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和她一起去了,但他不能,他知道,她希望他好好的活着,站得高高的。
只是月兒,沒了你,我也快堅持不下去了。
藥房裡,鳳月努力翻找着,突然在暗格裡找到個小瓶子,她顫抖着手拿過,小心倒出裡面的藥,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眼神亮了:找到了。
想不到會這麼輕易的找到。
師兄,等着我,我很快回來。
鳳月往窗邊走,一不小心,碰到花瓶,花瓶碎裂,發出響聲,驚動暗衛。
“什麼人?”寒光閃爍間,長劍朝她刺來。
鳳月避過,打開窗,往外一跳,恰巧跳到趕來的帝熙懷裡。
突如其來的柔軟讓帝熙眉目冰冷,下一秒他的手就掐上對方的咽喉。
孃的,要不要這麼狠,鳳月以手爲刀,劈向對方的手,帝熙沒有絲毫動搖,手中的力道加大。
死之前也要認清動手的人,做鬼也不放過他,鳳月睜大眼,光彩滑過鳳眸,照亮黑夜。
看到那雙燦若星辰的鳳眸,帝熙心頭一動,手中力道不由放小,鳳月趁機掙脫他的鉗制,飛身離去。
“主人,你沒事吧?”感覺到鳳月氣息絮亂,鳳凰自靈獸袋裡伸出頭,頗爲擔憂的看着她。
“沒事。”鳳月搖搖頭,握緊手中的解藥。
剛纔那人很強,她感覺得到,他比師兄還要厲害,最主要是他身上的殺戮之氣,那是真正的修羅氣息。
她真要和他硬碰硬,佔不到半分的便宜。
感覺到身後追來的氣息,鳳月心頭一凝,她身影一閃,躲進暗巷裡,藏好氣息。
就這樣,鳳月在街上藏了一晚,黎明時分,確認沒有危險以後她逃出了城。
師兄不願意來帝都,她就不帶他來。
鳳月躺在二大爺背上,藏在它的羽毛裡:“到了叫我。”
“好。”鳳凰展翅,很快隱入黑暗中。
睡夢中,鳳月都緊緊攥着那瓶子,腦海裡閃過很多模糊的畫面,她看不清楚,只隱約聽到說話聲。
“阿熙,阿熙,阿熙。”有一女子在喊。
阿熙是誰?她認識麼?
“我在的啊。”有男子如是說。
鳳月心中一痛,醒了過來,她摸摸胸口的位置,眼裡出現奇怪,好莫名,她心疼啥?
藍依依站在門口,看到天上的火紅,眼裡的擔憂退散,上前幾步。
鳳凰落下,鳳月自羽毛中鑽出來。
“月,拿到解藥了嗎?”藍依依走過去。
“嗯。”鳳月往裡走。
吃了藥以後,徐尚遠臉上的青黑褪去,毒解開了,鳳月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月,你有沒有碰到什麼人?”見徐尚遠無事以後,藍依依才大膽的問道。
“依依,我是不是認識戰王?”想起對方驚訝的神色,鳳月猜測。
藍依依心一跳,眼神開始遊離,不知該怎麼開口,過去的事情,她不知道,帝熙沒說,她只知道,他這幾年過得很不好,她既然沒死,應該去見見他。
“看你的樣子,看來肯定認識了。”鳳月摸摸自己的臉。
“
如果我說戰王喜歡你,月信嗎?”藍依依終於大膽說道。
鳳月眼裡稍起漣漪,片刻消靜:“信。”
“月以前也喜歡他。”藍依依又說道:“月以前是很了不起的人,人人都說你和戰王是天生一對。”
鳳月靜靜的聽着,那雲淡風輕的樣子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其實她現在就是在聽別人的故事。
“月好像一點都不好奇。”她平靜的樣子惹得藍依依不淡定了。
她難道對以前的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嗎?就沒想過自己以前是什麼人嗎?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過去的我再厲害也已經過去,你看,我現在就是個普通人,身邊也只有師兄,戰王,權勢,離我十分的遙遠,我不知道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我想,應該不是什麼好事,不然我不會面目全非,不過我也不怨,不恨,我出身低賤,能和戰王在一起,想必費了不少功夫,落得那般下場也沒意外,現在的我,沒有了那追逐功力的心,只想和師兄在一起,他好,我也就好了,你明白嗎?”
