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來的速度很緩慢,彷彿是在耗費着很大的力氣一般。
也許,他已經病得真的是不輕了,這是很多人對霜凌長老的看法,但也有例外。
站起來的速度是很慢的,但此時他已經站了起來,不斷地揉捏着自己的喉嚨,想不要那麼的咳嗽。
“剛纔臥雲長老說的做法,我認爲是有些不妥的。”或許是他揉捏喉嚨產生了不錯的效果,反正此時的他卻是沒有了多少的咳嗽。
霜凌長老說出來的話,臥雲沒有反駁,如果武當有臥雲長老懼怕的人,恐怕也就只有眼前這個師兄了。
他不想反駁,也不敢去反駁。
昊雲端坐在掌門的位置之上,他的面色也一直沒什麼太大的變化,聽見了自己的師兄說出這話之後,細細想了一會,纔開口問道:
“師兄爲何這般說?”
霜凌長老微微咳嗽了一下,又是再一次扯了扯自己嗓子,纔開口解釋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說。
“峨眉的翠屏劍當時也是佩戴在峨眉掌門的身上,可最後還不是照樣被夜魅取了去。”這是一件衆人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眼看,帶在身邊也是不安全的,衆人更是擔憂,難不成還有什麼其他的好辦法?
“既然師兄這樣說,那可有什麼解決的方法?”
霜凌長老聽見掌門這般的問到之後並沒有立刻說什麼,或許他自己真的沒有什麼好辦法。
沉默了不少的時間,他才決定說些什麼了。
“雖然我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不過我卻是不建議將掌門令隨身攜帶着,而且掌門令最好還是應該放在該放的位置,咳~~咳~~”
整句話並沒有被咳嗽打斷,唯有最後的兩聲咳嗽的聲音,讓人們知道他的身體並不是一個健康的身體。
他的話,衆人多是沒有理解的,唯有寥寥幾個人知道爲什麼需要這麼做。
聽着四周吵鬧不安的聲音,這句話卻還是需要解釋些什麼的。
不過關於解釋的事,卻是善明站了起來,畢竟霜凌長老的情況並不利於他可以說上很多的話。
“我想霜凌長老的意思,我可以猜到幾分,師兄你且坐下看看我能不能說出你心中所想的事情!”善明撫着自己的師兄坐下了,而霜凌的面孔一直也沒有什麼變化,依舊蒼白的可怕。
而且,彷彿因爲這蒼白導致他的臉上失去了所有的悲歡離合!
看着自己的師兄得以坐在了椅子上,善明纔開了口,解釋着爲什麼。
“武當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個大門派,如果因爲夜魅將要來盜取掌門令而將掌門令藏着掖着,那豈不是讓武林豪俠看笑話!”
一個門派聲望的重要性本就是毋庸置疑的,善明的這番說辭武當衆人皆是忘了去考慮,如今被善明提起,都是覺得剛纔的做法不妥。
如今,衆人皆是明白了此間的厲害關係,可惜卻是陷入了更加焦急的地步。
掌門令不但不可以藏着掖着,還需要大大方方的擺在原位,這豈不是給了對方足夠的機會來盜取。
事情的嚴峻性,讓衆人皆是將目光投向了掌門位子上坐着的昊雲,他如今纔是武當的掌門。
感受着衆人迫切的目光,昊雲不得不暗暗吞了吞口水。他的心是沒有平靜的,因爲對方的期望,他身上的壓力已經是不斷的增加了。
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時候霜凌長老那低下的頭,蒼白的臉上似乎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誰也不會想到我武當會遭遇此事,爲今之計別無他法,只能將掌門令放歸原處,武當弟子加強防範,希望可以渡過這危急。”
昊雲很無奈,就像他當年無奈的接受了這個武當掌門的位置一樣。
看着不遠處依舊是在閉目養神的師傅,昊雲不理解,從傳位給他,到今天武當遭遇此事他不出手,自己的師傅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想法了。
會,召開到這裡也是時候該散了,他們都還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再留下來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掌門令的護衛工作,自然會有長老安排,昊雲此時也只得靜待事件的發展。
會,終究是散了。
不少過來與古樓月打招呼的武當弟子也慢慢地離開了大廳,他們本就不是什麼閒人。
慢慢得,隨着大廳裡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剩下的也就只有善明、霜凌、古樓月和連宇峰了。
鬆奇和昊雲在宣佈結束的時候,已經早早地離開了。
善明沒走,卻是因爲霜凌還待在這裡;霜凌長老沒走,卻是剛纔因爲人太多,他的身體不便。
至於臥雲長老,已經早早地離開來了這裡,他還在關心自己釀造的酒。
連宇峰也沒有走,卻是因爲古樓月。
古樓月自然也沒有走,雖然他很關心胡月霖的情況以及劍歸雲的傷勢,不過他依舊沒有最先離開這裡。
他在等,等所有的人都走完後,他纔會離開。
“古公子,怎麼還不離開?”善明的笑,是不帶任何其他情緒的笑,所以他的笑是很好看的。
古樓月對善明並沒有什麼惡意,拱手說道:
“前輩尚未離開這裡,晚輩怎敢離開,前輩請先行!”
