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上雲閣的古樓月在知道請帖一事的時候,已經是請帖到尊盟的幾天之後了。
起初,古樓月並不理解蛟藍這樣做法的原因,可細細想過之後卻也知道了一些。
小蝶也是知道了,她看着古樓月不知道他是不是會不開心。
古樓月當然沒有不高興,只是對於蛟藍這般獨斷的行爲有些不怎麼容易接受罷了。
“月,你是不是怪我的父親?”小蝶輕輕地問道。
古樓月遙遙頭,淡淡一笑:“沒有,我們之間的事情也的確是該雙方的父母都出面了。”
撫摸着小蝶那隆起的小腹,古樓月臉上洋溢着一股幸福。
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第一個懷上自己孩子居然是小蝶,他也沒有想到他這麼快便要自己當父親了。
一切的確有些突然。
小蝶知道古樓月沒有生自己父親的事情後也是欣慰地攬着古樓月的手臂,頭緊緊地靠着他。
“月,我跟你去月依樓好不好;這裡我待着不習慣,我還是懷戀上雲閣的日子,還有還新姐姐她們。”
“好啊,我也挺喜歡待在月依樓的;那裡,至少沒有這些江湖的紛爭!”
古樓月感到自己累了也倦了;江湖本就是一個折磨人的地方,無論你是強者亦或弱者,在這裡你都備受折磨。
小蝶似乎是感到古樓月那顆已經厭倦了漂泊的心,用手輕輕地撫摸着他的胸口;他累的時候,她還有她們總是在的。
溫馨的場景總是持續不了不久,平時沒有什麼外人的花園,今天他卻是來了,當然他也不是什麼外人。
他一個人來的,憑藉着他的功夫古樓月和小蝶此時都是沒有發覺他已經在這花園裡了。
靜靜地站在遠處,古樓月和小蝶兩人所發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
不知怎麼,他的眼角竟微微泛紅;那兩個人好像,好像當初的自己和憐兒!
往事的那一段傷感,蛟藍在這事情面前總會那般脆弱;即使他將自己的外表修煉的十足的剛硬,可一旦觸碰到這件事情,他會被從內到外打擊的粉碎。
他的確是高高在上的尊者,可他也有自己的故事;每個人都是這樣。
他暗自神傷地搖了搖頭,轉身準備離去。
可古樓月此時的修爲依然不低,在蛟藍沒有刻意隱藏之後,他還是發現了他的行蹤。
“你,你怎麼來了……”小蝶驚訝道。
小蝶回來之後,他們父女之間一時是有着一些隔閡的,這種屬於她的閣樓,他自然也是很少進來的。
“沒,我就來看看,這就走。”
他的語氣很怪,沒有以往那般盛氣凌人,也沒有那般對自己的百般討好,而且這語氣中含着一股化不開的悲涼。
小蝶知道能讓他出現這種神情的除了自己的孃親,再無二人,自己也不行;想必他是想起了孃親。
“你,既然來了就坐回吧!”
“什麼?”蛟藍疑惑地回過頭,他不敢相信小蝶居然勸自己留下。
小蝶還是有些說不出口,只得眼神往自己的屋子裡一瞥說道:“你先和月聊一聊,我去給你取些酒水過來。”
說完,小蝶便轉身離開了;面對他,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她自己清楚她自己是不恨他的,只是有些埋怨罷了!
蛟藍的嘴角扯了扯,笑了笑,走到了古樓月的身邊。
“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要找你。”古樓月突然說道。
蛟藍知道古樓月找自己是爲了什麼,也不多說在石桌前坐了下來。
兩人尚未開口,小蝶和丫鬟已經將酒水和一些點心端了過來。
待一切放下之後,小蝶則顯得有些拘謹,不知道是不是要留下。
古樓月自然是明白她的心思的,他也不希望小蝶一直和他父親這般下去;他明白小蝶是體念蛟藍的,只是那十幾年的怨氣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消得了的,古樓月也願意自己從他們的中間調停他們之間現在的這般關係。
古樓月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小蝶那因爲侷促而在輕輕摩擦着的小手。
小蝶似是不明白古樓月的意思吃驚地看着他。
“小蝶,坐下吧,就當陪陪我!”
聽了古樓月的話,小蝶先是看了看蛟藍,又看了看古樓月這才坐到了古樓月的身邊。
見得小蝶坐下,蛟藍也是欣慰,看着古樓月眼裡多了幾分感謝。
一開始,古樓月並沒有打算直接開口緩和小蝶和蛟藍之間的關係,而是問着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
“尊主,你給我父親寄去了一封請帖?”
