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住的吹。
夫人的頸子也是微微的一縮,這風卻是太過寒冷。
古樓月愣在了原地,看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乞丐,有些不知所措,所幸,自己的孃親過來了。
“樓兒,發生了什麼?”夫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小乞丐,眉頭微皺。
這麼冷的天,他只有一件單薄的衣服蔽體,也不知該是有多冷。
古樓月看着自己的孃親,嘆息一聲:“娘,他似乎是昏過去了,我買的包子給他,他也不理。”
夫人伸手想要去探探這個孩子的情況。
“夫人……”
“恩?”夫人正待蹲下身看看這個孩子情況的時候,卻被一旁的福叔出口叫住了。
夫人看着福叔,這個管家跟着自己已經是許多年了,他做的事每一件都可以讓自己和夫君滿意,自己和夫君也是很信任他。
不過,他現在突然叫住自己是爲了什麼?
“阿福,怎麼了?”夫人問着他。
福叔搖了搖頭,走到夫人的面前說道:
“夫人,還是讓我來吧。”
福叔的話,夫人明白是他擔心自己遭了什麼暗算,可夫人卻並沒有打算收手,而是執意向那昏迷的孩子探去。
“阿福,不用擔心,就算是暗算,他也傷不了我,何況我看他是真的昏迷了過去。”夫人的解釋,福叔默認了,沒有再說什麼。
福叔的手伸進了袖子,袖子中有一柄七寸的短刀;只要情況不對,那柄短刀,福叔有把握在最快的時間將對方制服。
古樓月的右手也背在身後,舒展成掌,他也擔心對方是有預謀地針對他們。
夫人的手,搭在了對方的脈搏上,情況依舊是這般平靜,沒有什麼多餘的變化,對方並不是猜測的那般。
夫人在把脈的時候衆人儘量保持着安靜。
過往的行人很多,卻很少有人注意到這裡,大多是匆匆一眼便掠過。
他們沒有那個時間去關心一個乞丐的死活,他們也不過是在這塵世裡爲自己活着而不斷奮鬥的普通人而已。
夫人把脈並沒有花上多少時間。
“夫人,這孩子怎麼樣?”福叔也是有些擔心,畢竟這也是一條生命,他又豈是可以將生命忽略的人。
風,依舊不住的吹,帶着些許寒意的吹過。
“情況不是很好,他是被凍昏過去了!”夫人對着衆人解釋道。
夫人將自己裹在外面的貂裘大衣退了下來,輕輕地披在了乞丐的身上,然後將他抱了起來。
“恩!”夫人似乎是感覺到有什麼不對,略一細想卻是有些發笑,看着自己的孩子。
古樓月被自己的孃親看得有些不自在,也不知自己的孃親幹嘛那般地看着自己,好像還在笑。
來到了自己孃親的面前,古樓月伸出雙手說道:
“娘,還是讓我來吧!”
“不了。”夫人的笑意依舊那般如有如無。
“那我的大衣,你拿去穿上吧!”古樓月忍着冷意,脫下了自己的大衣,準備給自己的娘披上。
“樓兒,你自己穿着,你內力沒我深厚,抵禦這寒冷還比較困難。”夫人看着自己的孩子,她的確可以用內力抵禦這寒冷;不過這天氣卻是太冷了,夫人即使仗着深厚的內力,依舊覺着冷。
“阿福,你去附近找一處客棧,這孩子太冷了。”夫人的語氣含着關心,關心着這個素昧平生的孩子。
“夫人這附近我記得有一處客棧,你跟我來吧。”
福叔在前面帶路,夫人和古樓月跟在後面,而在他們後面的依舊是那些裝作路人的侍衛,他們一般是不會現身的。
客棧應該是這裡最大的客棧,從他建造的規模上,應該是這樣。
福叔是識得客棧老闆的,所以老闆很快的便安排了幾間房間,讓夫人他們上樓去了。
房間很大而且相對豪華,很顯然老闆爲他們安排了客棧最好的房間,夫人和古樓月都是很滿意,福叔做事的確令人放心。
夫人將髒兮兮的乞丐放到了牀上,並用厚厚的被子蓋上,才吩咐福叔去打一盆熱水來。
“樓兒,待會你給她洗一洗臉,我去吩咐老闆燒一些熱水,待會了給她洗一個澡;對了,待會福叔把水端上來之後,你讓他來找我。”夫人說完,卻是先下樓去了。
而對於自己孃親的話,古樓月沒有多想,而是將自己手中依舊拿着的包子放在了房間的桌子上。
“咚~咚~”房門被叩響,開門進來的是福叔,手裡還端着打來的熱水。
“福叔,娘叫你去樓下找他!”古樓月接過了熱水,對着福叔說道。
“恩,那麻煩少爺了。”福叔轉身向樓下走去,夫人找他,一定是有事。
福叔是問過老闆之後才得知夫人已經到了廚房,所以福叔是在廚房見着自家的夫人的。
“夫人,你找我?”福叔看着已經對廚子吩咐完了的夫人才開的口。
“恩,你下來了!”夫人轉過身看着已經來到自己面前的福叔,說了一句。
福叔點了點頭,又問道:
“不知道夫人找我所謂何事?”
“沒什麼,就是想讓樓兒給那乞丐洗洗臉,看看樓兒會有什麼反應。”夫人有些好笑。
福叔不懂夫人在笑什麼,他也沒有問。
房間裡還是比較溫暖的,古樓月褪下了自己大衣,才覺得舒服了不少。
挽起自己的袖子,古樓月將帕子浸在水中打溼過後來到了乞丐的面前,他依舊是躺在牀上的,充滿污垢的臉卻顯得有些精緻。
“還別說,雖然是一臉的污垢,不過臉卻是挺精緻的嘛!”
古樓月用打溼了的帕子,輕輕地一擦,被擦的地方便白皙了不少。
“沒想到,他的皮膚還不錯嘛,倒像是女孩的皮膚了。”古樓月的自己皮膚也是很白暫的,可更眼前的這個“乞丐”一比,卻是有些遜色了。
古樓月不斷的將帕子洗乾淨,然後再將他的臉用帕子洗乾淨。
隨着對方臉上的污垢慢慢消失,古樓月的表情慢慢地僵硬了起來。
之前的乞丐除了那蓬亂的頭髮,以及被被子覆蓋的衣服,他,不,是她,已經徹底的變了樣。
淡淡的柳葉眉,微微皺着,不知道是因爲夢見了什麼;雙眼閉着看不見她的眼睛,不過古樓月卻是不會忘記剛纔那驚鴻一瞥的眼,很是迷人。
她的嘴脣有些發白,這是因爲剛纔冷的緣故,不過這發白的嘴脣卻是有着一種梨花鋪就的錯覺之感。
古樓月一時竟看得呆了。
“原來她是個女子啊,還是個這麼好看的女子。”
牀上的她微微一動,眼睛卻是慢慢地睜開。
她醒了!古樓月有些忐忑,畢竟如今知道對方是一個女子,而這房間中就他們二人,她要是誤會了,怎麼辦?
古樓月不由得擔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