古樓月微微一請,善明卻是不再推脫,攙扶着霜凌慢慢的離開這裡。
霜凌的步伐很慢,所以在錯過古樓月身前的這一段時間也是很多的。
他的眼睛緊緊盯着古樓月,面色依舊是一片蒼白。
看着那雙彷彿可以直接刺穿人心的眼神,古樓月猜不出那雙眼睛對自己是抱着一個什麼的態度。
背影漸漸遠處,古樓月的神情依舊沒有多少的變化,只是那看着漸漸遠去霜凌長老的背影,他的視線慢慢的模糊開來。
他,不知在想些什麼。
連宇峰沒有打擾他,而古樓月也並沒有想多久。
“連兄,不好意思,有點事情再想!”抱歉是及時的,儘管連宇峰並沒有在意什麼。
連宇峰連忙擺了擺自己的雙手,示意沒有什麼的。
“古兄說的嚴重了。”
古樓月點了點頭,然後笑了笑。
“連兄在這裡等我,是爲了帶我去劍歸雲的療傷之所吧?”連宇峰不會無緣無故的留下來,微微一思考古樓月便知道他留下來的原因。
“正是,古兄隨我來吧!”
連宇峰開始在前面帶路,古樓月不緊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後。
劍歸雲的傷很重古樓月清楚,當然古樓月也清楚劍歸雲的傷卻是不致命,他不急着去,卻是因爲自己的妹妹。
月霖也該好好和歸雲待在一起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怎麼樣,古樓月不想去猜想,但古樓月明白那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他插不上手。
……
房間裡,是一片寂靜。
空氣中不斷瀰漫的香,清新入鼻,可這屋裡唯一的兩個人卻是沒有注意着這一點。
她,淚眼婆娑地看着他;他,安安靜靜地躺在牀上,那緊蹙的眉頭,彷彿睡夢中的他也在承受某種痛苦一般。
月霖想過他是一個對於劍的癡兒,但她不會想到他還是一個願意保護自己不受傷害,而不顧自身生命的傻子。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麼傻了?”
月霖的手輕輕的撫摸着他的臉,想要爲夢中的他送去些許溫暖。
或許是月霖的雙手起到了作用,劍歸雲的眉頭慢慢地舒展了開。
看着昏睡過去的他,此時的他纔不是那一副令人討厭的冰霜臉形象。
他很俊,至少月霖是這樣認爲的。
其實,他卻是真的很俊。
雖然他一直在江湖上廝殺,但他的臉卻是沒有絲毫的傷口,活着遺留下的痕跡。
五官不是最精緻的,可搭配的卻是那般的合適,他的臉比古樓月的臉少了一份灑脫,但卻是多了幾分的剛毅。
那晚,月霖還清楚地記得。
那晚,古樓月在葉商丘離開的時候,便叫上自己,也不說去哪裡,只是讓自己跟着他。
當她抵到了他們戰鬥的區域時,其實是很早的,至少雙方還沒有交手。當劍歸於口中說出的那句“你不應該打她的注意”時,不知道爲什麼。
那一刻,她的心跳的好快。
“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對嗎?”月霖的喃喃自語,換來卻是劍歸雲那慢慢變得有規律的呼吸聲,他並沒有什麼大礙,至少不會有生命的危險了。
“吱~呀~”的一聲,胡月霖還未來得及看清楚是誰的時候,古樓月和劍歸雲已經走了進來。
他在笑,他的目光看着的胡月霖的雙手。
而胡月霖的雙手此時卻是緊緊握着劍歸雲的手,她明白了自己的哥哥在笑些什麼了。
她慌忙地將他甩開,低下頭不敢看自己的哥哥。
她的臉此時已經是一片緋紅~