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雨霧慢慢散開,兩個身影慢慢清晰了起來。
他,依舊還是那身白衣,笑容掛在嘴角,仿似剛纔戰鬥的不是他,他只是一個看客一般。
他的劍已經收回了劍鞘之中,微笑着,不發一言。
殘風的眼裡閃過很多東西,不甘、釋然、無奈。
在衆人的眼裡依舊沒有看出究竟誰勝誰負,眼光不斷地在古樓月和殘風的身上來回,想要看個究竟。
“我輸了!”
他開口了,說完,他感到一陣解脫。
“恩!”古樓月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看不出有絲毫的興奮。
“胡樓、胡樓……”
場外掌聲迭起,呼聲如雷;唯有臺上的二人看着對方,久久沉默。
古樓月向前邁出一步,看着殘風,問道:
“今後有何打算?”
殘風臉上一陣苦澀,苦笑着搖了搖頭,看了看高臺,那裡只有一張冰冷的凳子,上官雅已經不知道何時離開了。
“怎麼,還打算回去?”古樓月表示疑惑。
殘風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嘆道:“不了,那裡回不去了。”
“恩,那你有何打算?”
“打算?還能有什麼打算,這天下這麼大,走到哪就算哪裡吧!”
殘風仰頭說道,語氣裡卻難掩那一絲悲壯。
“你既有了打算自是好事,希望我們有緣再會!”
聽着古樓月如此坦蕩的語氣,殘風不免有些不解,問着他:“你不恨我?”
古樓月微微一笑,說道:“恨你?我爲什麼要恨你了?”
“因爲我之前想、想要殺了你。”
“你都說了是之前要殺我,那我何必恨現在的你了——何況,我現在不還是沒有被你殺害嘛!”
“公子海涵,多謝!”殘風自是已經清楚了古樓月的實力,知道他若想要殺了自己,自己並沒有多大的勝算,所以這句謝謝卻是由衷感謝他的。
古樓月未答話,轉過身看着已經走進了的赫連鋒,輕聲尊稱道:“赫連閣主!”
Www☢Tтkǎ n☢CO
赫連鋒爽朗一笑,看着古樓月和殘風點頭稱讚:“兩位少俠真是後生可畏啊,我已吩咐我門下弟子在莊內設宴,不知可否屈尊移駕?”
古樓月聽見這話後眉頭緊皺顯得很爲難。
倒是殘風爽快一些,直接說道:“有勞了,不過,不必了。”
聽見殘風這般口氣,赫連鋒卻也不怒,笑哈哈地問道:“殘風老弟不肯賞老哥的臉啊!”
“我絕無此意,閣主多慮了,告辭。”
殘風說完便打算離去,看了看古樓月準備與他告別。
“一路好走,有緣再會!”古樓月卻未打算挽留對方。
“保重!”殘風說完,身影已沒入了煙雨之中,說走便走,卻也豪邁。
古樓月看着對方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了風雨之中。
“這殘風兄弟卻也豪邁,真性情啊!”
赫連鋒的聲音在古樓月的耳邊響起,古樓月似纔想起自己身邊還戰在他。
“赫連閣主勿怪,胡某因爲在思考着一些事情,唐突了!”
“哎,胡兄弟何必這麼說了,你這一身本領就是我也自愧不如啊,這酒宴你還是莫要推辭了!”
“這……”古樓月似有些猶豫。
“胡公子可是不願?”赫連鋒的語氣有些遺憾。
古樓月搖搖頭說道:“閣主勿怪,非是我不願,而是在下今日尚有他事需要處理,所以……還請閣主勿怪!”
話已經說到這裡,赫連鋒卻也不好邀請了,轉而又問道:
“既然胡公子已經贏得了這場比賽,可願做我六易劍閣的名譽長老,我誠意地想邀胡公子加入了。”
六易劍閣的名譽長老這是這場比試之後的獎勵,場外之人紛紛起鬨,有讓同意的,也有讓不同意的。
古樓月哈哈一笑,說道:“多謝赫連閣主厚愛了,不過胡某習慣了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赫連閣主你怕是要失望了!”
“胡公子,真的不考慮一下?”
古樓月堅定地遙遙頭,這下場外多數人都是一陣惋惜。
“哎,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了,不過……”
“閣主、閣主……”
赫連鋒的話尚沒有說完,一陣急促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赫連鋒連忙回頭卻見是留守在六易劍閣的大弟子跑到了這裡,看他形色匆匆,赫連鋒暗道不好。
“發生了何事?”赫連鋒質問道。
那劍閣弟子連忙湊到了赫連鋒的耳邊與他說;赫連鋒的表情明顯一凝,可又生生忍住了未有表現出其他表情。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我馬上趕回去。”
那弟子聽到吩咐之後又連忙趕了回去。
赫連鋒強裝作鎮定,對着古樓月一笑,說道:“胡公子,我劍閣突生事變,我得回去一番。”
“這樣啊,閣主請吧!”
“好,不過我想知道胡公子這幾日可會離開這裡?”
