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仍在繼續,政芸和微瀾已經將兩人和古樓月的事情告訴給了大家。
依依不捨的衆人又將目光移到了月霖的身上,劍歸雲也是看向了她。
感受着衆人的目光,月霖想了想說:
“我和哥哥沒什麼好說的,他是我哥,我是他妹;從他比我先生下來就已經註定了這個事實,你們要想聽故事,還是找其他幾位姐姐吧!”
柴浩溫和劍歸雲自然是知道月霖的事情,所以他們將目光落到了淼羽的身上。
本來作爲一個合格聽衆的淼羽,完全沒有意料到大家的目光會注意到自己的身上。
“哦,你們看我幹嘛,我認識公子是因爲小姐,你們要聽故事還是***吧!”
淼羽將話題拋給了還新,看着衆人期待的眼神,還新知道自己是應該說些什麼了。
還新看向了他的背影,就像以前看他一樣;那時候他喜歡獨自一人站在屋頂,輕搖摺扇,在月下目視着遠方,渾身洋溢着一種迷人的風采。
他在凝視遠方,而她在凝視他,哪怕只是一個背影。
現在,還新依舊凝視着他的背影,不同的是這道背影被之前成熟了好多,有了愛也有了責任;看着此時那有些蕭索的背影,還新緩緩說道:
“我與他認識已經快九年了,不長也不短。”
九年,一個妙齡少女的心住進了一個人,從此這天下間便再無一人可以走進她的心;她爲他關閉那扇門,僅僅守着他一個人。
九年,他也愛上了她,彷彿愛她成爲了他每天的習慣;習慣她可以理解她,習慣她可以在他最需要安慰的時候給她一個停靠的港灣,當然他也習慣了去愛她。
他對她的愛,不是某一瞬間,不是某一時刻;而是這九年來的每個瞬間,每個片刻。
沒有想象的海枯石爛,沒有想象的石破天驚;平平淡淡的故事卻是超過了先前所有的故事。
一個願意默默等他九年的女子,一個能夠從九年前便慢慢愛上她的男子,此時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他們不知道開口說些什麼,或者他們不想破壞此時那種氣氛。
那簡簡單單地凝視,那最質樸最真切的眼神,此時超過了所有。
大廳前的古樓月若有所感,輕輕地轉過了頭,當接觸到了還新那凝視的眼神後,古樓月原本有些低沉的臉,突然微微一笑。
看着古樓月慢慢走過來,此時衆人都自覺地選擇了離開,僅僅留下了還新一人。
“她們怎麼了?”看着靈容幾女都是悄悄的避了開,古樓月多少有些疑惑。
還新輕聲一笑,說:“沒事,可能是剛纔她們講故事講累了,此時去四處走動一下而已。”
“講故事?”古樓月來了興致:“好啊,我可都沒有聽過你們講故事啊,什麼時候給我也講講啊!”
還新沒有拒絕,或者對於古樓月她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拒絕。
“好啊,到時候我可以給你講,不過只能我們是兩個人,在月依樓的屋頂,你得抱着我。”
“恩?”還新一項都是很矜持的,今日不知怎麼竟然願意在這種地方說這種情話。
古樓月沒有多想,拉起她的手柔聲道:“好,到時候我和你在月樓屋頂,就像以前一樣。”
“恩!”提起以前,還新總是開心的。
看着古樓月,還新又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古樓月輕聲一嘆,看着那大廳說道:“累了,可不就回來了嘛!”
“只要你記得累了回來就好!”
她總是這樣包容他,古樓月也喜歡她的這種溫柔。
這是,靈容衆人卻又趕了回來,花靈容的面色還顯得有些着急。
“月,小蝶要走了!”
“什麼?”古樓月疑惑地看着她。
靈容卻是示意大廳的方向,古樓月連忙望了過去。
此時自己的父親和孃親都是走了出來,能有資格讓自己父親如此相送的古樓月也可以猜到是誰。
也只有同爲至尊的人才可以得到自己父親這般的尊重,是蛟藍,他要離開了。
他既然要離開,那麼跟在他身邊的徐若風和小蝶卻也要離開了。
那道消瘦的身影出了大廳之後,目光便在不斷地尋找,尋找着那道朝思暮想的身影。
突然,她的目光頓住了,頓時頓住的還有古樓月的目光。
兩人四目相對,誰都知道對方是誰,可兩人都是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蛟藍彷彿是沒有注意到古樓月,依舊漫步往山下走去,只是速度慢了太多。
“月,你不上去說點什麼?”靈容急道。
還新只是卻是搖了搖頭,嘆道:“現在還是不開口好得多,開口兩人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這麼多人在場還是不要了,現在既然知道了小蝶在那,那麼以後找到她便容易得多。”
古樓月是贊同還新的話的,所以他忍住了想要衝上去的衝動。
劍歸雲此時看着蛟藍,渾身散發着一股可怕的戾氣,古樓月怕他忍不住想要上去連忙一把握住了他顫抖的手。
“歸雲,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劍歸雲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不說自己不是那人的對手,他身邊的那個下人也不是歸雲可以挑釁的。
徐若風是一早便察覺那股戾氣的,正準備回頭看看是誰的時候,卻被蛟藍用眼神制止了。
三人慢慢地走出了尊盟,胡海心也是送到了正門才罷休。
“胡兄,可以了你請回吧,廳內還有不少客人了。”
“蛟藍慢走。”
“再會了。”蛟藍躬身一拱手便走了下去。
小蝶卻是留戀地看了夫人一眼,看見夫人對她點頭後,心裡才稍好受了一些,轉身欲走,古樓月卻是追了出來。
此時身邊多是尊盟的弟子,古樓月也不再顧忌些什麼,張口對着小蝶說道:“等我!”
