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在亭子裡耐心地等着,想要看看這胡家到底是誰?
家丁下去也有些時候了,一般別人拜訪的時候主人家總該是要出去接一下的,可現在主人穩坐在亭子裡絲毫沒有動過。
佘夫人的心裡很不舒服,此時被打擾的她早已經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看着悶不做聲的佘夫人,誰都知道此時佘夫人的內心是有多麼的惱火,可佘老爺尚不知道來人究竟是誰,難不成真要讓對方看見自家夫人的這幅面孔。
佘老爺是一個商人,一個愛惜面子的商人,眼前的這種情況他總歸是要管一管的,看着自家的夫人佘老爺輕輕地吭了一聲。
佘夫人也並不是什麼不明事理的女人,自己的老爺都已經這樣說了,她縱是心裡有太多的怨氣卻也不再表露在臉上了。
“來,樓月,喝茶。”佘夫人親自將茶水倒在了古樓月面前的空杯子裡面,然後也爲靈容沾滿了一杯。
靈容道了一聲謝謝後看着古樓月,看看他面對這杯茶水到底該如何?
古樓月也很苦惱,他是不喜歡喝茶的,可這茶可是自己“丈母孃”親自倒上的,雖然他連自己母親泡的茶都不是有多喜歡喝,可眼前怕是不能不喝了。
正當古樓月糾結的時候,佘老爺卻是“咦”的一聲。
佘老爺的聲音不大,可亭子裡此時卻很安靜,衆人都是清楚地聽見了這一聲輕咦。
佘老爺的目光看着不遠處,滿是不解;衆人也隨着佘老爺的目光看去:
遠處,古樓月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黎青!
他怎麼來了?衆人心裡都是一陣疑惑,可更加讓他們疑惑的是,黎青似乎是在給什麼人帶路一般,態度卻也及其的端正。
“是黎捕頭!”微瀾也認出了黎青。
佘老爺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自家的夫人。
佘夫人的表情肅穆了很多,她能明白一個可以讓黎青帶路的人絕對不是一般的人,只是好奇那人到底是誰,是什麼身份而已?
黎青的身後,是四個青衣人,而被青衣人環繞在中間的卻是一位身着華麗的貴婦人。
觀其神態,舉止在座的人都能看出此人絕非是一般人!
古樓月更是像是被嚇住了一樣,身形一下騰的一下便站了起來。
“樓月,怎麼了?”佘夫人沒想到古樓月會有這樣的舉動,難不成他認識那些人?
古樓月卻是沒來得及回答佘夫人的話,而是身形突然一躍,竟踩着湖面向那人飛奔而去。
“月!”靈容正準備也跟上去的時候卻是被佘夫人叫住了。
“靈容姑娘,古公子貌似是認識那些人的,你還是等一等吧!”
靈容聽見佘夫人這麼說,眼睛也看向了那邊;古樓月此時好像是依偎在那貴婦人的懷中,有說有笑,還指了指這邊,看樣子是馬上便要過來了。
佘夫人也望着湖對面的一切,心理冒出一個想法,遂問着身邊的靈容:
“靈容可曾見過古樓月的父母親?”
本來就有些心不在焉的靈容聽見佘夫人這麼一問,先是一愣然後搖了搖頭,她的確沒有見過,甚至沒有聽古樓月說過。
看見靈容搖頭,佘夫人的目光又移到了對面已經開始走向這裡的貴婦人身上。
佘老爺似乎也明白了什麼,看着自家的夫人問道:“夫人的意思是……”
佘夫人搖了搖頭說:“我還不能確認,不過待會便知道了不是。”
佘夫人心裡的火氣已經徹底消了,如果那貴婦的身份真是自己猜想的那樣,那麼微瀾的事情怕是可以更好地談一談了。
“來人吶,把桌上的食物全部換過,將府上最好的幾種糕點全端過來。”
伺候在一旁的下人聽後連忙撤去了桌上的食物,並轉身回去取夫人說的那些糕點了。
古樓月攙扶着夫人離這裡越來越近,這個時候佘老爺和佘夫人也起身。
靈容雖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會這麼做,卻也跟着起了身,微瀾也怯生生地站在了自己孃親的身後。
“走吧,我們出去接他們。”佘老爺說完便準備踏出亭子,王雲虎此時卻是突然擋在了衆人的面前。
“雲虎,你這是幹嘛?”佘老爺看着一臉戒備的王雲虎,不知道爲什麼他此時會這麼做。
“老爺,小心,那四個人都是武學高手。”
雲虎口中的四個人自然是一直將貴婦人圍在中間的四個青衣人。
經他這麼一說,靈容也是仔細地觀察了那四個人,可這一觀察卻是將她嚇了一跳。
高手,實打實的高手;沒有一個人自己可以看穿他們的實力,更不要說打贏他們了。
靈容的目光移到了貴婦人的身上,瞳孔更是一收;她並沒有感覺到貴婦人身上有絲毫的內力,可觀其走路的姿勢以及沒有聽見走路發出的聲音,靈容知道這是一個身懷不俗輕功的人。
靈容知道,自己察覺不到那貴婦人的內力,怕是因爲對方的實力高出了自己不少,已經可以做到完全內斂了,所以自己並不能察覺。
“那夫人的實力似乎更可怕。”靈容出聲提醒道。
王雲虎也是點了點頭,他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佘夫人想了想卻是一笑,對着雲虎說:“雲虎,將兵器收起來,對方是客人,那又這樣對待客人的!”