聞聽赫連鋒如此問,古樓月心裡早便想到,卻沉吟了一會才說道:“我也沒有其他什麼事情,自然會在這裡逗留幾日。”
“這就好、這就好!”
赫連鋒並未說出這麼問的原因,古樓月自然也不會去問,這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握之中。
“既是如此,胡公子那我先告辭了!”
“閣主好走。”
赫連鋒說完轉過身臉色一沉,身形極速往劍閣而去;看着遠去的背影,古樓月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離比試之地不遠的一座酒樓上靠窗的旁邊,一位白衣女子輕紗罩面,那一雙眼睛卻是一汪春水,緊緊凝視着不遠處的那道白色身影。
“汪叔,歸雲那邊的人手安排好了嗎?”
白衣女子身後站着的卻是一個身材魁梧,目光有神的男子,約莫三十幾歲。
汪海聽見了自家少夫人的問話後,態度恭敬地說道:“少夫人放心,跟在歸雲公子身邊的兩個弟子是至尊衛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可保歸雲公子的安全的。”
“多謝汪叔了!”
“少夫人哪裡的話,這些都是屬下分類之事罷了。”
汪叔的態度極爲的尊敬,還新也心存感激;看着不遠處那已經準備離開了的古樓月,還新起身:
“汪叔,我們回客棧吧;歸雲那裡的事我想也差不多了。”
“是。”
汪海跟在還新的身後漫步向客棧而起,汪海更是警惕着周圍是否有什麼人在跟蹤他們,以汪海的實力這天下能跟蹤他的人並不多,而且那些人也不屑做這跟蹤之事。
……
客棧內,當古樓月約好了和柴浩溫晚上慶祝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剛一進屋便發現了還新已經坐在了那裡,正等着自己。
“新兒回來挺早啊!”
還新將茶杯倒上了一杯熱水放在了桌上,說:
“快些喝點熱水,淋了這麼久的雨,待會怕感冒了!”
古樓月自然接過了那杯熱水,一飲而盡,確實身體暖和了不少。
“熱水我已經爲你備好了,你去沐浴一下吧!”
還新無微不至的體貼讓古樓月一陣暖心,對她溫和一笑,沐浴去了。
古樓月沐浴的時間並沒有多久,待穿戴整齊之後,還新正在爲他梳理着頭髮之時,門傳來“咚咚”之聲!
“何人?”古樓月開口問道。
“公子,我是店裡的小二,是來給你送菜飯的。”
古樓月不解地看着還新,還新也是有些疑惑。
將還新護在了自己的身後,古樓月說道:“進來吧!”
門開了,一個店小二般的人物走了進來,進屋之時還不忘將房門關上,古樓月卻對對方這個動作產生了懷疑,一般的店小二是不會關門的,因爲他們並不會在屋裡待多久。
那店小二將屋門關上之後,纔將自己的頭微微擡了起來,古樓月看見了那張臉後卻是笑了。
“棄楓叔,怎是你?”
“我的少爺可不是我嘛,要不你還以爲會是誰了?”
眼前這人古樓月認識,是至尊衛中最機靈的一個,古樓月對他的評價只有四個字“爲老不尊”。
“是汪叔讓你來的吧!”
“咦,少爺你怎麼能這麼說了,棄楓叔在你小的時候也好歹抱過你啊,難道長輩前來看看小輩也不行嗎?”
說着,張棄楓卻是一臉的哭相,古樓月唯有遙遙頭。
自己小的時候棄楓叔十幾歲的年齡那時卻是的確抱過自己。
還新聽見他們說這些事也是眉眼帶笑,卻又忍着沒發出聲。
古樓月一陣頭大,只得連忙轉移話題,要不然指不定他就將自己小時候的糗事說出來了。
“誒,棄楓叔我們還是說些正事吧,我怕待會赫連鋒上門來了。”
“怕什麼,那傢伙今天被歸雲小子帶着至尊衛最鬧騰那兩個弟子前去鬧騰一番,這會怕正在吹鬍子瞪眼吧!”
“他們有沒有受傷?”
“這……”棄楓叔的眼光瞟向了還新,有些不敢怎麼說出口。
還新看見對方此舉便已經猜到一二,咬着牙問道:“棄楓叔,我弟弟怎麼樣了?”
“哎,少夫人你別擔心,歸雲這小子沒什麼大事,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棄楓叔你倒是快說啊!”古樓月急道。
棄楓叔吞了吞口水,低着頭說道:“歸雲右手被趕回來的赫連鋒刺傷了。”
“我不是囑咐他早一點離開的嘛!”古樓月看着還新有些歉意。
棄楓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說:“當時六易劍閣的兩位長老與歸雲他們交手,歸雲在至尊衛的幫助下並沒有什麼壓力,所以一時忘了收手,被趕回來的赫連鋒偷襲得手的。”
“那歸雲的傷如何了?”還新的語氣焦急萬分。
棄楓連忙擺了擺手,說:“這點少夫人不用擔心,雖然歸雲受了劍傷,不過卻只傷到了皮肉,已經包紮好了,沒什麼大礙。”
聽到此話,古樓月和還新才稍稍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