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珂落下了車簾,沒有說話。
“告訴你這些人可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最好還是遠着他們的好,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哦?古人言:無情最是帝王家,古人是不會騙人的。”清逸見柳珂不說話,試探着道。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淡淡的道:“我知道,”她說完之後,停頓了一下,小聲道:“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清逸故作驚訝的道:“什麼忙?太難的事情我未必能做得到哦!”
“請你偷偷的去給我兄長送給信,讓他到這裡來接我回去。”柳珂道。
她想,既然她與太子的見面是柳家祿與石氏有意安排的,她們自然不會好好的將自己接回去,就算她在此等到天黑,柳家的人也未必會趕來接她回去,雖然清逸也能送她回去,可是若是那樣的話,又難免被人傳出什麼話來。她只好厚着臉皮向清逸求助。
“哦~~這件事啊,好啊,反正我已經幫了你不是一星半點了,也不多這一次,正好讓柳峰知道了好好答謝我。”清逸漫不經心的說完,低聲道:“只是,我若是離開,你不害怕嗎?所以我還是將你帶到剛纔你買東西的店鋪前吧,到了那裡之後,我再去通知木青兄。”
柳珂說“多謝”的時候,清逸已經一躍上了馬車,聽了柳珂的話以後,笑道:“嗯,記得報答哦。”
柳珂坐在車廂裡,眼睛朝上白了一下,這個清逸總是有辦法讓人感激不起來。
忽然她意識到一件事,猛的撩開車簾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剛纔在哪家店鋪裡買了東西。你跟蹤我了?”
清逸一下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他眼睛一轉,硬着頭皮道:“我跟蹤你幹嘛,剛纔我就在恆慶絲織行的裡間坐着,你一進門我便聽到你說話了,只是懶得出去見你就是了。你也知道。華先生跟我是莫逆之交,比跟你還親近呢。”
柳珂知道清逸在博陵的時候一直幫助蘇立恆調養身體,也便相信了清逸的話,慢慢放下了車簾。
“好了,做好了,馬車要行進了。”清逸說完一揮馬鞭。馬車“噠噠噠”的走了起來。
柳珂坐在車裡心裡只是默默的祈禱能快些到恆慶絲織行,路上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了。
可是,怕什麼便往往來什麼。
他們的馬車走着走着,便不知道被什麼人攔住了。
“你搞什麼,怎麼自己親自駕馬車?”聽聲音。應該是個年輕的女子。
只聽清逸道:“我樂意!”
聽他的語氣裡充滿了敵意。
“你有病吧,這車裡做的不會又是哪個樓,哪個院的姑娘吧?”與清逸說的人似乎也沒有打算給他留情面。
清逸有些不耐的道:“你管的着嗎?好狗不擋道,你若是在站在車前面小心我的馬鞭子可不長眼。”說完真的在空中“啪”的甩了一下馬鞭。
大約是攔車的人見清逸的架勢,也便不再找他的麻煩了,馬車又徐徐的朝前走去。
坐在車裡的柳珂這才舒了一口氣。
不多時,聽車外的清逸道:“恆慶絲織行到了,我先走了。去找木青兄,你呢在我走了之後自己下車吧。”
柳珂在車內由衷的說了句:“多謝。”
清逸嘴角一揚笑了笑沒有回話。
柳珂在沒有了清逸的動靜之後,才戴上幕離從車上走了下來。
一進恆慶絲織行的店門。正好與剛剛從外面回來的吳儀碰在了一起。
吳儀一看身形便知道走在自己身側的人是柳珂,道:“大小姐,您怎麼一個出來了。”
他言語間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欣喜。
柳珂便往裡面走便道:“一言難盡,先進去再說吧?我剛纔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你在店裡,是出門辦事了嗎?”
吳儀聽了柳珂的話以後,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道:“是!”
柳珂朝他看了一眼,吳儀趕緊將頭別向了另一邊。不再看向柳珂。
原本柳珂只是隨口一問,可是吳儀的反映卻讓她不由的好奇心大起。接着問道:“辦了什麼事?”
