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是筆直地站着,就像一把出鞘了的利劍,直插雲霄。劍,在他的手中握着,可劍氣卻是在他的身上若隱若現。
他的個子並不算太高,但絕對說不上矮。人羣中的他,並不是最吸引人的人,可他那渾身的劍氣卻是讓人不會忽略他。
他的歲數並不大,但熟悉他的人沒有誰會去小看他。
“劍氣四溢,看來是一位劍道有成的高手啊!”
古樓月三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但話卻不是古樓月說的,而是胡月霖,畢竟她也是一位使用劍的高手。
“只能算是略有小成,這個時候的他,劍氣太重,傷人傷己。”
古樓月看着遠處的他,對自己妹妹的話,有隻能是一半承認,一半否認。他自然也是懂劍的。
“哦?”
思源恆雖然並不是劍道上的高手,可在江湖幾十年的經驗,他知道古樓月的話並沒有錯,只是他也沒有想到古樓月也似乎懂劍一般。
“哥,你覺得我和他比,誰的劍法更高?”
胡月霖這個時候突然問着古樓月,而古樓月聽見後一愣,然後慢慢沉思着。許久,才說出了口。
“劍法的高明,自然是你的劍法高,可,你不是他的對手!”
“爲什麼?”
胡月霖不明白既然自己的劍法比對方高,爲什麼還會不是他的對手了。而一旁的思源恆沒有說話,他雖然沒有見過胡月霖的功夫,但古樓月的話,他信。
“因爲你的劍法實戰太少,而他的劍,幾乎是在血泊中進步的!”
古樓月可以看見他的劍氣,但並不代表他可以看見他是在血泊中進步的。可是,古樓月有腦子。
周圍的人,很多都跟古樓月一樣,緊緊盯着對方。但,他們不同,他們看向對方的眼神裡含着的是恨,咬牙切齒的恨!
而古樓月卻又剛好發現了他們對他的恨!
“他是誰?”
古樓月並不認識對方是誰,可他相信思源恆絕對清楚對方是誰。
“爲什麼你會覺得我認識他?”
“我說是直覺,你信嗎?”
思源恆看着古樓月的眼睛,知道他沒有說謊。將古樓月倒給自己的酒一飲下肚,隨後才慢慢說道。
“他叫劍歸雲,一個嗜劍如命的人,也或許他自己就是一柄劍,一柄傷人的劍。”
“思叔叔,那他的實力怎麼樣?”
胡月霖又接着問思源恆,她想清楚這個劍歸雲的實力究竟如何,是不是如自己哥哥所說的那般,比自己強了。
“說實話,我並不清楚,不過關於他的傳聞我卻是知道不少,你想聽嗎?”
“想啊,叔叔說給我聽吧!”
思源恆看着胡月霖,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是有一種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一般來看待。或許是她太可愛了吧!
“傳聞,劍歸雲是這幾年纔在江湖中出現的,以一手自號‘歸雲劍’的劍法揚名,江湖中流傳‘湘西賊首’便是被他斬於劍下,隨後劍歸雲更是不斷地向各大門派或者家族下挑戰書。”
胡月霖已經聽得呆了,現在的她已經不關心他的實力究竟是如何了,而是更在意他的傳聞,他的傳聞一定比他的實力要精彩。
“他挑戰的是劍術上的高手還是其他?”
古樓月沒有關心他的傳聞,而是在意他挑戰的是誰!
“起初,劍歸雲僅僅是挑戰一些小門派的掌門人,而且都以劍術的掌門收到的挑戰書居多,不過有時候也參雜着其他的掌門人,他們並不以劍法見長。”
“我想,不是以劍法爲主的掌門人,與他交手後活下的不多吧?”
思源恆聽見古樓月這麼說後,讚賞地看了他一眼,他總是那麼的聰明。
“對!”
“哥哥,爲什麼你會知道了?”
胡月霖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聽他口氣好像是猜的,可爲什麼會猜的這麼準確了?
“猜的!”
古樓月沒有解釋什麼,思源恆會給他解釋的。
“劍歸雲不但是一個劍癡,更是一個俠士,他除了找劍術高手比劍,也會找那些作惡多端的人比武,而且生死不論,現在你明白了?”
胡月霖點了點頭,目光看了看在不遠處已經坐下的劍歸雲。
“死在他手下的有哪些人?”
古樓月的酒又一次給思源恆滿上,也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飛鵬堡堡主,向天南;聚沙幫幫主,柳紋進;銀環門門主,史取豐;還有其他的,我就不一一細說了。”
思源恆沒有繼續說下去,如果要說,關於他的事蹟,他可以將這個下午說完。可古樓月不一定會聽他說完。
“足夠了,看來他是一個願意用生和死去磨練劍技的人,有意思,我覺得我可以和他做朋友,你說了?”
古樓月並沒有等思源恆的答覆,而是起身向劍歸雲的位置走去。在衆人的驚訝的眼光中,他就這樣隨意地走了過去。
劍歸雲是一個人坐的,他的桌子就在剛纔還是一個人,可這一刻卻不是了。古樓月坐在了他的桌子前面。
一個人,一壺酒,一把錦雲扇!