小蝶本來已經轉過了身,突然嬌軀一震,但她強忍住自己沒有回頭,只是低聲恩了一聲,便舉步走了去。
徐若風只知道眼前這個小姐是不久前纔回到了派中,並不知道她和古樓月的事情,疑惑地看向了蛟藍尊者。
蛟藍尊者卻是冷眼一瞪,說道:“若風,不該你知道得事情你最好別知道。”
“是的,尊主。”徐若風連忙低聲說道。
“夜月四魂找到了嗎?”蛟藍尊者突然問道。
徐若風有些爲難地搖了搖頭。
蛟藍一聲冷哼:“這四人好大的膽子,當年忤逆我的意思滅了天雲劍閣不說;現如今更是險些殺了古樓月,差點讓我上雲閣與尊盟開戰,當真可惡。”
“傳令下去,命我雲閣弟子搜尋這剩下的四人,找到之後就地格殺……恩,等等!”蛟藍突然想到了什麼。
回頭看着尊盟,蛟藍一笑說道:“我記得那古小子似乎與這四人恩怨頗深,甚至噬魂的手臂還被古樓月削去了。”
徐若風連忙答道:“是的,當時四魂似乎招惹了古樓月的女人,古樓月一氣之下以一敵四,還傷了四魂。”
“哈哈哈……”沒想到蛟藍聽後卻是一陣大笑:“好小子,果然不愧是他的兒子,以一敵四也不吃虧;不過他那風流勁卻是跟錦雲如出一轍啊!”
“徐若風!”蛟藍突然正色道。
“尊主!”徐若風連忙躬身抱拳。
蛟藍細想之後,說:“你立刻命人搜查四魂,找到之後將他們的行蹤告訴給古樓月,我想古樓月會喜歡我這個大禮的。”
徐若風雖然點頭稱是,可面色依舊有些不好,說道:“尊主,雖然四魂是忤逆過你的意思,可畢竟對雲閣貢獻了這麼多,真的要這麼做嗎?”
那知,蛟藍更是一陣冷哼:“這四人當年我便有意殺了他們,可念在他們貢獻卻是不少的份上,留了他們一命,現如今我卻是留他們不得。”
蛟藍的語氣裡含着一股可怕的恨意,一股不知爲什麼而起的恨意。
看着守在一旁多時的小蝶,蛟藍示意徐若風先行下山。
來到了小蝶的身邊,看着她臉上依稀的淚痕,蛟藍伸手去爲她拭去那淚痕。
小蝶下意識地想要一躲,可又想起了眼前衆人畢竟是自己的父親,所以還是停止了躲避。
“好了,都哭成這樣了;古小子剛纔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他一定會來找你的,別擔心了。”
小蝶看着他說道:“你要是剛傷害她,我一定會恨你一輩子。”
“這麼說,小蝶現在不恨我了。”
小蝶沒有想到會被他抓住這個漏洞,一時語塞。
蛟藍大喜,又連忙說道:“可他傷害了我的寶貝女兒怎麼辦?”
“誰……誰是你的……寶貝女兒!”小蝶的話越到後面越沒有了底氣。
看着蛟藍那得意的笑,小蝶冷哼了一聲問道:“你帶了這麼多年的面具,不累嗎?”
蛟藍神色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臉;他似乎已經忘了自己曾經的面容了。
“其實,你對他們還是覺得有虧欠的吧,畢竟他們是……”
小蝶沒有繼續說下去,她想了想說:“我想去看看娘和全叔。”
“憐兒,我也好久沒見她了,走吧,這一次爲父陪你。”
“其實,你把娘葬在哪裡還是忘不掉你的過去吧!”小蝶低聲說道。
蛟藍沒有說話,看着小蝶彷彿看見了當年的憐兒;或許這世界上除了憐兒便只有小蝶知道自己的心是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