吳儀一時間竟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跟柳珂說,要不要跟柳珂說。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段掌櫃已經迎了出來。
他對柳珂的去而復返有些奇怪,可是又不好問,便只是給柳珂行了一禮。
“我的馬車剛纔在街上遇到了些狀況,我跟跟着出來的人走散了,便只好讓人將我送到了這裡,一會兒兄長便來借我回去。”柳珂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段掌櫃的點頭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那大小姐道里面去坐會吧,我去通知華先生。”
柳珂一擺手道:“不用了,正好我們有點時間,你將這段時間絲織行的情況大體跟我說一下吧,我心裡有個數。”
段掌櫃的聽了之後,趕緊拿出了開張以來的賬目,給柳珂過目。
柳珂拿過賬目的本子之後,大體看了一下,這段時間雖然沒有賺太多的錢,不過還算運行的比較正常,這對於他們這些從來沒有來過京城的人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不過,柳珂也發現了這賬上多多少少是有些出入的,或許是段掌櫃的失誤,也或許是段掌櫃真的存了私心。
若是在以前,柳珂肯定會睜一隻眼閉一眼就這樣過去了,可是這是她頭一次看這本賬冊,若是對裡面的小瑕疵就這麼放過了,那段掌櫃以後便有恃無恐了。
柳珂笑着指了指賬冊對段掌櫃道:“這個地方出賬入賬的數目不付,再覈算一下,我下次來的時候在看看。”說完便將賬冊遞到了段專櫃的手中。
段掌櫃一見柳珂指的地方,正是他拿來試探柳珂的地方。
他見柳珂輕而易舉的便指了出來,不由得大驚,他沒想到柳珂小小年紀不但能看懂賬冊,還能找出裡面的出入,趕緊收了心裡的小覷之心,躬身行禮道:“是屬下的失誤,還望大小姐不要見怪。”
柳珂淺淺一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之所以選擇你做我的掌櫃,就是我信得過你的能力,”說道這裡之後,她頓了一下,接着笑道:“更信的過你的德行。”
段掌櫃聽完此話,捧着賬冊跪倒在了地上,“段某慚愧,有負大小姐的重託。”
柳珂親自將他扶起來,道:“段掌櫃說那裡話,馬有失蹄人有失算,就算是聖人,也不會總是對,你我既然有緣因爲此事合作了,便應該同舟共濟,您說呢?”
段掌櫃重重的點了點頭。
柳珂這話不僅是對段掌櫃說的,也是對一直侍立在她身後的吳儀說的。
她說完之後,側頭朝向吳儀看了一眼。
讓本就心裡內疚的吳儀,此時更加糾結。
“大小姐,我有話要對你說。”吳儀最終還是決定將自己做的事告訴柳珂。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笑道:“何事?你儘管說吧,我洗耳恭聽。”
“剛纔屬下出去,是去調查一個人,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大小姐的事情。”吳儀聽柳珂的語氣中彷彿有些不悅,便先解釋道。
柳珂點點頭道:“你去調查一個人?調查誰?”
吳儀咬了咬嘴脣,往柳珂的跟前湊了湊,在她耳邊低聲道:“王五!最近,屬下覺得他的行蹤有些可疑,今天正好有時間,我便跟着他出門了。”
此時,柳珂想起了自己在街上看到王五攔下了那個孩子的事情,不過她沒有答話,靜靜的等着吳儀接着往下說。
吳儀見柳珂沉默不言,接着道:“之前王五投靠到我的身邊的時候,他說自己是嶺北人士,可是自從到了京城之後,我發現他對京城異常熟悉,就好像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一般,這也罷了,奇怪的是,這些天他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剛纔他有出門了,我本來是打算跟蹤他的,可是跟了兩條街便被他甩掉了。”
柳珂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如果你真的想調查他的話,我告訴你一個線索,前幾天在街上游行的那個謀殺親夫的女人,不知道你那天有沒有注意,我覺得你可以從那個女人身上入手。”
當柳珂拿到王五給他的紙條的時候,她便猜到了,那天王五攔下的那個孩子,應該就是囚車中那個女人的孩子。
她說完此話之後,道:“不過我相信王五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
吳儀聽了柳珂的話以後,拱手道:“是,屬下也只是對他最近的行蹤有些好奇罷了。”
他們正說着話,柳峰從外面走了進來。
柳峰一進門,誰也沒有注意到,眼裡便只有柳珂了,見柳珂肚子一人孤零零的在此,頓時滿臉怒氣的道:“珂兒,這是怎麼回事,跟你出來的人呢?他們怎麼都不見了?”
柳珂見到柳峰之後,頓覺身心疲憊,無力的對他道:“兄長,先帶我回家吧,到家我再跟你細說。”
柳珂站起身之後,柳峰才注意到站在柳珂身後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在良園莊曾經見到的那個吳儀。
有重複,一會兒替換,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