劍歸雲擡起頭看着眼前的男子,沒有說什麼,他並沒有不允許誰坐在他的面前。僅僅這一眼後,他又低下了頭,他的目光在他的劍上,一柄時刻準備拔出的劍上。
“你叫什麼?”
古樓月喜歡安靜,但他不喜歡沉默,所以他開口問着劍歸雲,哪怕他的名字自己已經知道。
“劍歸雲。”
劍歸雲也並沒有不回答他,但他的回答很簡單,回答後,他又沉默了下來。他似乎很喜歡待在自己的沉默之中。
“你喝酒嗎?”
古樓月從不覺得自己很煩人,他也並沒有從劍歸雲的眼神裡看見對自己的不滿,所以他接着問道。
“喝,但一般的酒,不喝!”
“呵呵~~”
古樓月笑了,笑得很開心。酒,他有;這酒,也不一般!
茶碗裡的茶水,已經被倒在了地上。茶碗裡,如今是清澈的酒,這是不一般的酒,古樓月爲劍歸雲倒上的酒。
“恩,這酒……”
劍歸雲的反應出乎了古樓月的意料之外,他似乎識得這酒。
古樓月自然也看清了劍歸雲的手已經扶上他的劍柄。也許下一刻,他的手會握着劍,而劍會直接對着古樓月的咽喉,但下一刻的事情誰會想到了。
“你,到底是誰?”
“所有的人都喜歡問我是誰,可我一般不喜歡告訴他們,但,你除外!”
劍歸雲的劍已經慢慢離開了劍鞘,這個時候古樓月在他的眼裡是囉嗦的。他,並不喜歡這種囉嗦。
“把你的劍收起來,你還不是我的對手。”
古樓月微微一笑,右手的錦雲扇輕輕的一壓劍歸雲的握劍的手掌,那劍竟又慢慢地回到了劍鞘之中。
“記住了,我叫古樓月,古往今來月依樓的古樓月!”
劍歸雲的眼裡是駭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劍竟又被他送回了劍中。自己拔劍的力道有多大,他自己清楚,可對方那雲淡風輕般一壓,自己的力道突然全失,這種結果他是第一次遇見。
“你怎麼做到的?”
“恩,你在問我?”
古樓月疑惑地看着劍歸雲,隨即一想便知道他再問什麼了。
“喝了這杯酒,我再告訴你。”
酒的味道很香,很熟悉。劍歸雲清楚地記得,上一次自己喝着酒的時候還是十幾年前的事情,那酒是自己母親釀造的,可如今他爲什麼會有,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其實爲什麼會把你的劍壓回去,我可以告訴你,錦雲扇裡把這一招叫做‘攆蜂回巢’。”
“錦雲扇,古樓月,你師父就是錦雲公子?”
劍歸雲響起了自己前些日子聽到的傳聞,錦雲公子的傳人古樓月現世。如今,眼前的人或許便是了。
“我的一些功夫確實有錦雲公子所授,但錦雲公子不是我師父。”
古樓月再一次強調,可有些事情並不是一再強調,他們便會記住的。
“好,我記住了,但這酒你可以告訴我是誰釀造的嗎?”
古樓月不解,看着劍歸雲,不知道他在意這酒是誰釀造到底是爲了什麼。
“爲什麼你這麼在意這酒是誰釀造的了,這,很重要?”
“很重要,請你告訴我!”
劍歸雲的話語中用了一個請字,他一般是不說請的。
“是……”
“劍歸雲,納命來!”
一柄長槍突然刺向了劍歸雲的咽喉,但古樓月沒有動。槍是從劍歸雲左側刺過來的,而古樓月在劍歸雲的正對面。
古樓月沒有動,但不代表劍歸雲不動。
他的劍很快,快到只在衆人眼裡閃過一片劍光後,便回到了劍鞘之中。但那柄劍很美,很鋒利,古樓月是看清楚的。
槍,已經倒插在了土地之中,而槍的主人已經沮喪的呆在了原地。
他是聚沙幫幫主柳紋進的唯一兒子,柳易名!他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失手了,他只知道自己從看見劍歸雲殺了自己父親後,便一直沿途不斷的刺殺他,但都是以失敗告終,唯一不解的是他爲什麼不殺了自己。
“爲什麼,爲什麼又不殺我,你有機會的!”
柳易名的眼睛已經是一片血紅,他已經徹底被劍歸雲的舉動所激怒。
“第一,我不殺善良之人;第二,我不殺對我沒有威脅的人;至於第三點不殺女人,卻是與你無關!”
“可你殺了我父親,儘管我父親並不是什麼好人,可他畢竟是我父親,所以你不殺我,我遲早會殺了你的!”
柳易名並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劍歸雲沒有殺他是因爲自己有自己的原則。
“等到了你可以殺了我那一天,再談報仇吧!”
劍歸雲不想打理他了,他還有話沒有問完。
看着離開的刺殺之人,古樓月笑了,他知道自己決定交這個朋友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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