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很輕柔地拂過,不想驚動任何人或物。
這個時候,許多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當然,也有人還沒有進入夢鄉。
古樓月算一個沒有進入夢鄉的人,而古樓月不遠處的屋子裡,那閃爍的燈火也在訴說着,他們也是還沒有進入夢鄉的一羣人。
屋子離古樓月並沒有多遠,但古樓月此時卻並沒有走過去。
他,很忙的!
左手裡拿着一個饅頭,右手是酒壺。他很忙,忙着填補着自己的飢餓,所以此時他沒有時間過去。
……
房屋內的燭火,不斷地閃爍着,忽明忽暗。
那是有風的緣故,而風是從未關上的窗戶吹進來的。
突然,藉着那微弱的光,古樓月可以看清,一雙手正慢慢地將那扇窗戶慢慢地關上。
對方沒有看到古樓月,因爲古樓月並不想要對方看見他。
左手的饅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古樓月消滅完了,剩下的也就只有了右手握着的酒壺了。
輕輕地飲上一小口,古樓月才慢慢地向那種房屋走去。
他走的很慢,腳步也很輕,幾乎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便已經離那房屋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而這個時候,古樓月停了下來。他沒有繼續再往前走,而是擡起了頭看看了房屋的屋頂。
他並沒有打算進屋,他的目的是屋頂。
幾乎所有熟悉古樓月的人都知道古樓月的錦雲扇,可此時古樓月所展現出來的輕功,卻是很多人都不瞭解的。
他是從地上借力,輕輕一躍便上了屋頂的。
他的腳碰觸到屋頂上瓦片的時候,沒有絲毫的聲音產生,他落得很穩,也落得很輕,也只有這樣纔不至於讓他人注意到屋頂有人。
古樓月並不滿足於就這樣地站在屋頂,所以他的身體慢慢地躺倒在了屋頂。看着滿天的星辰,他慢慢地合上了自己的雙眼,但他卻不是爲了睡覺。
覺,已經在下午的時候睡得差不多了。此時閉上眼睛,只是因爲他閉上眼睛他纔可以真正的靜下心來,而此時他需要的便是靜心!
……
屋裡的火光不大,但已經足夠看清。
霜凌長老獨自坐在椅子上,手裡拿捏着繡帕捂着自己的嘴,他正在不斷的咳嗽。
咳嗽的聲音很大,他也咳嗽的很厲害,但在他面前的葉商丘卻是沒有絲毫的舉動。
他,並不是不想去幫一幫自己的師傅,可此時的他卻是不敢動的。他正跪着,跪倒在霜凌長老的面前,身體瑟瑟發抖。
“師……師……父……”
葉商丘終究是出了聲,看着已經咳嗽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師父,他到底還是想要上去幫幫忙的。
“跪……跪着,誰……誰讓你動了,啊?”霜凌的話,讓本想起身幫助他的葉商丘,身體趴的更低了。
看着沒有了舉動的葉商丘,霜凌慢慢地平息着自己呼吸,想要減緩一下他咳嗽得頻率。
古樓月沒看見屋內發生着什麼樣的事情,但他在聽,聽過後他在笑,無聲的笑。
他知道,自己來卻是時候。
屋內,咳嗽的聲音慢慢地平息了下來。
茶水,是一早便準備好的,霜凌長老停止咳嗽後便立刻用茶水潤了潤自己的嗓子,他已經因爲咳嗽,而嗓子發痛。
“你知道你什麼地方做錯了嗎?”被茶水潤過的嗓子,的確是要好上了不少,霜凌長老說話都變得利索了不少。
葉商丘聽見這一句話後,本來便將彎的很低的身子再一次趴彎了不少。
“弟子不知,還請師傅明示!”
霜凌的呼吸微微一沉,開口說道:
“你的確是奉我的命令前去試探他們二人的實力,可爲師讓你傷害他們了嘛,還傷的那麼的重?”
屋頂的古樓月,雙眼猛地一睜開,全身卻是沒有絲毫的舉動,因爲他一動屋內的人絕對會有所察覺。
他沒有猜錯,圍攻劍歸雲絕對不是爲了昨晚那比武輸掉的面子,而是另有原因。
葉商丘聽見了自己師傅的話後,卻是開口辯解到了。
“師傅,我也不想傷害他們,可當時他們二人被‘無極劍陣’圍住的時候,弟子發現這二人似乎還保存有實力,並沒有全力出手,所以弟子決定自己出手,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在慌亂之中我想他們會將自己最真實的實力表現出來的,可誰知……”
接下來的情況,霜凌只清楚的,所以葉商丘沒有解釋下去。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劍歸雲會去替胡月霖抵擋那一劍。
葉商丘本想胡月霖來不及出手的時候,他會將劍定住的,那樣也不會傷害到她。
可劍歸雲的這一介入,葉商丘的劍卻是在預定的地方停下了,不過那個地方卻是多了一個劍歸雲。
聽着自己徒弟的解釋,霜凌長老搖了搖頭。他也不會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的糟糕,白天若不是自己以要懲罰自己爲挾,恐怕葉商丘將會是落得個逐出師門的下場了。
“恩,這件事是我們計劃不周,不過所幸掌門並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度的深究,你的懲罰也不用擔心,七天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的事情了。”
霜凌長老的話似乎是話中有話,不過葉商丘卻是多少有些清楚的。至於屋頂的古樓月,微微一皺眉,卻是猜到了什麼。
“這次多的答謝古樓月了,要不是他在掌門面前說的那番話,恐怕這懲罰覺得不會是這般簡單了。”葉商丘在自己師傅的示意下,慢慢地站起了身。
霜凌聽見了葉商丘的話後,卻是陰陰的一笑,他並不贊同自己徒弟的說法。
“你錯了,他並不是在幫你,他是在幫他自己。”
這話,葉商丘沒有笑。
笑的人是屋頂的古樓月,他是爲了霜凌長老的話而笑。
他的話,不好笑,不過古樓月卻也不是因爲這話好笑纔會笑。
古樓月在笑,但不會有人聽見。
葉商丘沒有笑,他的表情是顯得很疑惑的,他不解自己師傅的話。
“師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葉商丘追問道。
看着自己徒弟那一臉茫然的表情,霜凌長老喝了一口茶後繼續跟他解釋着。
“古樓月再怎麼說,只是一個外來之人,如果今天他要求掌門懲罰你,那麼爲師的懲罰自然也不會避免,但我好歹也是武當的護法大長老,如果因爲古樓月這一個外來的人懲罰我,那麼武當衆弟子會怎麼看待掌門,又該如何面對古樓月了,我想如果今天古樓月執意要掌門懲罰我的話,那麼古樓月在武當怕是待不下去了。”
古樓月很奇怪霜凌長老說這麼一長串的話,居然沒有絲毫的停頓,連咳嗽都沒有一聲,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他說的很對。
古樓月在等,等對方說完,說完之後他纔好離開。
屋內慢慢的沉默了下來,葉商丘站立在自己師傅的一旁。
他的瞌睡已經慢慢地襲了上來,不過他卻不敢有絲毫的表現,所以他也在等,等自己的師傅吩咐自己可以睡覺。
不過,霜凌貌似也在等,不過他能等什麼了?
等,是三個人的狀況,三個人都在等,等的目的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