,慕容溢和公孫御自始至終都沒出現。
鳳月覺得奇怪,但是南墨沒問起,她也沒立場問。
“阿熙,公孫御和慕容溢呢?”南昊是他們請回來的,他們沒理由不在。
“昨晚已經出現過了
。”他們要提前一步回來跟南墨稟報。
實際上,他們回來得更早,最先一批來追殺她的人就是他們派來的,如今他們沒出現,肯定又在想着怎麼對付她了。
“今晚我留下來陪你。”帝熙抱住她。
鳳月半躺在他懷裡,臉上帶着冷笑:“我一身的藥味,阿熙不嫌棄嗎?”
他留在這裡做什麼?讓別人說三道四嗎?她敢肯定,要是晚上有人來他出現的話,明天外面就譁然了。
她還未及笄就和男人亂搞,小小年紀就不知廉恥,這長大後還能得了?
他不要臉她還要的。
不得不說,鳳月把各種後果都腦補得很全。
“那我走了。”帝熙居然沒勉強,很是大方的放開她。
待他走了以後,鳳月側躺在牀上,除了有點虛軟無力,用不了靈力之外,她不覺得有任何的不適。
“四小姐,院子裡來了一大幫人,白束說是王爺派來的。”影一敲門道。
早就知道了,鳳月神色慵懶:“讓他們自個找地方躲起來,別讓我看到,記得避開陣法。”
“是。”
很快,窗邊飛過幾道黑影,瞬息不見,鳳月閉上了眼睛。
不知想到了什麼,鳳月站了起來。
“不知四小姐要去哪裡。”鳳月推開門的時候,白束趕緊走了過來。
“我要出去一趟。”不知歐陽朗怎麼樣了,醒過來了麼。
好歹是爲她受傷的,她得去看看,得知他沒死她才放心。
白束亦步亦趨的跟着,他的身後還有五六個人,加上影三四,總共有十個人左右。
獨來獨往的鳳月不太喜歡這麼多人跟着,眉頭輕輕皺起:“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用這麼多人跟着,搞得興師動衆的,很是引人注目。
“爺吩咐過要保護好小姐,不然就拿我是問。”白束板着臉說道。
見他一副無論說什麼都要跟去的樣子,鳳月放棄了遊說,他想跟着就跟着吧。
“備轎。”鳳月吩咐。
她不認爲自己這個樣子能走路。
“四小姐,請。”左相府的人看到是鳳月趕緊往裡迎。
誰不知道她和帝熙的關係?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帝熙。
歐陽英得知鳳月來了,趕緊跑了出來,她的腳還是有點後遺症,但是不仔細看看不出來了。
鳳月還是手下留情了,白束看了歐陽英一眼。
“你來幹什麼?”歐陽英對鳳月橫眉怒眼。
跟這個禍水搭上關係絕對沒好事,她不能讓她害了她哥哥。
鳳月笑得妖嬈:“自然是來看看救命恩人了。”
她以爲她想來嗎?不過是心裡有愧。
歐陽英瞪了她一眼把她放了過去。歐陽朗已經醒來了,看到鳳月非常的開心。
“不要起來,我就是來看看你有沒有死。”沒死她就放心了,這樣她就不欠他什麼了。
“你什麼意思?”歐陽英憤怒的指着鳳月。
她是想歐陽朗快點死吧?
“字面上的意思,難道你聽不明白嗎?”鳳月站了起來。
“我累了,沒事我先走了。”
歐陽朗急得要起來:“別
,別走。”
好不容易盼到她來,她怎麼這麼輕易的離開?
“哥,你不要亂動。”歐陽英扶住要跌落牀的歐陽朗。
鳳月站住腳步:“還有事嗎?”
她不覺得她和他有什麼好糾纏的,該說的已經說了,該做的已經做了,到後面就只能陌路了。
有的東西錯過了就永遠錯過了。
當初他要是對她好一點點,哪怕只是憐惜,今日的她都不會這麼絕情。
可是他沒有,他沒給過她半點的憐憫,哪怕一個眼神都沒有,到今日她心裡還有怨,她又怎能對他好?
但愛情是沒有對錯的,她喜歡他不代表他一定要喜歡她,所以,她不會怪他。
不是所有的愛情都能圓滿的,世事能有一兩件稱心如意已經是上天的厚待了。
“可以留下來陪陪我嗎?”歐陽朗語氣裡帶了點哀求。
“我可以拒絕嗎?”鳳月不爲所動。
她不認爲這樣藕斷絲連是件好事,沒有以後就不要給人以希望,何況他是真的愛她嗎?
恐怕是男人的征服欲和佔有慾在作怪。
她不認爲自己有那個魅力能迷倒一大片人。
“我哥都爲你這樣了,你留下來一會和他說幾句話又怎麼啦?”歐陽英大喊大叫。
說是來看他的,恐怕是來刺激他的吧?
“就一會,不會耽誤你很久的。”歐陽朗小聲的說道。
鳳月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誰讓她欠了他呢。
歐陽朗想握住鳳月的手,鳳月避開:“你好好養傷,阿熙說醒來就沒什麼大礙了,我以後就沒空過來看你了。”
鳳月低低的說道,不是刻意,是她真的覺得好累。
“月兒,你還不肯原諒我嗎?”歐陽朗輕聲問。
她就真的這麼討厭他?討厭到一點都不想看到他麼?
“不討厭,不喜歡。”就這麼簡單。
無喜歡也就無所謂的討厭了,不過是個陌生人,何必費心神?
歐陽朗發現鳳月的心還真的是石頭做的,就算用血都捂不熱。
“以前的事情是我錯了,再給我次機會,我一定會對你好的。”歐陽朗承諾。
鳳月神色譏誚:“我自己會對我自己好。”
她不需要別人的好,自己對自己好就足夠了。
“月兒。”一個人突然推門進來,白袍在地面拖拽出好看的弧度,淺淺的月華流瀉,把鳳月包裹住。
鳳月驚喜的看着他:“阿遠。”
他怎會來?
“嗯,我去找你沒看到,影二說你去了左相府,我就來了。”徐尚遠伸出手,把她摟在臂彎裡。
鳳月靠着他的手臂,雙手抓着他的手腕,小小的身子完全縮在他的懷裡。看出她疲憊的徐尚遠關切的問:“完事了嗎?”
“嗯,沒事了,我們走吧。”
鳳月執着徐尚遠的手,兩人相攜着離開。
不排斥和徐尚遠的親暱是因爲他還是他的未婚夫,外面傳言再怎樣都是傳言,她不能在人前表現出來。
所以,她在人前和徐尚遠親密,跟帝熙保持距離。
“阿遠,我們何時解除婚約?”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