這些年,是師兄一直照顧她,陪着她,在她的心裡,沒有任何東西比他重要。
“我知道,你定是知道我以前的事,不過往事隨風,散了就散了,何必執着太多。”她沒問代表着她已經放下了,無論愛也好,恨也罷,都不重要了。
藍依依愣了半會以後笑了:“月真是一點沒變。”
心依舊那麼狠。
人人都說她變了,就連她以爲她變了,但是一個人的性格無論怎麼樣都很難改變的,鳳月依舊是那個鳳月,只是身處不同境地而已。
想想她要是她的話,恐怕做不到這樣。
鳳月不置一詞。
牀上的徐尚遠手動了一下,鳳月緊張的湊過去,眼都不眨的看着他。
徐尚遠一睜開眼,看到那雙流光溢彩的眼眸,手一張,把鳳月抓到懷裡,緊緊抱住:“鳳兒。”
“師兄,我在呢。”鳳月感覺到他的害怕,手撫着他的後背。
徐尚遠躺了一天以後,身體就恢復了,開始秋後算賬。
“我的毒是怎麼解的?”如冰山般的眼眸鎖住鳳月。
鳳月低下頭:“我去偷的。”
“去了帝都,帝府?”徐尚遠手握緊。
“嗯,我好像還見到了帝熙。”說到那個名字,鳳月還覺得咽喉處隱隱發疼,那人是真想要她的命啊。
徐尚遠深呼吸一口氣,久久說不出話來,見他神色異常不悅,鳳月悄悄的靠過去,扯住他的袖子:“師兄不要生氣,我不會離開你的。”
徐尚遠瞳孔放大,裡面出現痛苦:“你都知道了?”
“不知道啊。”過去的事情她都不知道,不過那不重要啊,重要的是她不會離開他。
“師妹,記住你說的。”徐尚遠大手圈住她。
鳳月回抱他:“師兄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我自然要和師兄在一起啦。”
她說的無心,徐尚遠心上卻一痛,只是親人嗎?
遠遠的,有腳步聲傳入耳中,鳳月自徐尚遠懷裡出來,眉眼上佈滿寒霜。
藍依依幾人聽到動靜也從屋子出來。
“月,怎麼辦?”藍依依臉上有着顯而易見的緊張,那些人定是看到她和師姐師弟沒死,來找她的麻煩來了。
就算之前沒仇,師姐大鬧婚禮,黛山派就不會放過她們,再加上轉靈丹的事情,對方一定會趕盡殺絕。
“人都找上門來了,能怎麼辦?”鳳月摸出懷裡的玉簫。
那是她的武器,一支通體綠色的玉簫,是師兄親自爲她選的,估計她以前的武器不是這個,她剛開始用的不是很順手。
用的多才轉好。
凡事都能習慣的不是?
“我去布個陣法,你們不要亂走。”鳳月吩咐。
陣法布好,徐尚遠注入靈力,鳳月躍上樹,翠綠的葉子,藏住白色衣裙,徐尚遠站在她的身後。
藍依依三人站在對面,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相對於她的緊張,鳳月顯得過分淡定。
“師妹好像一點都不擔心。”徐尚遠稍微垂眸。
“擔心什麼呢?”該來的始終會來,打不過跑就好了。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不是麼?
“師妹知道我們此次爲何出來麼?”徐尚遠的手停在她的肩膀上,遲遲沒有落下去。
“拯救修靈門派。”門派紛爭,邪修亂世,他需要整頓。
只是,爲何是他?
“這個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師父的修爲比較高吧。”強者爲尊,自然地位尊崇,如同王者一般,有着天生的正義感。
“師兄有麼?”她怎麼看不出來?
她是沒有的,她只是個平凡人,沒什麼偉大的志向,只希望師兄好好活着,自己也能開開心心的,這樣就滿足了。
“沒有,不過是師父的遺訓。”是他答應過他的,自然要做到。
“好吧。”鳳月聳聳肩。
答應過別人的就一定要做到了,她會幫他的。
很快,那幫人就來到,靠近陣法的時候站住了腳步,鳳月等了半天也沒見他們踏進去,看來還沒笨死嘛。
“這是個陣法。”程姓男子研究了半天說道。
“程哥哥可解嗎?”金婉芯目光燦亮,隱約間還帶着崇拜。
程姓男子沉思:“我試試。”
鳳月百無聊賴的坐了下來,看着他們進了陣法,手腕翻轉,陣法啓動,光芒時不時的從裡面飛出。
突然,鳳月自樹上飛下來,巨大的光波自陣法裡飛出,把鳳月彈開一米遠。
“師妹。”徐尚遠扶住她。
“他們在破陣。”鳳月意圖上前,看來那程姓男子不簡單。
“我去就可以了,你在這等着。”徐尚遠抓住她。
鳳月點點頭,其實她們出來也沒啥,她和師兄絕對可以對付,不過要是能在陣法裡絞殺的話最好還是不要讓他們出來。
徐尚遠剛靠近陣法,更大的光波自裡面發出,鳳月用靈力護住自己,身子卻被彈開。
過分耀眼的光芒讓她看不清楚,只覺得自己落入了一個懷抱。
“師兄?”她試探着叫。
來人沒有回答她,只是把她抱緊,靠得緊了,鳳月聞到陌生的氣息,臉上的暖意迅速的消退,布上一層寒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