“是啊,怎麼了?”蛟藍接過小蝶倒的清酒回道。
蛟藍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似是絲毫不在意古樓月說的話。
“你邀請他們僅僅是爲了小蝶?”古樓月可不相信蛟藍會這麼單純地這樣做。
蛟藍聽到這話,一笑:“要不,你認爲是什麼?”
古樓月微微一想便回道:“我怕這次邀請的請帖裡還有還新和歸雲吧!”
蛟藍微微一怔,不過立刻便掩飾住了,他說道:“是啊,這次與你相關的人我差不多都邀請了;畢竟這對你來說是大事。”
“恐怕不是這般簡單吧,你這次怕更多的是爲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情吧!”
蛟藍的酒水尚未入口便已停頓住,古樓月的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知道了些什麼?”蛟藍一口酒水飲盡,面無喜色。
此時,小蝶有些擔心,擔心是不是自己那些話不該對古樓月說。
古樓月握了握她的小手,看着蛟藍堅定的說道:“小蝶把她知道的都告訴給了我。”
蛟藍的眉頭輕輕地皺了皺,看了看小蝶卻是沒說什麼,而是自己滿上了一杯酒再次一飲而盡。
小蝶此時的心裡並不好受,焦急地看着古樓月。
古樓月則是繼續說道:“這件事你也不要怪小蝶,你隱瞞了這麼久,難道不累嗎?”
蛟藍的臉色沒什麼變化,古樓月又繼續說道:“你這一次叫還新與歸雲過來,不也是爲了當年的這件事情嗎?”
蛟藍依舊不答話,也不回答古樓月說的是對是錯。
這時,小蝶顯得更加着急了,忍不住開口道:“對,對不起,我不知道……”
“蝶兒,不是你對不起父親,而是父親對不起你,這麼些年難爲你了。”
誰也沒有想到蛟藍會突然這樣說道。
小蝶和古樓月此時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得聽着他繼續說下去。
“樓月,你說的沒錯,這件事情糾纏我這麼久,還讓小蝶受苦了那麼多年,確實也該有個結果了;還新和歸雲其的確是我故意邀請他們過來的,他們都長大了,是時候讓他們清楚了。”
他的確高高在上,可此時他的神情是那般的落魄,像是一個被丟棄了的孩子一樣。
看到這裡小蝶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撲到了蛟藍的懷裡痛哭了起來:“爹……,女……女兒……不苦,不苦的。”
此時的蛟藍臉色再也不是什麼古井無波的表情了,看着肯叫自己爹的女兒他的眼已經悄悄溼潤了。
古樓月知道自己應該先離開一會,端起了桌上的酒壺便準備離開。
Wωω●ттκan●¢ Ο “樓月……”蛟藍突然叫道。
“恩?”古樓月不解。
蛟藍對着他微微一笑,說道:“謝謝!”
古樓月一愣沒想到蛟藍會對他說謝謝,不過短暫吃驚之後卻是說道:“別,你馬上便是我岳父,我哪敢讓你說謝謝啊 ;我先離開會,你們慢慢聊。”
看着古樓月離去的背影,蛟藍暗自點了點頭,知道小蝶的選擇是沒有錯的。
小蝶和蛟藍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剩下的纔是最難的。
古樓月自己清楚還新到了這上雲閣之後正在的難題纔開始。
當她得知了當年的事情之後會怎麼想,又會怎麼做了?
古樓月不知道,甚至他也不敢去想;他自己再得知這些事情之後都是感到始料未及的,更何況是還新了。
想不到事情的時候便只有喝酒,一口一口地往着自己的肚子裡灌下去。
他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酒空了,人也有些迷糊了,昏昏沉沉的。
這點酒量本的來說他是不會醉的,只是心裡有事負擔重了些便醉得快了一點。
小蝶來了,看見有些醉意的古樓月心下憂慮;她知道他心裡一點有事情,而且是他現在沒有辦法去解決的。
叫上與自己一同前來的丫鬟,扶着他回了房間。
轉眼,幾天過去,尊盟的人也來到了山下,古樓月自然需要前去迎接。
在小蝶的一陣服侍下,古樓月整理了一下着裝準備下山去迎接自己的父母了。
小蝶自然是要跟去的,可讓古樓月沒有想到的是,出了小蝶的庭院發現蛟藍早已經在哪裡等候了,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要跟古樓月一起下山了。
“尊主,你這是……”
“哈哈哈,你父親與我是舊交算得上是朋友何況馬上我們便要親上加親,難不成我不該親自去接他嗎?”
古樓月被蛟藍問的啞口無言,不過卻也對蛟藍這樣做由衷地感謝。
如此,古樓月和蛟藍,小蝶以及一干雲閣弟子便下山去迎接胡海心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