“可是夫人,對方……”
“哎,雲虎你何必擔心了,對方不光是古樓月在那裡,就連黎捕頭也在,你還擔心不成?”佘老爺也發話了。
如果雲虎會不放心古樓月,那麼他也是信任黎青的,將自己的兵器放了下來。
“走吧夫人,他們差不多快到了。”
佘府後花園的院子確實不小,單就這個胡泊古樓月和貴婦人都是走了許久。
待古樓月一行人走到亭子前的時候,亭子裡的人卻都是出來迎接了。
“在下佘家家主佘奇鄖,不知夫人怎麼稱呼。”
貴婦人掙脫了古樓月攙扶着自己的手上前一步,先是回了一禮後才說:“佘老爺客氣了,我是古樓月的孃親,胡氏。”
古樓月的孃親!
衆人都是一愣,佘老爺和佘夫人對視了一眼,表明自己並沒有猜錯;靈容和微瀾也是一對視,怎麼這麼快就見“婆婆”了!
“原來是胡夫人啊,快快,裡面請。”這時佘夫人連忙上前。
夫人看見佘夫人上前,也主動地迎了上去,兩人倒是有說有笑,步入了亭子中。
佘老爺也緊跟其後,微瀾這是可不敢上去問古樓月話,單不說自己的父母親在這裡,這時古樓月的孃親可也在這裡。
回頭看了一眼古樓月後也進了亭子中,雲虎也尾隨其上。
待那些人都進了亭子後,靈容一下便跳到了古樓月的身邊質問着他:“說,爲什麼你孃親要來,都不和我說?”
古樓月的表情很無辜,看着靈容說:“冤枉啊,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孃親要來,以前她都是不下山莊的,更不要說走這麼遠來找我了。”
“真的?”
“恩!”古樓月連忙點着頭。
靈容這時連忙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似乎沒有什麼不妥,又將頭轉向古樓月的眼前問:“我臉上花嗎?”
古樓月聽後裝出一副很認真的表情,左看看右看看說:“貌似有點花啊!”
“什麼?”靈容此時可真的算得上是花容失色了,面色緊張,舉足無措。
古樓月看着靈容這個樣子感覺好笑,輕輕地彈了彈她的額頭:“好了,騙你的了,你還真信啊?”
靈容聽見古樓月這麼說一陣氣惱,恨不得給他一拳,可一想着亭子裡古樓月的孃親還在裡面了,連忙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頓時淑女範十足,古樓月也看待了,這變臉的速度太快了……
“就先麻煩你們先待在外面了,各位。”古樓月這話自然是對那四位青衣人說的。
“是,少爺!”這聲音,響亮、震耳、氣魄、整齊劃一。
古樓月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心想這幾位叔還真是給自己面子啊,叫這麼大聲,生怕別人聽不見似得。
進了亭子,衆人早已入座,唯有云虎是站在佘老爺和佘夫人身後的,古樓月看了看也站到了自己孃親的身後。
亭子裡的石桌可以坐六個人,古樓月進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位置留給他了,他先前的位置,此時自己的孃親坐在上面了,而孃親的兩邊卻是坐的靈容和微瀾。
“樓兒這幾日的叨擾,卻是麻煩了。”夫人似乎很瞭解古樓月這些天的動向,開口給佘老爺道了一聲謙。
“夫人那裡話,古公子幫了佘府那麼大的忙,佘府這些都是應該的。”
佘老爺的話卻也真誠,最開始的確也沒有想過這麼多。
“我這孩子生性好動,這幾日怕是難爲你們了。”夫人的話不過是客氣之詞,古樓月頑不頑劣,夫人又豈會不知。
“胡夫人說笑了,古公子彬彬有禮,做事分寸有度,又怎麼會難爲我們了。”
佘夫人插上話後,兩位夫人倒是越聊越開心了,其他衆人都似乎被他們冷落在了一邊。
聊着聊着,話題卻慢慢地轉到了各自的孩子身上,古樓月知道接下來纔是應該重要的聊得內容了。
“胡夫人,我這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夫人一笑說:“妹妹哪裡的話,你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了。”
短短的時間內,這二人竟姐妹相稱了起來,古樓月一陣搖頭,真不懂她們的世界。
“其實這件事吧,最好是要雙方家長都在纔好說的,我們開始只是打算和樓月單獨說的,只是如今姐姐你也到了,我到覺得這件事說出來也是時候了。”
胡夫人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看了看自己旁邊已經不知道將頭垂地有好低的微瀾,她已經猜的差不多了。
再回頭看着此時正眼觀鼻,鼻觀心的兒子,夫人撲哧一笑:“妹妹,你要說什麼便說吧,你放心我同意的事,他們兩爺子可沒有反對的權利哦。”
這倒是實話,古樓月心想。
而佘夫人卻是笑得更加的開心了,看着古樓月這個自己很滿意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